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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祯以为,吕布会欣喜若狂。

但过了数息,还是没有动静,只有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便悄悄转头偷看他。

这一看不打紧,自己吓了一跳。

只见他额上青筋浮现,眼里闪着兽性的凶光,一脸扭曲。

......这是犯了什么病?

见她看来,吕布深吸口气,咬牙道,“张神悦,你这个薄情郎!”

张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

前后两辈子,都没想过会收获这种称号。

吕布侧撑着身体,一手握住她精致白皙的肩头,哑声道,“馋我身子,却不想给名分,不是薄情是什么?张神悦,你当我是谁?养在公主府的小郎君?休想!”

这番言论,雷得张祯外焦里嫩。

......逻辑似乎都正确,可前后一连接,整体大错特错!

到底谁馋谁啊大哥?

半夜翻墙的可不是我,是你吕凤仙!

“大将军......”

不等她说完,吕布抓着她一只手,强行按在自己身上。

一路滑过结实的胸膛,紧绷的小腹,落到血脉偾张的某处。

低头轻咬她耳朵,声音充满欲.念,“心肝儿,知道这是何物么?能让你欲仙欲死,快活无边!但是不行!不成亲就不行!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想要,就拿名分来换!”

以惊人的意志力,拿开她的手,放回她腰上。

张祯整个人已经傻掉了。

整个人,傻掉了。

如果说之前还有点春心荡漾,现在已经风平浪静、冰封万里。

吕凤仙说这一大通,她只听懂了一个字,死。

......肯定会死的吧。

这跟教科书上的根本不一样!

想想刚才,她可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啊。

还好吕凤仙有原则!

吕布语气坚定,一字一句道,“张神悦,你听好了!不成亲,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他与神悦,应当祭告天地祖宗,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光明正大合卺成婚。

而非偷偷摸摸的野合。

这太草率,对不起她,也对不起自己。

他是大汉最好的男儿,神悦是大汉最好的女郎,他们的一切,都该是最好最圆满的!

为此,纵然忍无可忍,他也还能再忍一忍。

张祯依然呆着。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让人风中凌乱!

吕凤仙,你真是个大奇葩啊!

千古难得一见!

吕布内心一边垂涎,一边克制,天人交战,别提多难熬。

表面倒还从容,拉过锦被,仔仔细细将张祯包裹好,从背后抱住。

看不见她的脸,他能冷静些。

过了许久,张祯缓过神来,回头诚恳地道,“大将军,我平生最敬重有原则的男子,也最喜爱有原则的男子!”

所以请你千万守住原则!

吕布定定看着她,“我也最喜爱,嘴甜的小娇娘。”

张祯:“......那你能不能回去?我不怕了!”

吕布淡淡道,“不能。”

又想打发他走,没门!

张祯提醒道,“大将军,你是个有原则的好男儿!”

吕布大义凛然地道,“这是两回事儿。”

张祯无语,转过头去,悄悄往前挪。

挪了一点又一点,离他越来越远。

刚要舒口气,锦被忽然被掀开,一个人钻了进来,轻而易举笼罩住她。

张祯:“......吕奉先,你的原则呢?”

吕布含含糊糊地道,“原则还在,只是先解解馋。”

原则不能动摇,但那味道太美妙,勾着他的魂。

他就尝一尝。

浅尝辄止。

张祯再次无语,只能爆捶他,却于事无补。

——

次日醒来,卧榻上就她一个人,还粗略整理过,不算很乱。

但张祯还是有点心虚,怕丫环们看出什么,先发制人,道,“昨晚纱帐上有蛛蝥,今日仔细些。”

张鲁治家甚严,几名丫环吓得扑通跪倒,连连赔罪。

令贵客受惊是大过错,不知会被如何发落。

张祯:“放心,我不告诉你们师君,但今日一定要仔细!”

再来只大蜘蛛,她也受不了。

正巧周羽和花妮进来,好奇问道,“蛛蝥?多大?”

张祯伸出一只手,想了想又伸出一只,两只手掌并在一起摇了摇,“这么大!”

周羽很吃惊,“世上有这么大的蛛蝥?”

张祯:“......怎么没有!”

好像是夸张了点儿,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昨晚,你们睡得挺香?”

花妮笑道,“是呀,下雨就好眠。女君没歇息好么?”

张祯:“没。”

两人这才发现她面有倦意,周羽忙道,“怎么了?”

张祯:“......不是说过了么?屋里有蛛蝥,我跟蛛蝥搏斗了大半晚!”

周羽大惊,“为何不叫我们?”

张祯冷哼,“在心里叫了,你们没应。”

既放心她们没听到,又恼怒她们睡得太死。

但,似乎也怪不得她们。

厢房离主屋太远,昨晚又下雨,隔绝了这边的声音。

而且主屋自有上夜的外间,是她不想有个人离自己太近,才不要人上夜。

周羽:“......女君,下次别只在心里叫,叫出口,好么?”

女君的心声,她们可听不到。

张祯:“好!”

又让周羽今晚上夜,花妮明晚。

再也不想体验跟大蜘蛛眼对眼的恐惧了,总不能每晚都指望吕凤仙。

他来了,也是个大问题啊。

——不管他有原则还是没原则,都让她很想捶他一顿。

午膳也不跟他一起吃了,让他去找张鲁。

花妮悄悄问,“女君,你跟大将军吵架了?”

张祯:“没有。”

花妮:“那怎么冷待他呢?”

大将军来了好几次,女君都不见。

张祯:“没有任何理由。”

不想扯谎了,你们自己脑补吧。

花妮先是一怔,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张祯也不知道她悟了什么。

下午,戚林派人传来好消息,栈道再有两日就能修好,后日就能启程回长安了。

一问信使,昨晚子午谷竟没下雨,今日也天气晴朗。

张祯心说这可真是上天保佑,让大家收拾行装,明日去洋县,后日从洋县直接去子午谷。

张鲁知道她事务繁忙,也不挽留。

备了些礼品,亲自送到洋县。

自己正要回汉中,忽有斥候从长安送来军报,说是凉州氐人、羌人生乱,高顺将军正在调军,请长公主、大将军速回!

吕布闻战则喜,“来得好!”

手下部将也面露兴奋,马超更是恨不得立时飞回西凉,斩首氐羌首领。

张鲁:“......这是要打?”

已是深秋,很快就要入冬了,不宜出兵。

如果是他,会明年春日再去。

可这群人像是不知天时。

张祯抑扬顿挫地道,“自然要打!任何对于朝廷的挑衅,都必将予以最为强硬的回击!”

这话是对氐羌胡人说的,也是对张鲁说的。

“贤兄,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