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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若薇这时已经累得腰酸腿痛起来,突然间传来令人恐怖的声音,她只觉头皮发麻,浑身发凉,令她有转身往回爬的冲动。她迅速往后转身,“哎呦!”额头一阵剧痛,她一头撞到了洞顶差点撞晕过去。

“算了,还是往前爬吧,往后退没有退路,只能被动让人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一闭,心一横就继续往前爬去。

孙若薇稳定了心情,爬到透亮光处,她吃惊地发现那微微透亮光的地方有一条缝隙,声音也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这缝隙是通往哪里的?我没有爬多久应该不超过小阁楼的五十米。先不考虑这些,出去再说。”她用力顶了顶,那条缝隙大了一些,刚才那恐怖的声音停止了,她心中一喜。她又用力撞了撞,那缝隙又裂大了一些,刚好能钻进去。孙若薇也没有多想,侧着身子就钻了过去。

“你是谁?”当孙若薇灰头土脸地刚露出头来,一张甜美的脸好奇地盯着她看。

那人是个年约十五六岁,青葱明媚的一个少女。

“我!”孙若薇咳嗽了几声。少女说:“姐姐,你先别说话,我给你倒些水来。”她给孙若薇倒了一杯水来。

“谢谢!”孙若薇接了过来,可她不敢马上喝。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她谨慎了不少。

“姐姐,你怎么不喝?”少女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她天真无邪地问。

“我,我还不太渴,一会儿再喝。”孙若薇用袖子抹了抹脸。

“姐姐,你为什么会从这里出来,那里面有屋子吗?”少女向那缝隙望去,只见里面黑乎乎,什么也看不到。

孙若薇见她钻出来的地方是一间小小的屋子,屋子收拾得十分整洁,一张檀香木的雕花床,床上铺着粉色的床单,被褥也是粉色的,挂着白色的纱帐,看起来就是一个少女的闺房。她钻出来的地方隐藏在一大幅的纱幔里,那条缝隙被人用架子挡住,架子上搭着一件粉色的袍子。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孙若薇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起少女来。

“我叫如意,是凤凰姑娘的侍女,这是我的房间,不过凤凰姑娘也喜欢住在这里,这也就是我们两人的房间。但是这是我们的秘密,没有其他的人知道。哎呀。”如意一拍脑袋:“现在姐姐你也知道了。”

孙若薇见这如意娇憨可爱,就笑着说:“我会替你们保守这个秘密,谁都不告诉。”

“真的吗?姐姐,你真好,来,我们拉钩。”如意说着就伸出小指头。

孙若薇见如意的手,白白的,嫩嫩的,手指修长像雨后新出的笋芽尖儿。

“好。”孙若薇笑盈盈地也伸出了手指,与她勾指立誓。

“姐姐,你的衣服有些破了,而且还有泥土,你是从地里冒出来的吗?”如意见孙若薇头发很乱,脸上很脏,身上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脏兮兮的。

“我是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大泥坑,结果不小心就来到了这里。”孙若薇觉得和如意解释不清楚。

“哦,掉泥坑里啦?那泥坑在那里,怎么会来到我的房间里?”

“这是个秘密,如意,你能保守这个秘密吗?”

孙若薇从这个通道知道,小阁楼里一定有人想逃出去,这个秘道就是那人挖的,这人是谁呢?

“哦,这个秘密我能告诉凤凰姑娘吗?”如意用她那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望着孙若薇。

“如意,你的凤凰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孙若薇问。

“凤凰姑娘是一个好心肠的人,她生得极美,可是她不开心,整天唉声叹气和流泪,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好陪着她掉眼泪。”如意说起凤凰姑娘来也有着与她年龄不符的忧伤来。

“凤凰姑娘怎么不开心?有人惹她生气吗?”孙若薇问。

“凤凰姑娘对我们很温柔,那些姐姐都喜欢她,可是她就是不开心。特别是主人来了,她会特别地伤心。”

“主人?什么主人?”孙若薇心中一动:“难道如意说的是神隐?”

“就是我们的主人。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因为他每次来都戴着一个面具,只有和凤凰姑娘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摘掉面具。”

“面具?”孙若薇问:“那面具是不是像狐狸?”

如意吃惊地问:“姐姐,你也认识我家主人?”

“果然是神隐。”孙若薇心说:“这小阁楼里的人也全都是神隐的人,不知道香九会不会在这里?”

“嗯,我见过,但也和你一样,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孙若薇心想:“如意说的凤凰姑娘是不是就是欧阳晓晓,欧阳晓晓原本就是凤凰城的人,难道她在这里的化名就是凤凰姑娘?”

“姐姐,你先洗洗脸,换身衣服吧。”如意提议道。

“衣服?”孙若薇看了看身上的衣裙,苦笑道:“我没有带衣服来呢。”

“姐姐,你穿我的吧,凤凰姑娘给了我好几件衣裙。你来看看。”如意打开一个箱子让孙若薇看。

孙若薇选了一条粉色的衣裙,当她洗漱完换上衣裙笑盈盈地望着如意时,如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姐姐,你好美,我以前觉得凤凰姑娘应该是天下第一的美人,现在你、你就是仙女下凡嘛!”

“真的吗?”孙若薇用手摸了摸脸,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相信你的话,我得见见凤凰姑娘才知道。”

“哦,其实姐姐和凤凰姑娘都是极好看的人呢!”如意说:“都是我娘说的带着仙气的人呢!”

孙若薇微微笑了笑。

“如意,你带我见见凤凰姑娘吧!”孙若薇一心想见见凤凰姑娘,她要弄明白凤凰姑娘是不是欧阳晓晓。

“现在不行。”如意说:“因为主人正在凤凰姑娘的房间里。”

“什么?”孙若薇心说:“神隐在这里,他如果发现我了可不妙。

“如意,你现在还要出去吗?”

“不出去了。主人吩咐我们晚上哪也不能去,只能待在地宫里。”

“地宫,什么是地宫?”孙若薇问,她知道地宫一般是皇陵才修的,那可是死人住的地方。这里明明住的是一大群活人,怎么给住得地方取这么阴的名字?

“姐姐,你不知道,这座小阁楼在地面修有三层,在地下也修了三层。我住的这间是在地下二层。虽然在地下,但和地面上的房间差不多,住着也很舒服。”如意带着天真说:“其实在地宫里住着没有人打扰,倒也清静,这是凤凰姑娘说的,她不喜欢走出地宫。但是,她还是要到地面去跳舞,因为主人要她跳舞,主人说凤凰姑娘的舞姿特别、特别……”如意一时不知道怎么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孙若薇看到过欧阳晓晓的舞姿,优美温婉,似孔雀开屏,似莲花绽放……

“可是,凤凰姑娘却不开心。主人每来一次,第二天她都会哭上一整天。”

如意的眼圈开始泛红,晶莹的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滚落,鼻尖上挂着一颗泪珠,盈盈欲滴,显得楚楚可怜。

“如意,你怎么啦?”孙若薇问道:“怎么哭了?”

“姐姐,我一想到明天凤凰姑娘又要哭泣,我现在就开始想哭了。”她的脸颊上又落下一串泪珠。

“别哭!”孙若薇轻轻帮如意擦去眼泪说:“如意,明天你让我见见凤凰姑娘,我有办法让她开心。”

“真的吗?”如意惊喜地问。

“嗯,相信我!”

孙若薇明白了神隐的用心,这座小阁楼设有地下的机关,白天,凤凰姑娘偶尔会带着阁楼里的姑娘们来到楼上大厅跳舞,其余时间她们都进入地宫,这样十分隐秘,所以这些年来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这次被孙若薇发现纯属偶然。

第二天一早,如意就去了凤凰姑娘的房间。

“凤凰姑娘,你的眼睛又红了。我、我想让姑娘见一个人,她说她能治好姑娘的病。”如意对凤凰姑娘说。

“病?我没有患什么病呀?如意。”凤凰姑娘柔声对如意说。

“可是姑娘你老是哭呀,瞧,你自己瞧瞧。”如意指着铜镜说:“姑娘,你的脸色发白,眼圈发红,这不是病了吗?瞧,你又瘦了不少。”

“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

“姑娘,你见见这位姐姐吧,她说她有法子让你笑!”

“笑?”凤凰姑娘苦笑着说:“我已经不会笑了。唉!”她叹息了一声:“我真想学会以前的笑,那样的笑对于我来说再也不会有了。”

“不会的,凤凰姑娘,你见见她吧,她现在就在屋外,她说她能让你高兴起来。”如意说,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也蓄满了泪水。

“好,如意别哭,我见见。”凤凰姑娘拿出丝帕给如意擦眼泪。

“你是孙姑娘?”凤凰姑娘见孙若薇走了进来,她一眼就认出了她。

“凤凰姑娘,你认识我?”孙若薇有些意外。

“孙姑娘,你真的是美若天仙,见到你本人我更能体会到这个词。”凤凰姑娘说。

“你是谁?”孙若薇问:“你是……”

“我是欧阳晓晓。”欧阳晓晓惨然地一笑说:“好多年前我就见过你的画像,孙姑娘,你和画像十分相似,端庄大气,美到了极致。”

“欧阳晓晓,你真的是晓晓。”孙若薇走上前拉着欧阳晓晓的手,今天的欧阳晓晓素衣飘飘,脸上清冷肃穆,有些悲伤。

“孙姑娘,你怎么也来到了这里?你也是被他抓来的吗?”欧阳晓晓急切地问。

“不是,是我自己进来的,我要把你救出去!”孙若薇说。

“救我出去?”欧阳晓晓摇摇头说:“你没有办法将我救出去,那个人太强了,你斗不过他。”

“晓晓,你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孙若薇鼓励着她。

“你们?是谁?”欧阳晓晓浑身一哆嗦:“我不需要你们来救我,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欧阳晓晓了。”她用手捂住脸,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显得伤心欲绝。

“晓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我们一定要惩罚那恶人。”孙若薇轻拍着欧阳晓晓的背。

“不,孙姑娘,你快走吧,我不需要你救我,我在他那也看到过你的画像,他现在派人四处寻找你,如果被他抓住了就太可怕了。孙姑娘,这里太危险了,你快走吧!”欧阳晓晓忍住自己的悲伤,她抹了抹眼睛把孙若薇往门外推:“他今天不在这里,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让如意送你走。”

孙若薇知道欧阳晓晓嘴里的他指的就是神隐。

“晓晓,你听我说,小方现在去了凤凰城,他去看凤凰城里的欧阳晓晓。”孙若薇边往后退边说。

“什么,孙姑娘?”欧阳晓晓停止推孙若薇:“凤凰城还有一个欧阳晓晓,这怎么可能?”

“真的,晓晓。”孙若薇说:“你能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呀?”

欧阳晓晓听孙若薇这么一问,不由得悲从中来,她呆呆地望着墙壁,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下子湿润起来,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而下。她告诉孙若薇那年她到了洪康,本来她打算留在那里陪伴万北林,可万北林不希望她留在洪康,一见面就想赶她走。可她不想走,而且她很好奇孙若薇是什么样的女子。

方恒泰说万北林把孙姑娘给搞忘了,这引起了欧阳晓晓的好奇心。当时,小青告诉欧阳晓晓,孙姑娘是个美食家,喜欢吃洪康的美食,于是小青就陪同欧阳晓晓去府衙找孙若薇。

“你们来过府衙找我?”孙若薇问:“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呢?”

“孙姑娘,你当然不知道了,我也被骗了,骗我的人是谁你知道吗?”欧阳晓晓泛白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话语的愤怒渐渐变成含糊不清的呜咽之声。

“是谁?”

“是小青,小青,是我一直把她当作好姐妹的小青啊!”

“什么?小青?”孙若薇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