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过两日丹药和灵石从某都会奉上。”出乎意料的是,从远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牧葳晗这一不合理的要求,但是却闭口不谈牧葳晗说要交朋友的举动。
同安公主,南漓国的大公主,他在牧姑娘那个侍女的口中听过。
若是可以,能用丹药和灵石买断的,他不想拖欠牧葳晗的人情,更不想与她扯上关系,免得以后因为人情在她和牧姑娘之间为难,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地步。与其如此,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
从远的爽快顿时让牧葳晗一阵惊喜,顿时笑得更加张扬,没想到只是下边的人投其所好供奉上来的这么一个小玩意,竟然会让她获得这么大的利益,上天真是待她不薄。
周围竖起耳朵听着这边动静的年轻弟子一时间看向从远的眼神也变了。
若是换成旁的炼丹师这么轻易就应下了一颗极品丹药,在他们眼中只会是他为了拿到灵草而说的谎话,不过是缓兵之计,但是现在话是从从远的口中说出来的,他们只觉得,从远的实力,实在是强的可怕,连极品丹药这种无数炼丹师穷其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都能轻易许诺。
待牧葳晗还想在说些什么与从远拉近关系的时候,却见从远已经转头同易为春交谈起来,不再看她。
“对了,最近怎么没看到牧姑娘?”听到同安公主的名号难免会想起同为南漓国公主的牧晚情,从远的视线下意识地在扫过药谷和南漓国皇室的席位,但是都没有看到牧晚情的身影,这才看向易为春低声询问道。
不是他自负每个人必须参加他的拜师宴,而是依照牧姑娘的脾性和他们之间那点短暂的相处,她不会不来,而且药谷带的队伍都在,南漓国皇室的人也在,为什么独独不见了她,难道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她的脚步?
听到从远的问话,易为春这才注意到自己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牧晚情了,原本以为她是在闭关炼丹,但是牧晚情的体质极差,经不住长时间的需要修养,即便是闭关也不会超过一个月的时间,现在距离秘境结束已经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了,即便是闭关也不会到现在也不出现啊。
想到此处,易为春直接看向一旁药谷的席位。
药谷和惊岁阁同为一流势力,药谷的席位就设在惊岁阁的旁边,易为春一转头就可以看见药谷的弟子在勾着头瞅向这边,于是出声询问道,“你们最近有谁看到小师妹了?”
“小师妹?没看到。”药谷的弟子你看我,我看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片茫然。
牧晚情在药谷的时候就是在后山的一处小院独居,不怎么与他们来往,所以就算是在青云宗客居,他们也认为小师妹是自己独自分到了一处院落,一直不曾留意她的动向。
在易为春询问牧晚情下落的时候,对面的牧葳晗将两人的对话联系在一块,就知道他们所说的小师妹是谁。
姓牧,又能被易为春称为小师妹的,除了她那个好四妹她真是想不到别人了。
眼看着这么长时间过去,这几人才想起来询问牧晚情的下落,牧葳晗不由得轻蔑地勾了勾嘴角,抬首悠悠地扶了一把自己发间华贵的珠钗。
看来,她这个四妹也没那么受人重视啊。
得知这一消息的牧葳晗心情大好,连心中那点因为从远婉拒了她交朋友提议的那点郁气都一下消散了,言笑晏晏的模样让她本就艳丽的容貌更胜,惹得一些年轻弟子频频转头,目露痴迷。
得到否定的回答,易为春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牧晚情虽然性子冷淡,但是不是会不告而别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住了,只是,有什么事情是连他都不能说的呢?
凝眉沉思的易为春没有注意到,坐在一众药谷弟子前面的易却一双眼睛看着他欲言又止,视线还时不时地瞥向他身后的方向。
余光瞥到欲言又止的易却,从远扬眉正要询问,就见他已经别别扭扭地开口了,“我知道小师妹的消息。”
虽然之前他跟易为春不对付,但是看在易为春将通天草交给他治疗师父的份上,他不介意告诉易为春一些他想知道的消息。没错,他只是不想欠易为春人情罢了。
“她在哪儿?”看见是易却开口,易为春一时有些意外,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要知道牧晚情的下落。
听到易为春的询问,易却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抬眸直直地看向他们身后的牧葳晗,直看得牧葳晗不悦地抿起了嘴角,这才缓缓开口道,“想必没人会比同安公主更知道小师妹的消息。”
易为春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流转了片刻,冷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牧晚情和牧葳晗向来不对付,眼下易却却说没有人会比牧葳晗更了解牧晚情的消息,这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意思是,一个多月前,同安公主来找过小师妹,隔天小师妹就向长老辞了行。”
因为那段时间谷主正在闭关炼丹,所以牧晚情也只是向带队长老辞行了而已,当时他正好有炼丹方面的问题要请教长老,所以自然知晓,再联系之前远远看到的牧葳晗和牧晚情站在一起的画面,自然能猜到这件事情跟牧葳晗脱不了关系。
“一个多月前······”易为春下意识地下意识地寻找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牧晚情的时间,好像确实在一个多月前牧晚情来找过他一趟,但是当时正是从远跟玉乘风交手后重伤的时候,他正忙着照顾从远。
他当时以为牧晚情又研制出什么毒药要找他试药,所以未曾与她多说些什么,也没有接过她递来的东西,现在回忆起来,那时的牧晚情好像确实和平常的她不太一样,她最后好像还说了一句什么,是什么来着?
易为春敛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前重现了当时的场景,牧晚情略显苍白的嘴唇轻启,吐出几个单薄的字符。
他想起来了,牧晚情当时说的是,“师兄,保重。”
细如蚊声的低语再次回响在自己的耳边,易为春瞬间睁开了双眸,瞳孔中一抹寒光一闪而过,凌厉的视线直接看向自己身后的牧葳晗,冷声道,“牧晚情在哪儿?!”
面对易为春不善的脸色,牧葳晗却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像是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颇为愉悦地上前两步,在易为春耳侧低语道,“四妹啊,我送她去陪她母亲那个贱人了。”
“你说什么?”易为春的声调没有一丝起伏,甚至脸色也没什么变化,但是从远还是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只是,还没等他出声,变故就已经发生了。
易为春修长白皙的手掌毫无预兆地放在了牧葳晗的脖颈间,牢牢掐住了牧葳晗脆弱纤长的脖颈,仿佛只是与朋友玩闹般勾起了唇角,声音却冷得像他寒星般的眸子,“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