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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大殿上,地板反射着阴冷的光,一个黑衣人站在那里,给人有种身在黑暗中的感觉。

“主人。”香九带着巫勇和寇盛跪在那里。

“来人,把他们三人带下去抽一百皮鞭。”那黑衣人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上回响着。

“主人,错是我犯的,他们二人的皮鞭我一人领了。”香九说。

“啪啪!”香九的脸上挨了那黑衣人两个耳光,黑衣人飞身来到香九的跟前,伴随着如野兽般的凶狠杀意。她被打得口吐鲜血,身体也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倒在地。

“主人。”巫勇和寇盛不断磕头:“请饶过香九姑娘,主人,我等愿受罚。主人,主人。”

香九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跪在那里。

“青小豆可知道些什么?崤谷山可曾向他透露过?”黑衣人用手掌压着香九的脸,他手上的抓力很强大,让香九说不出话来。

黑衣人看到香九眼睛里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放开了她,微微向后退了退。

香九艰难地转动了一下头,回答道: “回主人,他什么都不知道。平日里只安排他做些杂活。”香九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让青小豆知道,她只把青小豆当奴才使唤,何况他不会武功,即使现在逃走对自己一点威胁都没有。但她有些后悔了,她忽略了一点,青小豆认识孙若薇,当年还想撞倒自己救她。

“不知道最好,去找到他,杀了。”黑衣人用手轻轻挥动了一下,大殿外的一处假山像被利刃如切萝卜一般分成了两块。

巫勇和寇盛的背上走过一阵寒意,他们的喉咙颤抖着,两人偷偷对视了一眼,他们从黑衣人的手掌挥动中感受到了压倒性的绝望。

“崤谷山,风前辈,我很想去看看。”孙若薇说:“那里一定有马同陆的秘密。我真有点好奇,那究竟是什么秘密哟?”

“孙姑娘,”风啸尘笑了笑:“你们这些小姑娘都好奇,像我那小师妹一般。不过崤谷山地势陡峭,上山只有一条路,俗称鬼见愁,你可能上不去。这样,还是等我去安南回来,我去看一看再说。”

孙若薇他们三人都不会武功,素希也还病着,她点点头,心说:“如果有沈春来的飞索我可不可以上去呢,肯定还是不行,用飞索手劲要大,我这小手劲,呵呵!”

风啸尘离开了郢都,交待三人一定在星云客栈等他回来,尽量不要外出。孙若薇也知道如果再碰见香九那个恶毒女,她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哎呀,过千山和李大哥现在不知怎么样了?那平四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哦?万北林现在在哪里,这郢都城里看起来很平静嘛,一点也没有要打仗的意思?”孙若薇很想去搞个明白。这时她想起罗三娘说的萧盛来。她心中一动想:“罗三娘是相国萧盛的义女,对了,我去相府瞧瞧。”

孙若薇打定主意后,就来到楼下向店小二打听相国萧盛。

店小二告诉她萧相国在多年前摔了一跤就昏迷了,皇上派了御医给他治也不见效。相国的儿子萧奇遍寻郎中也没有任何起色。

“小二哥,你的意思是萧相国现在还昏迷,那大梁谁是相国?”孙若薇问。

“还能有谁,相国的儿子萧奇,他与当今皇上年纪差不多。他很聪明,很有几把刷子。”

孙若薇听到这心中有些诧异:“我的乖乖,这店小二的语言挺现代的。”

“萧公子从小天资过人,能言善辩,那嘴上功夫一套一套的,听说他舌战劫匪,保护了当今皇上。”

“哦,照他这么说萧奇是个大忽悠。”孙若薇心说。

“劫匪?难道有人敢到相府去劫持人?”孙若薇好奇地问。

“这是传言,路边消息。”那店小二神秘地说:“不过我觉得是真的。”他压低声音说:“据说有一年当今皇上,也就是三皇子朱道。他有一天心血来潮,非要到郢都城外去溜达,而且只带了三五个小太监。那天他出城时正好碰见了萧奇,于是让萧奇随他一起出了城。他们在城外游玩了一天,具体干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在傍晚时分,他们要回城了,居然遇到了劫匪。姑娘,你可知道这郢都可是皇城帝都,治安一向是很好的。他们觉得奇怪,特别是当今皇上朱道十分好奇地看着那些劫匪,劫匪们都蒙着面。”

“于是朱道就问他们想干什么?劫匪说要他的脑袋去当夜壶。当时就把朱道气得个半死。”

“但朱道气归气,事情还得要解决。现在已近黄昏,来往的人少,城上的守军眼神可能也不大好,望不见那里。这时候萧奇站了出来,他对朱道说有他在,保朱道平安。朱道有些好奇,他问萧奇有什么办法。萧奇只是笑了笑,他让朱道保持皇室风范,不怒自威,让那几个太监也收起脸上的恐惧之色,整理好着装,然后他威风凛凛地对劫匪吼了一句:’尔等列队迎接’!”

“那些劫匪都被他给吼迷糊了,他们从未见过被劫的人还敢这么嚣张!他们还没有从迷糊中清醒过来。萧奇又来了一嗓子:’这位是新上任的九门提督大人,今天先出城来视察视察,你们大人怎么只派了你们几个人来迎接他,其余的人怎么还没有来呀,怎么敢如此怠慢我们提督大人,应该把你们通通抓起来。那些劫匪一听心中也开始打鼓,原来这小子是个提督大人,还有人来迎接他,怎么办呢?是马上逃走吗?但是出来一趟不能空手而回吧?正在他们想的时候,萧奇又说了,看到他们提前来迎接提督大人的份上,还是给他们一些赏赐,于是他从怀里摸出一袋银子扔给了那个劫匪头目。”

“劫匪就这样放过他们啦?”孙若薇问。

“是的,不然还怎样,弄出人命来?这些劫匪都是为了求财,拿了银子也就不是走空趟了。何况听萧奇的意思,马上就有人来迎接提督大人,他们不跑还干什么呀!可据小道消息,”店小二朝四下看看用更低的声音说:“这是萧奇设的一个计!”

“计?”孙若薇惊声问:“什么计?”

“小点声,小点声。”店小二说:“姑娘冰雪聪明自己猜。”

孙若薇瞧着那店小二故作神秘的模样心说:“难道萧奇算准了朱道会当皇帝?萧盛是太子党,朱道当了皇帝肯定不会用萧家人,他是如何认定朱道能篡位成功的?”

“小二哥,我想去拜望一下萧盛萧大人,可有什么法子见到他?”

“见他干什么?萧大人昏迷不醒,你见了也说不上话呀!”

“我懂医术,我可以给他治治看。”

“你懂医术。那姑娘你可否给我娘看看?”店小二说:“我娘有咳嗽病,整日咳嗽,老喊胸口疼。我给她请了好些郎中瞧,也治不了。”

“咳嗽?”孙若薇想了想说:“你把你娘的症状讲给我听。”

孙若薇听完后,略一思索说:“来我给你开个方子。”她拿起笔写了一副薛神医给她讲过的治咳嗽的药方,然后又从怀里摸出几颗丸药来说:“用法用量我都写好了,你抓来给你娘吃吃看。”

果然店小二的娘当天服了孙若薇的药,晚上就不怎么咳嗽了。

“姑娘,你可真是神医。我娘吃了药咳嗽好多了,胸口也不疼了。姑娘你贵姓?”店小二高兴地问。

“你就叫我薇姑娘吧!小二哥,治病救人是我们郎中的职责,我还是想去相府看看萧盛萧大人,有什么法子能进去?”

那店小二说:“薇姑娘,我叫孙三宝。我认识相府的管家李二贵,他一直负责老相爷的起居,明日我去寻寻他,向他推荐薇姑娘。”

第二天孙三宝果然去找了李二贵,把孙若薇的医术又在李二贵面前吹嘘了一番。李二贵心中也想,这么多年郎中换了无数,让这薇姑娘去瞧瞧也行,于是他也就答应了,让孙若薇去相府找他。

孙若薇眼见进入萧府的计谋已得逞,心里十分高兴,她又对青小豆和素希叮嘱着哪里都不要去,待在客栈,并交待青小豆一定要照顾好素希。

孙若薇收拾了一番,她不知道会在相府遇到什么事,但在这些年来和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也算经历了种种复杂的明争暗斗,积累了一些经验和教训,她知道遇事必须多用个心眼,看事得多长一双眼睛。“最好能多长一双翅膀,逃跑起来没有人能追得上!哈哈哈!”她在心中暗笑着。

李二贵在相府门口等孙若薇,他年纪已在六十开外,头发和胡须都花白了,身体也有些发胖,两腮浮肉下垂,慈眉善目的,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衣服微笑着看着孙若薇。

“薇姑娘,我家相爷生病已近十年,大梁的名医也请了不少,我也是没有什么法子了。我真希望薇姑娘的医术对他有帮助,但姑娘你不要有任何压力,尽力为之,尽力为之。”李二贵怕孙若薇有思想负担就事先表明态度。

孙若薇笑着说:“李管家,我曾经遇到过这种情况,我先看看萧相国再说。”

孙若薇见躺在那的萧盛面色红润,眉心有一道暗红,仿佛睡着了一般,她按照薛神医教的方法检查了一下,没有看出什么来。

“如果薛神医在郢都就好了。”孙若薇心说:“我先给他开副药配合雪灵丹试试。”

孙若薇写了一张方子让李二贵派人去抓药,药熬好之后,她让人给萧盛喂下一大碗又吃了一颗雪灵丹。

“李管家,麻烦你派人守着萧相国,有什么情况马上告诉我。”

“薇姑娘,你这是要回客栈吗?”李二贵问。

孙若薇点点头。

“薇姑娘,我已命丫环给姑娘收拾了一间屋子,你可以在相府住下来,可以随时了解老相国的病情。”

孙若薇心中正有此意,她想了解一下萧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已经在相府待了三天,萧盛也依然如往常一样在那躺着,不过伺候他的小丫头告诉孙若薇和李二万说,萧盛的手心没有原来那么烫了。

孙若薇点点头,她那天就注意到了萧盛眉心的暗红和手不正常的发热,她问道:“平时你们给老相国还吃其他的药吗?”

李二贵摇摇头。

“老相国的情况和我治过的一位患者的情况很相似。她也是摔了一跤昏迷了,手心发烫。不过她并不是因为摔跤而昏迷,她是被人下毒了。”

“下毒?薇姑娘,你是说有人给老相国下毒?”李二贵睁大眼睛问,他心中非常震惊。

“哦,症状相似,李管家,我还要再观察观察,现在还不是最终结论。”

孙若薇觉得萧盛的症状和薛神医讲的长期中毒的表现一样,就是在近十年来,有人按时给他吃一种慢性的毒药,让他醒不过来。

“这萧府中一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我先让他出来亮亮相。”孙若薇心说:“我先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看看他是谁。”

这天,孙若薇照常去看望萧盛,李二贵正陪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屋里。

那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孙若薇,李二贵介绍道:“公子,这位就是薇姑娘,给相爷瞧病的郎中。”

“薇姑娘。”那男子说。

“薇姑娘,这是我家公子,当朝相国萧奇。”

“哦,这人就是萧奇,长得也还不错嘛。”孙若薇心说。

萧奇是一个集才华、权力与魅力交织的人物,身形颀长,脸部轮廓刚毅,孙若薇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忧郁。

“多谢姑娘。”萧奇对她说:“听李管家说姑娘认为家父是中毒了?”

“目前我是这么认为的?”

“姑娘可知那是什么毒?”

“他这个毒有些复杂,因为从几年前就开始了,在体内有可能发生了变化,具体的我要再研究研究。”孙若薇故意不说明白。

“那怎么防备呢?公子,到底是谁要害相爷?”李二贵问。

萧奇想了一下吩咐李二贵让人守住萧盛的屋子,外人一律不准接近萧盛,给萧盛准备的食物必须先由丫环尝了再喂给萧盛吃。

这一天,孙若薇让丫环给萧盛服下药后,她见萧盛眉心的暗红已在慢慢褪去,她伏下身子轻轻叫道:“萧相国,罗三娘,你可还记得罗三娘。”孙若薇看到萧盛的眼皮动了动,心说:“薛神医你可真是神医啊!他快要醒了!”

“薇姑娘,薇姑娘!”伺候萧盛的那个丫环拍打着孙若薇的房门。

“怎么啦?”

“死了,相爷死了!”那丫环脸色苍白,恐怖地站在门口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