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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无人妙无尽言 人与物争辩不休(一)

事与物从古至今,总是缠绕缭乱不停,不过只是两种,一种是良好一种是罪恶。史秋双一面说,一面又穿上红袍。

宣道:父老兄弟姐妹们,你们县这么多恶人,也只是两个为首。一是蔡茂一是桓宪章,其余都是从犯,共是七十八名。这是从桓宪章处秘密抄来的花名册,其上人名和他俩所招一样,没漏掉一个。可这些人为自己争夺,也只是为一个好。可是为这好字,他们杀掉多少人?夺来不应得的财产,搽上自己脸充胖子,充好看。充威严吓唬憨厚人,杀死贤惠人。

马上拉至长江边,祭奠死去灵魂敬神。这一声令下人山人海,前行后继,随着大队人马,另有监斩官去执行。仵作验明正身,立时开刀,尸身掉入长江喂鱼。铜陵千里鞭炮不绝,鼓乐喧天,扫街净路。立时,本城所有历来当地传下至今的趣艺,从东至西从南至北,大街小巷热闹起来,直至夜半子时未绝声息。原定三天又加一天,方算把这股浓香遗风留在铜陵。

这城市自长毛战乱后,有移居老户回来,更有从外来的不下两万余人,杀了这七十八个坏蛋不显少。再说哪里都是憨厚人多,还有两面吹风的也不少。

即是三班六役中,有一二奸猾者,其余都是祖传当差,知道祖训遗言,官坏当差的也管不澈,只是别随着坏。说起来真是一阵风,县卫鸿福起来。

官邸里蔡茂夫人早已逃脱,不知何时跑掉。后来调查,方知北门里城根有几家暗门子,她当了妓女,也因原本就是淫妇。

这天商民议事退堂后,都进入大厅喝茶,这梅花心里总跳个不住,心里打闷子。这些丫头都是大官,能办案杀个痛快,一桩一件都弄个滴水不漏,可真能成,更都是我的救命人……链玉道你还发什么愣?你自己杀了五个半。这时担忧一扫光,今后你在这里挺起腰板走路,无人再敢擒你。

梅花含笑道:姐姐们给我这么大恩情,我怎报答!我要学给姐姐们牵马坠蹬。杜双爽笑道:事情没完先谢支,许缘愿。双荷笑道:梅花开头一炮。那那那,也不能把我放下,扔在一旁不管吧?

大厅的门一动,这是钺风进来。钺风道马伯伯请来听智,金钗道快请进,钺风道在门房等候呢。双荷道:叫我爸做什么?别吓坏他。掉树叶都怕砸脑袋。史秋双笑道这里可没树叶。

钺风把马金池领进来,身子颤成一个。双荷一见说爸你哆嗦干什么。金池道:你妈说你穿这又穿那,都给我们吓坏瘫软,我可也不知给你弄哪去。你妈叫我去找,我转三天半加半天。这大堂我也来的,就寻不到。谁知道你在这里呢?把我吓坏可把你妈更急坏。

金钗道:去俩丫头把人扶来。双荷道:那我赶紧回去。金钗道:别,你别管。叫艳云艳画俩去。艳丽给斟上茶,马金池喝一口就驾起云来,双荷端起茶盅道:爸张嘴,我端给你喝。金池道:一边去,这茶我没喝过,这味道有异香之芬芳……

金钗道:大伯,我听双荷姐姐说,您做过县令。金池道:这双荷提这些事情做什么。双荷道:这事包着有何用,有什么说什么免去憋疼。这怕什么,我说实话,有几个县令不是银子买的?就是想得个秀才名都得用钱买。我爸还是去京考上举人,派做个县令。不干也是辞的,可不是弃印逃跑。不犯任何法,这也是实话。

链金笑道:这回可都翻腾出来,完全漏透底。金钗笑道:大伯,我们把您请来,这县里事您也清楚。就叫您上任做这一县之主。我们做你的后盾,你大胆干起担起来,把铜陵治理个鸿福齐天。那个客栈仍是加股修建扩大,建设各种营业,再将码头重修扩建。

正说着外面有人报,金钗道进来,一看是金世良和周效奇王春,这几个是买树木来此,打算在这里建设几个买卖,没想碰见钺雷,方知前后事情。一起来的还有聂五李纯泰崔强崔胜。这么一来都住在县卫,商量当前各种经济建立。

双荷妈也请来入座,又把白居柳请来,金钗把这些事情和金世良说道:现任命马金池为本县县令,白居柳为本城统领,立发证件。

不提马金池白居柳和金世良周效奇,怎么设计这铜陵城的繁荣,自有出入,闪开笔不提。这梅花定要随姐姐们走。天明派人把老爹接来铜陵治病,好了帮着建设。这样梅花一心无挂,把周效奇的马给梅花骑,又是一个一步登天。

又休息一日,即登程奔湖北而去。日行夜宿,春去夏过秋来。这天从山西阳泉进娘子关朝石家庄行进。时间巳正,可是从早晨就没看见旭日东升。因朵朵乌云排满天空,大部都是白白的边缘,乌褐的中心形状不一。有似挠头大菊花,有的似牡丹,有的似荷花,还有的似五瓣梅花。链玉一方看一方喊着说:它们也在变化!一会儿挤在一起一会又分散。这是摇摆枝条的东南风,因进入一条沟,两旁又多松柏杂树,只是这么一条弯曲的山路,路边都是高山峻岭,陡壁悬崖。

呦,正说着,雨点砸在身上啪的一声,彭银钗喊道:砸我头上一个,肩上一个,都有那蚕豆大。稽小妍也说和我手撞头呢。啪啪的。史秋双笑道:我一仰脸,正砸我上眼皮上,欠些没砸眼珠子。马是没跑,因这山路急不得。虽说宽也能辗转腾挪,窄也有两套。忽然前边马停下来,再说前边带路的是晶菊,贺晓峰和施勇的马第二,这几十匹马未进山就摆耳摇头,一耳直一耳躺,两只耳朵轮着抬。一进山就止住,脚步不快,算是四六步。

这时来至切近,迎着马头见一字排开,青布包头一个色,穿的不一样是混杂,手里拿的也不是一样,有砍树的月牙斧,有齐眉棍,有砍刀有铁尺,兵器有黑有亮。这队人也有高有矮,更有粗有细。粗眉大眼有黑有黄,只没白脸的人。

贺晓峰看去,总有五十余人,满可以对付。可晶菊的头顶着土匪,两个土匪握住马笼头,一边一个,四只眼盯着贺晓峰一声不吱。只听得左边一声喊,听去喊声是上方山头上。跟着右边山头也喊,后边也同样跟着喊,让下马,别的话没说。

前边一字排队的不动,见两头尾各有大抬杆火筒各一,是两个人扛,一个人等着轮换,其阵容初见威严。

这时前后左右又喊起来,交个朋友,喊完又没气息。也不知山上有多少人,也不知两旁前前后后是在哪里。金钗在判断链金也在琢磨,梅花心里说这痹玩意,不光我家乡有,这里也有。这三十多人,武金钗一亮宝剑,当然马上战不行,只好下鞍步战,可是前方毫无声息,喊声也未传过来,前方都是弟兄,紧后方是昆率经殷复奥杨英异。

因为火炮需时刻谨慎,不能妄为。地方利于贼盗,不利于被劫者,如果被劫者什么都不会,就得束手就擒,或把东西放下向后退出。这里都是松柏大树遮天,只是拦马地方宽大一些,又是个岗脊。

再说这贼盗要的是马,是物件与钱财,这是吓唬威吓你,把你吓跑,他们收拾物件拿稳当的,金钗和链金的马并銮咬耳朵。

无奈这回碰上活神仙,有法请神无法送神,因为晶菊这马灵性,这俩贼请不动。旁的贼说这俩耗时间,又过来俩还是请不动。其余人跟着也站在这里使劲。这五十个贼也见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少分赃。各个奋勇来推马,谁都怕落后。

四个推一个马,六个擒一个马笼,也因这地方路不直,从前看只看到五六匹。不管怎样大抬杆使不上劲。眼看是肉搏战开始,是别无其他办法。故此前方五十余人都奔大马来。可这样前方再无人挡路,时机正恰如其来。这五十多人晶菊在前,叫贺晓峰定住十个人,是四个扯马的,六个横眉瞪眼大贼头。贼心未乱,一条长龙马队也是更加不乱。没人下马,只叫昆率经收后尾贼,殷复奥顾山左,杨英异收山右。

昆率经殷复奥杨英异三个分头,后尾是十个贼,这十个是截退路。你只把东西放下不言不语,你走你的。这十个很安静,见人都下马,这十个乐道咱活阎王真有两下子!这么多大马,这回准分大元宝。他们不知道,这殷复奥的两只眼即是一双勾魂灯,谁一看他就是丢魂落魄,这十个被定住。再说山左是三个,山右是三个,都拉开距离谁也看不见谁,可是向路上看更看不见,有树挡眼。这只是听风听声。从前边传来喊声就跟喊。

可是两山这六个,虽说身子不能动,嘴是被控制照旧喊下马,交个朋友。故此昆率经这三个不费吹灰之力一网捞净,开始问个详细。写下人名单,家乡地址,窝藏在哪里,带路而去,只见一个岩洞,也不深。这里还有二十人守卫,是看守绑架来的百姓的。有男孩十七名,女孩六名,都在十四五岁。搜搜东西不少,七个车拉不完。

原来这地方归山西平定县管,这样把县令拘来,这县令很清廉,名声颇好。叫他把所有东西运回,贴出布告有无丢人的。因没伤害人命,都去新疆给左宗棠充军,原物叫失主领回。把二十三个孩子平平安安送回家,吩咐毕,这方登程赴娘子关。

再说秀雯秀云,施鸾凤香荷黄莺,芝媛春琼英娅竹,娅梅任廷秀荀嫣荣等,另有十个小丫头,均是十三岁,从江苏进入安徽,四分三拨,夜里一起住宿。走遍安徽三分有二,转入河南绕遍全境。只留洛阳南北一角,给武金钗铁链金留下。这天是七月的将近末尾,向北趋去即是直隶境界。三拨人马从滑县分三路催翅游动,朝安阳归宿。

三拨人马在路上巧遇,大家笑个非常,向安阳驰进,跃入一个阴森林境。也是条大路,过了林地。哦,是个大集镇,还是什么寨或是庄和村。欧阳春在前,被前边一家客栈拦住去路道:赤兔西坠,客官下马应住宿,歇马喂料。后边人马此时都兜上来,把店家围个水泄不通。

施鸾凤问道此距安阳多少,店家答说五十里可长呢。鸾凤道:加百和恩你俩去看看,舒展吗。店家道吃住没的不方便,鸾凤笑道包啦!看好房认下房间,沏茶定下饭菜。

这是规律,每逢下店都是这样,要看明出与入的一切形势。虽说走马观花,内涵很深奥。人与人的妙论,物与物的争辩,城镇乡的组成面貌风俗习惯,言谈口语都有不同的差异。这里下店操持一切,羲秀水黄阜山金昭亮,狄建施加恩五个留守,其余都随查检。这时前马磐菊一声长嘶,鞍上坐着芝媛春。只见磐菊双耳旋转,尾巴抽打后背。呦!媛春一回头,都在同样舞弄。心里说又来事喽。这句话没想完,马是四六步顺路驰去。是知道去处,大约三至四里之遥,来至一个所在,看去枝条残花败落。只有松柏苍苍,景色惨淡。其余老槐、榆柳无精打采,似做垂死挣扎。虽说每日蒸晒,一路风光山景,丘陵地带亦有趣味。

正是七月上下旬,仍是枝叶碧深,储蓄含蕴极浓厚,与人们的深厚友谊难解难分。各有青山绿水,丘陵河流之畔的优秀。所谓中原之美颂,独这里焦枯,是何故?何故呢?

看是看,想是想。一霎间群马立在一个去处,点头伸腰。施鸾凤看去是一座巍峨古庙,芝媛春任廷秀下马走进庙门。这庙门高大,仰头看去有大匾。上书三个大字是大篆体宝莲寺。金已脱落三四,庙门敞开。这是门殿中门,两旁各有大月儿门,都是松柏遮蔽得森严。真是浓荫蔽日好一座古寺。寺即是和尚守庙,观是道士多,庵即是尼姑在。此时是三路进入,三个幻术弟子是舜庆盘、聂悟魁、宜扞宁,即分三路是左右中。随分房上地上。进一殿站一殿,各把一角一院。可是哪殿都有人不少,没一个会说话的。高的矮的肥胖的瘦弱的,形形色色站坐笑颇全,只都是塑的。

天上白云稀稀拉拉,遮蔽西斜,将要入睡的太阳反射那青翠的天空,似王似碧,仰看再也无何所赏。秀云一方向里走,一方仔细四面环视,眼看物耳听风。脚轻如柳絮,双目是火眼金睛,鼻息沉在胸。可能进入六层大殿,再向后无路。这七层顶头向东有个月儿门,这里杨树高大遮天盖庙。迎面走过三个一样高,戴道冠穿青道袍三个道士。当被三人迎住,三个老道齐声道:施主,我的无量佛。秀云道:我们是来烧香还愿,怎寻不见一位主持香火道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