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下午又去了趟公司。
和老唐等一众管理研究并制定了公司接下来的发展策略。
顺手也处理了几个浑水摸鱼的混子。
不管制度制定的多么完善，在人性面前，都是不堪一击，总会有漏洞被他们找到。
并借之公器私用。
靳川从未小看过人性，当然也从不会对此失望。
查不出问题的时候才是有大问题存在。
当然在他奖罚并举的措施下，绝大部分员工都心向公司。
这也就说明他的制度是合理的。
至于靳川的名单从哪里来，自然是从“群众”中。
举报有奖一直是公司的隐形福利。
只要查出问题，举报人不出一月，就会升职。
周围同事既是同伴，亦是互相的监督者。
加上他效仿机关设置的层层手续，一定程度上杜绝了大规模成片捣鬼的存在。
当然这样也更好解决，一次性换一批人。
杀鸡儆猴之下，糖果公司下午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若说所有人都一心为公，不拿公司一针一线。
靳川觉得不可能，那样的话，可能自己的公司也离倒闭不远了。
但些许便宜之处，他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也不会纠结。
这也是他尽力打造的，对大部分员工受用的环境。
从员工层面来看，老板已经够好的了，工资福利一样不少，隐形便宜例如人脉采购便利他们也都在享受中。
员工自然会用心维护这样的公司。
至于被举报开除并追究法律责任的，那对不起，只能说你做的太过分了。
碰了所有人的蛋糕只好和你说再见了。
让靳川欣慰的是，老唐等一众高层管理一直很规矩。
这也与眼界分不开干系。
他们看得远，也拎得清，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拿了有没有机会享福，他们都一清二楚。
反而一些中小层领导，着眼于眼前的蝇头小利丧失自我。
盲目自信，自觉做的天衣无缝，其实一切都会留痕。
更不知他们的所作所为，都会有人向靳川报告。
能影响他们“命数”的也只有靳川想不想动，什么时候动而已。
靳川从未单独处理过某人，一直是等着规模差不多了。
一举拿下，杀鸡儆猴。
傍晚左右，老唐亲自开着保姆车。
等红灯的间隙。
透过后视镜看着仿佛没事人一样，还在刷着搞笑视频嘴噙笑的靳川。
他心里更是发寒。
心里再次认识到自己和靳川的差距。
作为魔都分公司的一把手，名单出来的时候他是惊愤交加，亦是诚惶诚恐。
对那些他一手提拔的小领导更是恨铁不成钢。
直到现在，他那颗心都七上八下的。
但反观靳川，出了公司上了车，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是一点没将那几个人放在心上啊。
察觉到老唐的视线，靳川嘴角又往大扯了扯，掏出烟自己点了一根，又抛向老唐的时候。
他半开玩笑的说道：
“怎么了老唐，那几个人里面有你亲戚啊？你不早说我给你网开一面啊？”
老唐刚拾起来烟叼着，还没来得及打火，哭笑不得，但他也赶紧表明立场。
“老板您说哪儿的话？真有那种亲戚我哪来的脸面求情，我都臊得慌。”
靳川笑笑没说话，眯眼一吸，烟雾笼罩面庞。
这一耽误，绿灯亮了，老唐只好先起步，一路上那根烟就一直叼着嘴角。
烟蒂都被口水沾湿了，他也没点，神色略微复杂。
靳川的话其实并非无的放矢，老唐有个小舅子就在魔都公司。
不过这小子做的没有那么过分，就占占小便宜。
相信今天他提一嘴，老唐回去也会敲打一二。
保姆车驶到别墅门口。
靳川正准备下车，老唐忽然叹了口气坦白起来。
说自家老婆话里话外提了几次，小舅子也登门好烟好酒孝敬了他，他私心作祟，放宽了门槛，让小舅子进了公司。
称回去后就让小舅子主动离职。
靳川听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了句“还真有亲戚？改天带过来我见见”就开门下车了。
老唐的表情僵硬片刻，良久才释然一笑。
他下意识摸出打火机点烟，火苗凑到跟前，他反应过来，打开换气，推门下车了。
靠着车门，老唐目光放空的盯着不远处的路灯。
他忽然对格局这个词语有了新的理解。
靳川发给他的那根烟，口水湿了大半烟蒂。
老唐却吸的格外畅快。
烟头燃尽，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还眯眯眼看了看烟蒂上的小字。
这牌子的烟不错啊。
老唐计划着以后换这个牌子抽抽。
别墅内的靳川，没来得及换衣服。
眼前一袭黑色晚礼服的程瑜，让他第一次对光彩夺目这个成语有了认识。
她的晚礼服一点没漏，包裹着优美曲线，一直延伸到天鹅颈，头发高高挽起，被一款白玉色的发夹夹住大半。
脖颈上一款小珍珠项链，耳钉是更小一号的珍珠。
全身上下只有黑色和白色，但靳川却觉得光彩夺目这个词很适合。
“看我干啥？赶紧换衣服去吧。”程瑜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也不枉费自己大费周章做的造型。
不过嘴上，她还是傲娇的催促着靳川去换衣服。
“爸爸！爸爸！我呢我呢！糖糖漂酿嘛？”
一旁第一次被老父亲忽视的小胖团，迫不及待的蹦蹦跳跳。
老父亲回过神，将面前小公主模样的她抱起来，在她软乎乎的小脸蛋上嘬了一口。
“漂亮！我们糖糖最漂亮了。”
小家伙这才满意，小肉手捧住老父亲的脸，也回敬了一口。
靳川放下小家伙，进了衣帽间换衣服。
穿着早上的西装，在镜子面前瞅了瞅，他忽然对这套灰色的感觉有点不大满意。
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了。
但就是感觉缺点什么。
恰在此时，房门被推开，程瑜手里提着一款黑色的中式立领走了进来。
“要不试试这件？”
靳川没有犹豫，接过换上。
再看的时候，感觉顺眼多了。
一转身，程瑜慌忙撇头。
“走吧走吧，迟了都。”
她推开门先走了，等靳川换上皮鞋洗了手。
客厅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身影。
靳川看了眼手表，才七点啊，不是八点半开始嘛？
他将一脸茫然的包子锁进车库，让它和小番茄做伴。
这个场合自然带不进去包子的，就让它当一天真正意义的看门小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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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会如期举行，十分顺利。
靳川也没有面对到小说里的装逼打脸情节。
晚宴上的每个人都言笑晏晏。
吉祥话一句接着一句，靳川表示不要太和谐。
虽然不知道多少人是笑里藏刀，但起码面上，彼此都十分友好。
尤其是对靳川这个后起之秀，找他碰杯的人不在少数。
靳川也在现场遇到了虞家老大，在他的引荐下，基本和一众老总打了个照面。
酒喝了不少，名片也收获了一把。
靳川的态度一直是不卑不亢。
而女眷区则不同，颇有些针尖对麦芒的争相斗艳场面。
不过今天的程瑜是一点没虚，保持着傲娇的姿势，她和小胖团坐在角落的沙发，喂小家伙吃着果盘。
饶是如此，依旧能感受到不同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只是她如今的身份不再只是虞家的亲属，早些年和她经常比较的几家小姐，也不会自讨没趣。
前场就是留给众人互相交流的。
八点半一到，慈善方面才真正开始。
众人照着铭牌落座。
有明星登台唱了首歌暖场，尔后发起人之一的杂志主编才登台，说了一堆吉祥话。
中心意思就一句。
请各位冤大头多多掏钱。
靳川置若罔闻，和一旁的小胖团小声嬉戏着。
小家伙觉得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很不错，小脸蛋上的表情丰富极了。
她将小手放到老父亲手心上面。
哧溜一下又收回去。
又伸出小手，手心朝上，等待老父亲。
靳村放好后，故意不撤回去。
给小家伙放水，小家伙就刚好打到他的手背。
喜滋滋的捂嘴偷笑。
等主持人废话完毕，靳川已经挨了小胖团三巴掌了。
第一个拍卖品是方才上场那位女明星的签名专辑。
新锃锃的非说是具有收藏意义的第一份专辑。
几经竞价后，被一位大腹便便的小眼睛老板花了三十万拍走。
然后靳川就看到那个女明星感谢完，拿着专辑坐到那个老板身旁再没起身。
第二个是一份书法作品。
竞价的人更多，靳川也掺了两手，比起来前者，书法作品靳川觉得还是有点用的。
不过等超过了二十万，靳川就收手了。
又是两件过后，舞台上再次表演起来节目，依旧是唱歌。
不过唱歌的人是一位奶油小生。
他好像逼格不够，唱了首歌就下去了，也没留下什么拍品。
一直持续到第三轮，靳川花了三十万，拍下了一幅画作，比较冷门，是一位知名女画家画的《父女》。
靳川还比较喜欢。
虽然比预期多了十万，但钱总算花出去了。
活动进行到中期，靳川总算看到了一个显眼包。
花了七十万，拍下一件号称哪里哪里藏宝图的拍品。
看到这里靳川终于绷不住了。
这真是智商税啊，这钱就这么……
再往后，成交价过百万的也多了起来。
拍品稀奇古怪。
最后是几个老总代表上台发表了一下捐赠救护车的感言。
在这之中还有虞家捐献的五辆。
可能是察觉到靳川眼里的不屑，虞家老大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低声说道：“逢场作戏嘛。”
靳川点了点头，其实他也理解。
这现场那么多人，清醒的不在少数，又有哪一个不是演员。
连他自己都是如此，罢了。
拍卖环节在一曲感谢的歌声中结束，若要问靳川是什么感受。
他只想说演的好啊。
散场前，那位主编还跑来和靳川握了手表示欢迎和感谢。
靳川客气的寒暄了几句。
抱起小胖团跟着虞家老大一起出了宴会厅。
所谓的晚宴也没多少好吃的。
一行人又去了酒店。
靳川颇有感触，忍不住和虞家老大多喝了两杯。
其实大家都是明白人。
都在做戏，只是靳川不知道这种戏，什么时候能结束，能不做。
那些所谓的救护车，捐到医院真的有用嘛？
他们缺的是救护车嘛？
饭桌上只有老唐和小胖团没喝酒。
小家伙看了看大家杯子的颜色。
端着果汁和老唐碰了一下。
“两糖”笑嘻嘻的对视后一饮而尽。
小家伙碰杯上瘾，端着果汁碰别人的酒盅。
还豪气的一饮而尽，学着大人的模样咂一下舌，让在场的大人乐呵呵笑个不停。
不知不觉又在小胖团的撺掇下多喝了几杯。
小家伙是越喝越开心，越觉得好玩。
大人是越喝越晕乎。
但今晚，也难的糊涂。
回去的路上，老唐开车送的。
小胖团一回家，最高兴的就是包子了。
小番茄是个文静的性子，根本不和它玩，它无聊的在车库躺了几个小时。
小主人一接它出来，这家伙就跟吃了药一样叫唤起来。
大晚上的动静还挺大。
靳川朝着它的狗头就是一巴掌。
包子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跟着小家伙上楼去了小花园。
借着酒劲，靳川和远在西北的可可通了电话。
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脚边的烟蒂一根又一根。
他和可可梳理了基金会现在的慈善项目，交流了新的点子。
将各个项目的资金都或多或少提了几成。
似乎也只有这么做，才能抚平心底的郁闷之气。
不管别人怎么做，他反正要做实事，要问心无愧。
可可做的是事业，他求的是心安。
是给小胖团积的德。
名利他可以不要，只希望这天底下真有冥冥之眼，能看得到他的所作所为。
在他百年之后，庇佑小胖团。
靳川坐在门槛上一边醒酒一边胡思乱想，大半包烟都抽完了，
帮小胖团洗漱完毕的程瑜，又提留着两瓶酒出来了。
“你做的够好了，真的！”她语气温柔又坚定，顺便又塞给靳川一杯倒满的红酒。
“想喝就喝呗，在家里怕啥。”
红酒靳川一直当饮料喝的，倒也不怕喝多，端起慢慢品了起来。
程瑜给自己倒了一点儿。
拉着靳川和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微微颦眉，耳垂微红。
这酒没拿错。
她继续给靳川添酒，惯例就是靳川满杯，她一点杯底。
靳川越喝越晕乎，不过今晚情绪上来了。
他也没停。
两瓶见底，程瑜又拿了一瓶外国酒。
这回有点烈，靳川喝的龇牙咧嘴。
良久又是一瓶见底。
靳川起身，差点一个趔趄。
“走吧，我扶你进去。”一旁的程瑜赶忙扔下酒瓶扶着他。
“我喝酒了。”
“我知道呀。”
“不过我没喝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