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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西以为自己要冲到往村头的那条路上了,哪知一只大手突然拦腰抱起她就直接往家里走去。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不管我了呢。”乔西娇嗔一声。

“今晚的雪虽然不大,但气温又降了,路上都结了冰块,你明日走路记得小心些。”

“知道了。”不用走路乔西挺开心的,谢询把她带到没有雪的屋檐下了她也不愿意下来,像块粘豆糕似的挂在他身上。

谢询知道她使诈,无奈之下只能把她送到树屋。

王大仙虽然离家了,但乔西没有开口回屋里睡,谢询也当作没想起这事,两人就这样继续睡在树屋里。

屋里已经烧好了一盆银木炭,乔西先捂暖手脚。

谢询盘腿坐在炭盆旁边,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乔西解下发丝,悄悄地伸过头去,发现他腿上放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谢大哥,这书是从大仙家里带回来的?”乔西坐在他旁边,发现他看的正是一本兵书。没想到王大仙收藏这类书,也没有想到谢询会对这类书感兴趣。

谢询抬头看了她一眼,“他屋里也就这种书能入眼。”其他什么游记,画册、话本...他是一点也不感兴趣的。

以前不识字,那些书认识他,他不认识那些书,现在磕磕绊绊也能看一些。

“这是何字?”谢询指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字扭头问乔西。

乔西凑近,几乎把头靠在他肩上:“这个字读‘避’,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意思是贪利的人就用利益诱惑他,若对方混乱就趁机攻取他....”

谢询微微讶异,“你也读过此书?”这书看起来合适男子读。

“没有正式究研过,但我们读书时有学过文言文,我是按字面意思解释了大意。”

谢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若有不认识的字可以问我哈。”乔西一边梳理头发边道。

头发好些天没有洗了,都快打结了。

正认真看书的谢询不停地听到她呼痛的声音,转身一看,只见她倚在窗口处,背对着他,正与她那头乌丝奋战。

她一下一下地拉扯着那头长至屁.股处的长发,好些都被她扯断了。

谢询放下书,起身走到她跟前,接过她手里的梳子。

乔西知道他来帮忙了,抿嘴笑了笑,“我想把这头发剪短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也,孝之始也,岂能随便剪去?”谢询训斥。

哟,还挺有文化的嘛,文言文都出来了。

“太长了,不好打理。”天冷怕感染风寒,她都好些天没有洗头了。

“梳理一下就好了,有何麻烦?”谢询道。

乔西趁机讨要福利,“不剪也行,那以后你帮我梳头发。”

谢询:“........”她可真会讨价还价。

乔西感到梳子从她的头顶一直梳到发尾,不轻不重,让她感到很舒服。

“谢大哥,若东林县也战乱了,咱们该往何处去?”乔西问。

今晚饭桌上,伍秀才又聊起凉州那边的情况,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好,恒州许多县城已涌入大量的逃难者。

“哪都不去,就守在这里。”谢询笃定的样子似乎外面的战乱与他无关。

虽然不知道东林县沦陷后这里的情况会如何,但乔西听到他这句话却很安心。

“那你去哪我便去呢。”乔西咧嘴笑道。

谢询的手一顿,过了好一会才‘嗯’的声。

乔西知道这个‘嗯’承载了他对她的承诺,相信他不会让他们都陷入危险境界。

~

元宵过后,年就算过完了,村里人又开始新一年的奋斗了。

此时还是雪天,农耕的事还不着急,但村里不少男丁会趁此机会外出找些零活帮补家用。

有些男人则结伴进深山打猎,寻找还有冬眠的野兽。

何氏与高金贵分家的事很快就引起村人的议论,村里有些与她同样遭遇的妇人为她能脱离苦海感到高兴,也为她的勇气感到敬佩。

但多数是看笑话和踩低她的居多。

已死过一回的何氏什么闲言闲语都不会打倒她,她完全不会在意。

今日一早她就请了村长,高家一族有话语权的两个长辈,在他们的主持下把高家院子一分为二。

因为何氏把家里较好的两间房子留给了高金贵,高家一族的长辈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把院子划线平分就行。

划好线,何氏便请了村里几个泥瓦匠帮忙砌墙,修补房子。

乔西一早也去了何氏家参与了分家,没有高金贵母子的参与顺畅多了,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把该定的都定下来了。

从何氏家回来,谢询已经在基地忙开了,乔西与他打了一声招呼便进了灶房。

昨晚下了一晚的雪,白天的雪算是小了,但屋顶也积了厚厚一层雪,以前谢询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清理屋顶的雪,今早他去了一趟后山,回来就开始忙基地的事。

乔西取来一根扁担,想也没想,一扁担就捅往屋顶厚厚的积雪。

没经验的她哪会知道积雪没了防线就如雪崩,顶上的雪拼命涌下来。

“啊!”乔西被积雪压倒,她刚爬了两步就被埋了个严严实实。

谢询回头一看,只看见灯房屋顶不停往下涌的积雪和地上堆成山的雪堆。

雪里传来闷闷又微弱的惊呼声。

他想也没想,丢开手里的工具便以闪电般的速度奔了过去。

他拼命地扒着雪堆,无暇管头顶上还不停涌下的积雪。

很快,他的身子也被积雪堆了大半,但他只记挂着埋在雪堆里的乔西。

积雪掉得差不多了,乔西也被他从雪堆里扒了出来。

“有事没有?”谢询紧张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担忧。

乔西大喘着,不停地扭动身子。

“哪受伤了?”谢询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怪自己没事先把屋顶的积雪清掉。

“无事,是衣服里有雪花,冷得紧。”

谢询:“.......”

还以为她被屋檐的冰块戳伤了。

谢询下意识地把手伸向她的衣领,乔西老脸一热,吱吱唔唔地站了起来。

“我、我回屋换身件衣裳。”

谢询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后脸上也火辣辣地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