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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傍晚,公路上骑着车说笑的少男少女,不时传来阵阵的欢声笑语。

还在原地的沈辰直到再也看不到林梦,脸上渐渐严肃起来,旁边的侄子沈军旗凑过来:“三叔,那咱们下一步干啥?”

他翘首看了看已经不见人影的妹妹,心里咂舌,在这听了一会,妹妹也太厉害了!

都不用鉴定了,从哪找跟三婶长这么像,还人生这么悲惨又能逆袭翻盘的姑娘呢?

那必须是他们沈家女!

沈辰垂下眼皮,咬牙想了想:“去仓县监狱!”

孩子怎么丢的,书琴的那个所谓发小应该最清楚,她躲到监狱也没有用!

该惩罚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是可惜了,听说她那姘头已经死了!

沈军旗看着三叔眼神里的狠戾,打个了冷战,那个把小妹偷走的女人,哼,肯定要叫她牢底坐穿!

居然让沈家的姑娘受尽苦楚,要不是她自己自强,这辈子都深陷泥潭不能出头!

原本幸福安稳的人生就这样被人偷走,她原本可以是沈家最宝贝的小孙女,衣食无忧,被宠上心尖尖。

但却因为被人恶意偷走,20年来被人虐待,被人欺辱……

想到这里,沈军旗也心里愤怒值飙升,尤其是想到三叔三婶这20年来,一个工作之余四处找孩子,一个因为找不到孩子精神不济出了车祸昏迷十年。

要不是沈家还有些国医的关系,三婶大概也早不在人世了。

按照三叔对三婶的感情,三婶要是不在了,三叔……

他都不敢想,三叔要是也随之而去,那对沈家来说将是多大的打击?

沈辰在前面快步走着,心里的愤怒久久难平,沈军旗看到三叔的情绪不稳,赶紧在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两人坐着出租车向西郊的仓县监狱驶去。

林梦和李轶之两人顺着河堤路一路骑进了马家镇,马家的大门大开着,院子里能听见热热闹闹的,欢声笑语。

林梦跳下自行车,大长腿跨进门槛,院子里除了爷爷奶奶还有隔壁李奶奶。

“呀,是梦梦回来啦?”

自打把李奶奶的腰腿治好以后,李奶奶每次见了林梦都特别稀罕,喊得都可亲了。

林梦轻轻颔首:“李奶奶好。”

知道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李娜、马老三、马老大都在老宅等着林梦。

林梦一现身,一堆人都从葡萄架子底下的树荫下站起来了。

“梦梦累不累?干妈给你端绿豆汤去!”

李娜起身笑着向厨房走去。

马老大把林梦上上下下笑着看看:“突然感觉你跟练功似的,突破了呢?”

林梦心里翻个白眼,不打算跟看起来严肃实则幼稚的大伯斗嘴:“大伯,今天不是星期日,你怎么就不在公司?”

马老大苦着脸向着众人卖惨作怪:“看看,我就说我是打工的没人信,你看看这黄世仁就出现了。”

马老爷子笑骂:“就你一天作怪,我们梦梦是为了你上进,说什么黄世仁?”

马奶奶也啐怪道:“就是,要不是梦梦,你农行卡上那钱能翻几翻?”

说着,李轶之也从外面乖巧地跟在林梦身后,进来了。

马老三莫名就看不顺眼李轶之:“这么热的天,李家侄子,你咋到我们家来了?”

李轶之踌躇地不知道怎么接话。

马奶奶白自家老三一眼:“小李不用理你三叔,他也作怪着呢。你快坐架子底下凉快一会。”

李娜端出来两碗绿豆汤递给李轶之一碗,林梦一碗,也白了自家老公一眼,又笑着对李轶之说:“快喝两口解解渴。”

李轶之腼腆地接过来冲李娜笑一下:“谢谢阿姨。”

心里不由得轻笑,他这叫马老三叫三叔,林梦叫干爸,这以后结了婚,不知道是不是他也要跟着叫?

想到这里,耳朵尖都渐渐红了,喝了一口绿豆汤心里更美了。

林梦几口就把绿豆汤喝了,李轶之接过林梦头上的遮阳帽,又轻轻把她头发拨顺,把她手里喝完的碗接过来放在桌子上。

又拿起蒲扇摇着给她扇风,像是平时做惯的样子。

马家人看到李轶之照顾林梦的样子,心里熨平坦了不少,这孩子看着严肃一笑起来可真好看,跟我们梦梦真配。

马奶奶和马爷爷对视一眼,眼里有笑,对这个孙女的对象很满意。

李奶奶也在一边暗戳戳地观察李轶之,这马家的小女婿一笑太好看了!

本来她还想给林梦介绍自己外孙子呢,这下可歇了心思了!

这两人对视一笑,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如花似玉,笑起来晃花了人眼。

一对璧人,简直太登对儿了!

又养眼又乖巧,李奶奶面上笑着,心里叹息着。

与马家的一派祥和不同,仓县监狱里燥热又压抑。

沈辰坐在探监室的凳子上,神情严肃而平静,只是握紧的双手出卖了他的情绪,他的内心很不平静,马上要见到的熟人就是曾经偷走他女儿的罪魁祸首。

身后的沈军旗也一改平日的嘻哈活泼,表情有些冷峻,这个偷走沈家女的女人,听说还以妹妹妈妈自居?

被带进来的潘巧玲抬头看到坐着站着的两人,眼睛里很茫然,又转头去看看准备出去的狱警不知所措地开口:“我不认识他们。”

狱警没说话就转身出去了,认不认识也得见,这是上面打来的电话,他只负责把人带到。

沈辰看着眼前的女人满头白发,瘦弱地躬着腰坐下,满脸腊黄呈现出来不健康的肤色,他心里莫名地感觉到安慰。

沈辰眼神凛冽,苍天没放过她!

就是因为她,他与妻子、女儿才饱含离别之苦,要不然他们现在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潘巧玲感觉到屋子里冷意十足,不由得的打个冷战,战战兢兢地坐下,讨好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请问你是?”

沈辰阴森森地开口:“看来贵人多忘事啊!二十年前天天去我们家,还偷走了我的孩子,现在就装不认识?”

潘巧玲瞪大了眼睛,眼里惊恐万分,又试图在沈辰脸上看出点端倪来,下意识想否认沈辰的话,可是嗓子却像被人扼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只惊恐地啊啊啊个不停。

天哪,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