次日清晨,扶音转转醒来时,比起耀眼的日光,更先察觉的是那赤裸裸的目光。
她睫毛轻颤,眼皮子都未抬一下,懒洋洋地伸手环上绿玉的脖颈,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哪来的野丫头,大清早地便扰人清梦。”扶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心安理得地趴在绿玉身上,耳朵贴着那跳动的有些快的心脏,唇角轻提。
绿玉伸手将人环住,不解风情地问,“怎一觉醒来,我又成野丫头了?”
扶音轻叹一声,未理会直愣的人,仍闭着双眼小憩。
卧房内,静寂了大概几个喘息的时间,扶音昏昏沉沉险些又要睡了过去时,又听,“我有姐姐,才不是野丫头呢。”
扶音呼吸一滞,缓缓地睁开双眼,稍撑起些身子瞧向一脸认真的小丫头,笑道,“再说一遍,姐姐爱听。”
绿玉听了,眉眼弯弯,又道,“我有姐姐要,不是野丫头。”
扶音挑了挑眉,低头吻了吻那张乖巧的嘴,喃喃道,“世间这般好,我怎舍得不来…”
“可我…其实好像也没多少钱。”绿玉舔了舔被扶音吻过的唇,说出此话来,实有些心虚。
她每月也就二两银子的月钱,一年才二十四两,扶音替主子打理商铺,虽算不得日进斗金,却是每日赚她一年俸禄也绰绰有余。
扶音趴伏在她的胸口,伸手捏住那两片嘴唇,惩戒似地用了些力,“怎没钱了,我们阿玉可是小富婆。”
“你忘了姐姐是你赎回来的了么?”扶音松了力道,贴近她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嗯?我的主人~”
扶音说完,翻身便跑下了床,任由愣顿了一瞬,刚要捏着她的腰做坏事的小丫头一脸失意地坐在床头,委屈地喊着,“姐姐...”
“怎地?昨夜还没折腾够?”扶音随手拿起一旁的衣衫,轻薄的布料扫过小丫头的脸庞,又勾得人直了眼。
“你若再要,姐姐准要旷工了,你不知你姑爷近来多小气么?”南浔近来逮到机会就要扣她工钱,可让扶音在心里记了她好几笔。
“你空了给少夫人吹吹耳边风呀,这姑爷整日里和姜时招猫逗狗,成何体统,人嘛活到老,活到老不是?”扶音一脸狡黠。
绿玉坐在床上,瞧着扶音的笑意,尴尬地陪了陪笑,“姐姐不是想让主子管管姑爷,给她带去书舍学习吧?”
她家那姑爷虽也不算真的胸无点墨,却也是真不爱读书,这不是折磨她呢么...
谁知,扶音倾过身来,傲人的高耸近在咫尺,“阿玉,也舍不得姐姐总被你家姑爷压榨是不是呀?”
千娇百媚之颜,满是哄诱,可绿玉还是下意识地回着,“姑爷确实太不成体统了,今日我定要到主子面前说说去。”
说罢,她又自我认同地狠狠的点了点头,都怪姑爷不争气,整日里玩耍,主子才不给她手上有余银,以至于她这两年也过得颇为捉襟见肘。
说,必须得说!
“你真好~”扶音吻过她的脸颊,又低声唤道,“我的主人~”
盛夏的清晨,空气是温热的,但微风却带有丝丝凉爽,毫不违和。
绿玉坐在床上,看着扶音更衣,梳洗,又坐在了梳妆镜前,即使只是一个背影都仿佛画一般,美得不像话。
她稍愣了一瞬,蹬上鞋子,小跑过去,接过握在扶音手中的眉笔,“我帮你画...”
扶音笑了笑,并未拒绝,转过身来面对着绿玉而坐,明知故问道,“你不用去少夫人那边伺候吗?”
“姑爷整日抱着主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起床后也不要我进去伺候,此时还早着呢。”绿玉回道。
扶音轻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只瞧着绿玉专注的神情,眸眼盈上了笑意。
只是不知何时,她不自觉地将视线放在了绿玉那有力的手腕上,她知道那手腕上方的手指有多长...
绿玉笔停后,想要好好欣赏了下自己的画作,却发现扶音不知何时红了脸,她微微蹙眉,瞧了眼窗外的天气,不由地问道,“你热了吗?”
扶音正思绪乱飞,听了她这话猛然起身,将人嗔了一眼,“热不热不知道,但是姐姐呀,真的快被不解风情的人气得羞死了。”
绿玉瞧着颇有些气恼的人,凝神分析了片刻,也不知自己怎地将人惹了,帮姐姐画眉是件不解风情的事吗?
扶音瞧着她这一脸呆样,不禁摇了摇头,“不与你闹了,我走啦,近来丝绸铺子里实是有些忙,午时我不一定能回来与你一同吃饭,不必等我呀。”
“路上慢些呀。”绿玉起身,将人送去门外,仍不放心地交代着。
扶音回头,笑着回道,“知道了~”微风吹起她的裙角,窈窕身姿下,又是一副千金难求之作。
直到扶音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绿玉才不紧不慢地收拾了自己,前去往了主院。
德州城的南府与盛京城的构造一样,绿玉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主子的居所。
所以,即使时间尚早,她已是故意放慢步伐,但到了主院时,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她候在院中深叹一声,蹲去了一旁的树凉下,不由地想已快巳时了,按照主子的作息,此时当早醒了。
那主子每日醒后,都躺在床上做些什么呢?也如她似的,单手撑脸,痴痴地看向枕边人吗?
这个念头涌上脑海时,绿玉不禁用力晃了晃脑袋,主子那般矜持的人,怎会如她一般,那好色且不知停休的姑爷整日将人瞧穿还差不多。
主子定然是坐在床头,看书的...
然而此时屋内,南浔窝在闻笙怀里睡得正香。
闻笙眸眼轻垂一脸温柔地看向南浔的侧脸,一手轻抚在她的背脊,一手挥着蒲扇为她纳凉。
刚成婚那几年,南浔夜深后总要将人圈进怀里,手也不老实地握着那高耸或是...
来了德州后,南浔反而是更喜欢睡在闻笙怀里,只是不变的依旧是那不老实的手,即使是熟睡也握得紧...
闻笙无奈却也纵着,从一开始的羞涩,到如今也习以为常了。
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