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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崇祯这些人,来到庄子里的第一天,走进村口的那一刻。

这些村民就知道了,他们的到来。

毕竟这些村民佃户,才是庄头村,真正的大多数居民。

只是底层民众的麻木和懦弱,剥夺了他们关注除了自身吃喝之外,的所有注意力。

在他们有限的认知里。

无非就是一群光鲜亮丽的贵人们,误闯 了庄头村。

等到他们发现这庄头村,没有什么可以寻欢作乐的地方,他们自然就会散去。

他们来或者不来,不会影响他们日复一日辛苦的劳作,换来的是三餐不继,随时惨死的现状。

只是后面的事情,并没有如村民们的想法发展下去。

这群贵人们,在这皇庄里驻扎下来,开始对着皇庄的天老爷们开刀了。

先是在小梅家,这群外地的贵人们,和本地的庄头恶霸黄四爷狭路相逢。

村民甲举着两根手指发誓。

“俺看得真真的,那群京城来的贵人们会法术,只是一下,一道银光闪过。

那黄四爷的脑袋,还有他手下的脑袋们,齐刷刷掉了下来。

关键是和纸人一样,掉了脑袋也没有血喷出来。

可能这黄四爷还没掉脑袋的时候,灵魂就出窍了。

这样的情况,俺祖上积八辈子德,才让俺瞅见。

妈呀,幸亏俺在门缝,后面捂住了嘴巴,也捂住了俺婆娘的嘴巴。

不然俺俩口子,就见不着大伙了。”

这时候,村民乙表示嗤之以鼻。

“你这王大脑袋,那才是纯纯扯淡。

什么法术,什么掉脑袋不出血,你当是戏台上唱大戏呢?

那些贵人本来就是宫里出来的,来的目的就是,清查曹太监那个硕鼠。

这些年也不知道,这王八蛋,拿了上面拿下面,啧啧啧,不知道贪了多少银子。

太监这玩意,没了根,就只想着钱了。

照俺的盘算,那曹太监天天吃,白面馒头蘸糖,是管够了。”

“呸,曹太监还用吃白面馍,你就那点出息。

人家家的旺财都不吃白面馍了,人家天天吃大肥肉·······”

村民丙又站出来,秀优越感了,他知道贵人们哪能只吃白面馒头,应该也要吃大肥肉的才对。

佃户们的认知有限,不可能知道人上人的,具体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这不能怪他们。

后来贵人们把曹太监的家给抄了。

又把曹太监和他侄女拉出来,也不用经官府,直接在街道上,用板子活活打死。

村里人犯了罪,一般都是请宗族家法,沉塘上吊点天灯。

杖毙这种死法。

一定是宫中的贵人,看嘛,用的是宫中贵人们的死法。

看看,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在死法上也要分个高低贵贱。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最高贵的死法就是皇帝赐死,毒酒、三尺白绫、短剑自刎,套餐必备,三选其一。

赐死臣下,要的就是皇室的一点小温馨。

村民们继续看西洋景。

再到今天,杨家庄的那个穷小子王虎,突然支棱起来了。

他带着原先的帮闲陈老六,又招揽了一帮儿时的玩伴。

就组成了四号厂皇庄,新一代庄头队伍。

队伍成立的第一天,不是来到各个佃户家里催收米粒银,相反,倒是说的送温暖来了。

只见王虎腰跨着一把雁翎刀,神气无比指挥他的小伙伴们,哦,现在是新的帮闲了。

这些人一起把,几个皇庄佃户村的村民都撵到庄头村来。

按王虎的说法,是他现在是四号厂皇庄新任的社长。

说白了就是大庄头,就是以前黄四的角色。

黄四是被他亲手杀死的,王虎和人们是这样说的。

关于这一点,村民们是不信的。

一个黄口孺子,怎么可能敢杀人?

那小梅那妮子,再俊也不值当啊。

他们羡慕的是,王虎的狗屎运。

同样的后生,各个村里怎么说也有七八十个。

怎么单单就王虎,被宫里的贵人相中,一下子就鲤鱼跃龙门,成为人上人了。

他们这两天,是没少看见王虎他爹,那咋咋呼呼的嘴脸。

他们这两天听的最多的就是。

如今的皇庄已经不姓曹了,归宫里来的新贵人管理。

新贵人仁慈心善,最看不得穷人吃不饱穿不暖的。

今天召集大伙来,就是要制定一个新的分成方案。

不再是以前的二八分,一九分了。

还有就是不会让大伙。

大冷的天白跑一趟。

众人半信半疑,又无可奈何。

想怎么分就怎么分呗,胳膊拗不过大腿,还有比一九分更坏的分法吗?

佃户们穿上破衣烂袄,只能跟着王虎去庄头村的麦场。

王虎带着一大帮子佃户,大约有小一千人,用了一上午的时间,都聚集到了麦场上。

如今是农闲时节,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跟过来了。

大伙儿站在空旷的麦场上瑟瑟发抖。

虽畏惧周围站立的,穿着精美的侍卫们,但大伙人多。

正所谓法不责众,人多了总有种莫名的勇气。

这些佃户们,所有的注意力,也没有放在前面土坡上,站着的光鲜亮丽的崇祯和他的大臣们。

他们的注意力或者说鼻子的嗅觉能力。

都放在了麦场西北角,就地搭建的二十多个灶台,上面架上的大锅上。

现在大锅里,正在冒着热气,明显就是炖着好吃的。

大锅里面炖着什么,现在看不见。

旁边摞着的比人还高的烧饼,那是佃户们看得真真切切的。

眼尖的人还能看到烧饼上的芝麻和葱花,烧饼冒着热气,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么多烧饼码放在一块块木板上,对于一直在饥饿边缘徘徊的佃户们来说。

那简直比金银还具有诱惑力。

咕噜噜,咕噜噜······

那是使劲吞咽唾沫的声音,所有佃户,谁也没法克制这种生理反应。

几个十来岁的孩童,看着周围的陌生人,不是那么凶神恶煞。

侍卫们虽然冷漠,却没有对佃户们呵斥打骂,这自然是崇祯吩咐过的。

孩童们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有的挣脱开大人的阻拦,有的没有挣脱,只能眼巴巴看着。

挣脱阻拦的孩童,有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