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在大雪中奔驰,于急速中猛的刹住。它警惕的盯着四周,抖动全身的毛,积在毛中的雪飞散,那身毛好像松针一样竖起来。
“呜……”
几头银狼在一处停了下来,仰天发出长啸声。
“鬼叫什么?你们想把鬼引来吗?”,祝九容马缰往旁边的松树上狠狠抽了一鞭。松树上的积雪全部掉入银狼的身上,银狼猛地暴躁起来。用锋利的爪疯狂刨地,恨不得掘地三尺。
祝九容觉得不对劲,伙同黑焱甲下巴,取下工具,就着银狼挖掘的地方挖起来。
雪下面的土地很松软,祝九容往下挖了五尺,什么东西倏然的缩了回去,紧接着好几具尸体出现。
这具尸体让祝九容恍惚了一瞬间。他们好像是刚死不久的那种,皮肤还是苍白,头发还乌黑,全身血肉好像被某种力量抽空了,只剩一层皮包裹在骨头上。
“将军,这……是黑焱甲的甲胄?”
祝九容脑袋嗡嗡直响,好像有一群蜜蜂在她的耳边绕来绕去。她害怕的看向那属于黑焱甲的甲胄,心仿佛被一双利爪狠狠抓出了伤痕,鲜血涌了出来,淌在她的胸口上。
“是……我们的人吗?”
祝九容往后看了一眼,队伍曲折如蛇,她在一方小小的地界里来回了好几次。这地形每一次在她即将寻到缺口的时候,又改变了。
“快数啊”
祝九容发狂似的咆哮嘶吼。副将急匆匆的从头到尾查把黑焱甲数了一遍又一遍。须臾,他喘着气小跑回来,脸色苍白,好像在队伍后面看到了恐怖的鬼魅,“将军,我们丢了五个人……”
“靠……”
祝九容愤怒又无法发泄,只能用力抽打地面的雪。
她迅速翻身上马,望了一眼那个地方,心宛若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她闭上眼睛后再次睁开眼睛,一股狰狞之气从眼里迸出出来,“立刻原路返回……”
她带了两百人出来,绕了一圈又一圈之后没有觉察丢了五个人。等银狼嗅到了血腥味时,为时已晚。他们被一股力量绞杀,然后被拽到了地下,吸干他们的血肉。这种残忍手法,除了一个小小的伤口,身上再无其他伤口。几乎是死不瞑目,祝九容又怎么心甘情愿束手就擒。
她是动不了那只鬼,但是她可以找唐云意帮忙。她现在只相信唐云意,谁也不相信了。
马在小小的空间里跑得快要累死时,祝九容惊奇的发现找到出口了。
“难道又有人进来了?”
夜幕降临之时,丰颐带领青武殿的人再次踏进了帝王谷。他们的身后跟着长队的马车,马车上面全部是用又厚又大的油布盖住。
“丰颐,天黑了,我们要不要停下来休息?”,李靖为从一进去帝王谷,就有一种压抑感传来。好像胸口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呼吸不上来。
“行”,丰颐没有过多的犹豫。他们尚且处在帝王谷的入口,那只恐怖的鬼应该不会过来?丰颐自我安慰,被咬破的嘴唇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精神。
帝王谷的入口有一座山峰凸出来。青武殿把马车赶到了山峰下面,躲避突如其来的暴风雪。
风雪卷着呼啸而过。马匹们静静地看着围在火堆前烤火的青武殿将士,众人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丰颐感慨万千,昏黄的火光映着他眉眼的愁绪与悲痛。
为了躲避阿南特的追杀和狂风暴雨,丰息带领青武殿的人闯进了帝王谷。他们在帝王谷中与阿南特展开了一场触目惊心的厮杀。
青武殿落败,不得已躲进了峡谷深处。当他们再次回到原点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厮杀中惨死的将士尸体包括阿南特的黑焱甲尸体都不见了。眨眼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他们双方互相怀疑,可青武殿逃跑之时,阿南特率领天狼骑也追上去了,谁收拾了尸体?
阿南特追杀得很紧。偶尔得以喘息时,丰息告诉他们,帝王谷藏了一只鬼,如果不是阿南特所为,就是那只已经苏醒的鬼所为。
丰息只来得及说了几句话,阿南特就追了上来。丰息为了让他逃出去,不惜以自己为饵。他们明明陷在一个地方很长的时间了,就在丰息负重伤引开阿南特之时,丰颐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他们离开了。
然后他找到了离开帝王谷的出口,一路疾驰回到了京都。
王佩雨巡车回来,一屁股坐到火边,“二十车,一车都不少,没有湿”
丰颐抬头看着马车上满满的货物,目光闪烁。其实,这些马车连同车上的货物都是唐云意的东西。
是他在离开京都之前,突然收到了唐云意的飞鸽传书。唐云意让他去跟一个于姓的商人取一些东西。丰颐本想轻装上阵,当他看到二十车的时候,他心中已经明了唐云意所说的保命东西是什么?
马车上的货物虽然包裹得严严实实,他依旧能够嗅得出来,马车上全是火药。
为了保护这些火药不被人发现,他们乔装打扮,一路上曲折躲避,终于在最后收到唐云意的来信时,他们已经靠近帝王谷了。
进入帝王谷是唐云意的意思。虽然丰颐不知道唐云意在何处,他摸着马车里的火药时,一股激奋之情从血液里升起来。喉咙深处压抑着一股无法发泄出来的咆哮声。
“不知将军在何处?”
王佩雨的话把丰颐拉回现实。丰颐记得丰息引来阿南特之时,腿受了很重的伤。不知道他是否被阿南特找到了?
小小的避风所内,寂静无声。
唐云意从厚厚的积雪中爬出来。九品蛊师重伤马匹,马匹失疯,带着他往悬崖下坠落时,他从铁栏里冲了出来。九品蛊师看到的是马匹的血还有他的衣服,他特意营造出来一个血腥的事故现场。
九品蛊师其实知道杀不了他,但是他要重伤唐云意。唐云意一点伤都没有,他反而在空旷的帝王谷中迷了路,像一只疲惫的鸟儿找不到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