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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朕真的是皇上。”朱道见孙若薇不信,“你瞧这个。”他从小方孔里递出一块玉牌来,说:“这是当年父皇给朕的玉牌,上面是龙牌。”

朱道告诉孙若薇,当年永庆帝命工匠用大梁一个民间探玉高人献的玉石雕出的龙牌。据说此玉千年难遇只此一块。

“父皇给朕的是龙牌,龙牌,那就是父皇要把皇位传给朕。”朱道很耐心地解释道。

孙若薇心说:“这个永庆帝脑子是不是胡涂了,明明有太子,又立万北林为太子,结果偷偷摸摸把龙牌又赐给了朱道,这不是乱整吗?唯恐天下不乱?明摆着就是让兄弟相残,再弑父簒位,把他们内心最阴暗的一面挑动起来。按理说永庆帝不会这样骚操作,他一定是被人下套了。可这又是谁呢?是谁要把永庆帝及他的儿子们赶尽杀绝?”她想到这,心底升起了一股凉意。

孙若薇伸手接过那玉牌来,大坑里的光线不好,她无法看清上面的纹路,不过这玉牌拿在手里温润极了。她对玉并没有研究,也分不出品质的好坏来,只记得有人说:藏玉显真情,佩玉升情操。她将玉牌举起来,对着透过来的一丝光线看,只觉它晶莹剔透,像泪珠一样晶莹。

“皇上,你这玉牌有何作用?”

“小姑娘,你拿着去找萧相国,让他们调兵来北院救朕,这块玉牌相当于调动军队的令箭。”

“真有这么大的作用,那这么多年了,你就没能找个人给你把这玉牌带出去?”

“没有,这些年来,朕第一次见到像姑娘这样的人,原来所见的不是聋哑人就是傻子。”朱道叹着气说。

“哦,我明白了,把他囚禁在这里的人就是要断绝了他与外界的联系。但他所说的傻子应该指的是惊天和动地。”孙若薇心说。

“好,我把这玉牌带给萧相国,如果他不相信的话,我就找机会给你还回来。”

“他会相信的,他认识朕的龙牌。”朱道急切地说:“小姑娘,你一定要讲清楚,把朕的情况讲清楚。”

“皇上,你这是要让我证明你就是道正皇上,小女子可没有这个本事呢。”孙若薇莞尔一笑。

朱道一听呆了呆,孙若薇说得有道理,他的表情严肃起来,说:“小姑娘,你把这玉牌带给萧相国后,他信与不信朕都不怪罪你。”

“皇上,那这玉牌是带给老萧相国,还是小萧相国?”

“老萧相国还活着?”

“活着,不过思维还不清晰,口还不能言,十年前他被人下毒,毒素深入五脏六腑,能否恢复正常不得而知。”

“他被人下了毒?十年前?”朱道第一次听到萧盛中毒的事,他缓缓说道:“十年前,朕听说他病了,不曾想竟然是中毒了。”

“皇上,你知道是谁给他下的毒吗?”

“不知道。朕当年只是和高通的比丘有交往,但比丘不会是这么阴险凶残的人呀。”朱道想起比丘在他夺得皇位上帮了他的忙。

“比丘?皇上说的高通比丘是怎么回事?”孙若薇曾经听罗三娘提到过比丘。

“唉,那都是陈年旧事,朕不提了。”朱道不愿意讲,他换了个话题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孙若薇。”

“孙,”朱道默默地念着:“我大梁的名门望族中并没有姓孙的呀?”

“哈哈哈,皇上,我不是大梁的什么名门,我是一名郎中。”孙若薇哈哈一笑说。

“哦,对对对,你说你是郎中。”朱道记起刚才孙若薇告诉过她:“孙姑娘,你记得去把玉牌给萧奇,他见了会知道怎么做的。”

“好,那我就先走了。”孙若薇把玉牌收好,顺着台阶走出了大坑,她一转头看到朱道透过小方孔眼巴巴地望着她的背影。

“唉,真是可怜!”孙若薇冲朱道挥了挥手,向门口走去。这时天色已大亮,她发现屋子的四周垒起一道土壁,用手摸了摸,土已结成了块,很干燥:“哦,这些人倒省事,直接把挖坑的泥土堆在这里。如果想让朱道从这世界上消失,直接将这些土又回填上,毁尸灭迹,一点蛛丝马迹也查不出来。”她靠近门边侧耳听了听,她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心说:“听这脚步声不像是石家兄弟的,那这些人是不是到这屋子里的呢,嗯,我先躲起来,等他们走了我再出去。”她找了一处最高的土壁藏起来,孙若薇发现土壁裂开了一条小缝隙,她能望见走进屋子里的人。

果然,门被推开了,孙若薇见走进来两个黑衣人,他们先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在门口躬身说:“主人,请。”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走了进来。

“这人不就是那个残害薛神医的那个家伙吗?”孙若薇心说:“这个恶贼。”她现在还不敢找这个人算账,只能在心里悻悻地骂着。

孙若薇见一共进来了五个人,那个主人侧脸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只觉得他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只一瞬间,他就顺着台阶下到了大坑里。

“朱道。”那个主人喊了一声。

“放肆,神隐,你这恶贼居然敢直呼朕的名字,该杀,朕出去后定要诛了你的九族。”

“哦,神隐,这人果然是神隐,我并不认识这个人。”孙若薇想:“他为什么派香九来抓我呢。哼,神隐,你如果落在我的手里,我定会让你加倍偿还。”她又想起了薛神医血肉模糊的脸颊和废掉了的右手。

“哦。”只听那神隐慢条斯理地说:“朱道,你还想出去。可是你没有机会了。”

“朕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竟然听从万北林那乱臣贼子来谋害朕?”

“万北林?你觉得我会听那个小杂种的。他也只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隐神的口气里带着不屑:“他,不是你的好兄弟吗?”

“兄弟,他也配!”朱道怒声说。

“哈哈哈,朱道,他不配,谁配?你有今日完全是你咎由自取!哼!他不是个东西,你就更不是个东西。”神隐阴恻恻地说:“等哪天我烦了,我会让人砍掉你的手脚。因为你不在乎手足之情,对你的兄弟们下手,留着手脚干什么用?”

“你敢?”朱道已吓得瘫倒在石棺里,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神隐心狠手辣,什么残忍的事都做得出。

“朱道啊朱道,你自以为是,野心膨胀,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操纵在我的手中,你不过是我手中的另一枚棋子而已。哈哈哈,你的贪婪太合我意了,根本不用我驱使,自己就把我想让你干的事就干了,而且还干得漂亮,漂亮。哈哈哈!”他仰天大笑。

“我给你那皇帝老爹下了夺魂晶,你却安排人偷了薛神医的药,害得他解毒不彻底。后来你又听说夺魂晶的余毒在体内存在,只要不吃山萝卜就不会诱发,结果你呢,不时地安排人给你那皇帝老爹进食山萝卜,哈哈哈,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住谁?朱道,你可知这山萝卜的功效是谁告诉你的?”

“难道、难道是你?”

“哈哈哈,你还不笨,那就是我,我当时还给你算了算,说按多少的量吃山萝卜,吃多久,身体内有夺魂晶的余毒的人会有怎样的表现,我给你讲得清清楚楚的。果不其然,你照着我教的做,逐步控制了永庆那老小子的思维,让他什么都听你的。哈哈哈,最终他也没有逃脱你的魔掌。”

“你、你……”朱道用手指着神隐说:“魔鬼,你就是一个魔鬼。”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在旁边偷听,而且是竖起耳朵,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山萝卜?什么山萝卜?我怎么没听薛神医提到过。”孙若薇心说。

“魔鬼,哈哈哈,朱道,你何尝又不是呢,你不仅毒死了自己的皇帝老子,当年还害死了你的二哥,又借永庆之手囚禁了太子,后来还想埋伏兵杀了万北林,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难道是正常人做的?你敢说你不狠毒!哼!不过,你们难兄难弟呀,我发个善心,让你们见一面。”神隐口气中带着愉快的意味。

朱道被神隐说得哑口无言,好半天才问了一句:“太子和四弟,他们在哪里?”

“哈哈哈,不着急,我会让你们见面,很快。我在想让你们三个在哪里见面,是在这个石头棺材里呢,还是在那水牢里?这个我还没有考虑好,我还得想想,你们三兄弟见面,我是每人给你们一把长剑,还是一把大刀呢。哈哈哈!”他狂笑着,孙若薇觉得这个神隐心理扭曲到了极点,从他的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就是,神隐与永庆帝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哦,”孙若薇心说:“古代小说中描写的这两种仇恨最会让人有强烈的复仇之心。”

神隐又带着威胁与冷酷的口吻说:“朱道,我给你一个建议,从现在起,你在这石棺中练起来,把你的武功练好,你才有可能杀掉那两人,不然死的就是你。哼!”

“神隐,你到底是谁?你让我看看你是谁?你这个卑鄙小人!”朱道大叫道。

“哈哈哈,我是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孙若薇听到神隐向上走的脚步声。

“难道朱道也不认识神隐是谁?还是神隐站的位置朱道看不到他的脸。我看看,到时候描述给方恒泰听,看他认不认识这个人。再找一下有没有神隐的人皮面具。”她一想到那人皮面具,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升起。

孙若薇盯着那大坑看,只见从坑里走上来一个人,脸上戴着一个面具,不是人皮面具。孙若薇觉得那面具像现代的戏脸壳,它的形状像一个狐狸,有着说不出的魅邪。孙若薇觉得神隐那两只眼珠子正透过面具的眼洞,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珠子都不动一下,让她觉得十分诡异,心里很不舒服。

孙若薇在土壁后等了一会儿,她听了一下,已经听不见神隐他们的脚步声了,她从土壁后站了起来。

“又有人来了。”孙若薇又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这两人走路发出的声音很大,而且还推着车子。

“惊天和动地来了。”孙若薇心中一喜。不一会儿,她看见石家兄弟走了进来。

“我在这儿。”孙若薇轻声喊了一句。

“孙姑娘,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石家兄弟眼中露出惊喜,石惊天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

“昨夜小方哥和我们兄弟四处找你,你可把我们急坏了,不过,我说孙姑娘聪明得很,肯定会找地方藏起来的。”石惊天说。

“那洞堵上了吗?”孙若薇担心墙洞被人发现。

“堵好了,我们哥俩弄得好好的,你就放心吧。”

“小方呢?”

“不知道?不过我们猜他一定还在北院里,没找到你他不会走的。”

“哦,孙姑娘,我告诉你一件事,那个葛世勇死了。”石动地眨着眼睛说。

“死了?怎死的?你们哥俩杀的?”孙若薇问。

“不是,我们哥俩虽然力大无穷,但是那人武功高强,我们想干掉他,可是,”石动地挠了挠头发说:“我们怕干不过他,坏了孙姑娘的计划。”他又嘿嘿一笑。

孙若薇说:“你们哥俩考虑事情越来越周到了,到时我们把事情办完,我请你们吃大餐。”

“好啊好啊!我都好久没吃羊腿了。”石动地说。

“吃,你就知道吃。”石惊天拍了拍石动地的头。不过他又搞怪地说:“其实我也想吃猪蹄了。”

“哈哈哈!”三人都笑了,不过他们是压低声音笑的。

“你们还没有告诉我,葛世勇是怎么死的?”孙若薇问。

“你猜?”

“小方杀的?”

“孙姑娘,再给你一次机会?”石惊天说。

“难道是你们毒死的?可是薛神医并没有给你们毒药呀?”

“不是。”石惊天神秘兮兮地说:“我告诉你,孙姑娘你绝对猜不到。他是被少主杀的!”

“风十八?风十八他清醒了吗?”孙若薇惊喜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