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被送进来后,墨城景看了会她的后背,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逼迫她。
起身先行离开。
片刻房间里安静下来。
沈知闲听到房间门被关上后,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轻松。
“你可愿意嫁给朕?”
这句话就像一个抹不去的记忆始终在她心头缠绕。
她扪心自问。
自己可愿意?
她犹豫了!
此刻她的心好像在告诉她,她好像也真的有那么一点动心。
从前和他在一起,总觉的他像大哥哥一样保住着她。
从来没想过他会对自己存了这份心思。
沉思后的沈知闲,心中一片的乱。
但也是片刻忧虑。
瞬息,她嘴角勾起冷冷一抹嘲笑。
自己有什么资格去享受别人的爱。
大仇未报,短命。
何以想那些没用。
沉顿片刻,她翻身起床,一件粉色罗莎裙落在身上,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
入水她把自己憋入水底,让自己那蠢动的心逐渐被吞噬殆尽。
她不能有软肋,更不能有后顾之虑。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
让周家覆灭。
一个时辰后,她翻墙回了将军府中。
而这边周长泽的人也一直没看见沈知闲出来,禀报了周长泽后,他才真正放下心来。
酉时末,侯府宾客差不多都离开。
他怒气的让人把许岁欢直接送去了祠堂跪着。
至于柳婉儿,她有身孕暂且放过她。
许岁欢被关进祠堂时,还是一脸的愤恨。
沈知闲回到侯府时,就听说了此事。
但她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哀乐,犹如一尊木雕。
无所谓!
周长泽刚踏进她的小客堂就听见她一副毫不在意的话,但仔细想,却能听出沈知闲对他的怨念。
“终究是他的女人,他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如今我已经不在乎了,况且他何时在乎过我的感受。”
春柳咬着唇角不在说话。
其实这句话沈知闲就是说给周长泽听的。
一身藏蓝色长衫踏步进去。
“闲儿回来了!”
沈知闲懒散的都没看他一眼,轻声嗯了下。
周长泽知她今日的事情受了委屈,但此事已经过去,皇上也没追究,他不想大肆的追究责任。
传出去始终是对侯府名声不好。
刚才沈知闲虽然说这不在意,其实语气中已经表现的很在乎自己。
周长泽心中更加有了底气。
只要她还在乎自己。
往日只要对她多关心些,自己多来她这里也就好了。
他坐下, 明目灼灼的盯着她的身子。
她身材婀娜多姿,往日对她不上心倒是没多注意看。
如今心放在她这里。
倒是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让他心意乱。
尤其是她如今这般病态娇柔一身媚态侧身躺在小床塌上,身子火辣的勾人。
他目光深烈,走到她身边。
弯身要抱她起来。
沈知闲眉眼闪过一丝惊颤,双手并用推他的胸。
“你想做什么?”
她的抗拒让周长泽有一丝的不悦,但很快消散。
他勾着唇笑的很温柔。
“闲儿累了,小塌板硬,我抱你回床上休息,我给你捏捏后背,你也好舒服些。”
周长泽笑着说话时,眉眼十分的媚态,十分的诱惑人。
但这份诱惑对沈知闲却没有一点用。
沈知闲眼中揉着冰,声音更是冷淡。
“世子打算如何处置今日害我的女人?”
周长泽见她执意抗拒,他不在强硬,松开她的身子起身。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闲儿想我如何做?”
“杀了!”
周长泽微微一愣。
许岁欢罪不至死何况她还是自己的亲表妹,杀了她母亲不会同意。
片刻,周长泽开口;“闲儿放心,就算我不杀了她,日后她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闲儿何必在和她置气,往后你只要把心放我这里,宁阳侯府的女主人永远是你。”
嗤!
沈知闲真是好笑。
她都没看他,声音却冷的让人十分不舒服。
“周长泽,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不就是舍不得惩罚柳婉儿,他是你心尖上的女人,有怀着你的骨肉,你对不忍心也是情有可原,但请你不要把我当傻子,我能看懂,今日真正想害我的人,是柳婉儿,你让许岁欢跪祠堂不过是做个样子,今日倘若我喝了那杯茶,你觉得我的下场会如何?”
周长泽早已知道那杯茶有问题,即便是沈知闲喝了,他也不会让她有事情。
但他不能和她说。
他叹了口气。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任由你处置。”
沈知闲懒得和他多说。
她闭上眼睛。
“好,那就等着她把孩子生下来后,世子再来我闲庭院,我身体不适要休息了,世子请回吧!”
周长泽站在她身边,听着她冷心的话,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攥紧。
心情复杂沉闷,很是不爽。
但他也不是贱骨头。
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还死皮赖脸在她这里。
“闲儿,你当真要这么做?”
沈知闲只觉得头疼。
一个一个的都这么问她。
她翻了身子不想在和他说话。
见她这般,周长泽很生气的离开。
离开闲庭院后,周长泽去了婉心院。
他就想不明白了。
自从婉儿跟着他回了侯府,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处处做一些让自己不认识她的事情。
此时周长泽对她已经有了失望。
失望多了,厌恶就会跟着来,一点一点积累,总有一天他会彻底厌恶她。
厌恶到最后,等到柳婉儿生下孩子。
就是他和柳婉儿互相残杀的开始。
沈知闲坐起身子,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十分的期待。
“春柳我们去祠堂!”
祠堂里,许岁欢已经跪了两个时辰。
腿开始酸胀痛。
她心里实在不平衡。
这件事情明明是柳婉儿出的主意,为什么只要她自己被惩罚。
她都告诉表哥。
是柳玩儿的挑唆她的,为什么他就是不信自己。
她更恨姑姑许素心。
平日里夸自己这里好,那里好,怎么到自己守受罚,她都不提自己说句话。
许素心不是想说,只是她的事情太大了。
皇上喝了那杯茶,皇上仁慈没有追究。
但侯府不能什么都不做,许岁欢必须被罚。
罚她一人救了整个侯府,值了。
一刻钟后,沈知闲站在许岁欢跟前。
许岁欢见到她,很不悦。
“你得意了,但你不要得意太早,早晚有人会收拾你。”
沈知闲脸上平和,一点不生气。
“你是说柳婉儿吗?”
许岁欢心直口快。
“对,她不会让你得意的。”
沈知闲静静的看着她。
眼中终于露出一丝的嘲讽。
又一个蠢货。
柳婉儿这么明显的伎俩,她就是看不出来。
柳婉儿那什么心里学还真是厉害。
“我不知道自己 能得意多久,但我知道你很快要完了,你觉得柳婉儿会替你说话吗?”
许岁欢心中笃定,柳婉儿和自己是一条船上的,她一定会怕自己把她捅出去。
她会替她说话。
“她会替我说话的在,只要表哥去她哪里,她一定会替自己说话的。”
沈知闲看着她傻傻的样子,心中冷叹。
“想不想知道她会不会替你说话,想就跟我来。”
沈知闲说完,转身出祠堂。
许岁欢此刻心里莫名的慌,跟着去了!
……
自从沈知闲从将军府回来,许岁欢祠堂罚跪,她心里就是不安的。
听见周长泽来了。
她脸带笑容的急匆匆出去迎接。
见周长泽面容不悦,眼底泛着黑气,就知道他是来质问自己的。
但她装的很真。
一副柔弱的娇娇女。
“夫君来了!”
从前听她叫自己夫君,周长泽心里并没有什么觉得不妥,可今日听着却十分的刺耳。
她一个妾如何能叫自己夫君。
他脸沉着;“以后改改这称呼,这不是你该叫的。”
柳婉儿:“……”
在她看着他后背时,眼底涌起一抹诧异的愤怒。
狗男人!
周长泽进去,红玉及时去端茶。
柳婉儿心中猜忌的进去,周长泽很直接,没了从前对她的耐心。
“是你给许岁欢出的主意?”
闻声,柳婉儿心中惊骇。
如此冷漠的质问自己,还是第一次。
柳婉儿攥着手心,咬着唇。
死都不能承认。
没有证据,只凭许岁欢的一面之词,证据不足,自己有身孕,他不会把自己如何。
扑通!
她跪下。
手里的帕子擦在眼角,泪水都没有。
她委屈的哭着说。
“世子,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对,世子就惩罚我就是,可妾身真的听不懂世子说什么,妾身给许姨娘出了什么主意?”
“哼,柳婉儿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难道要许岁欢亲自过来和你对质?”
“我真是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平日里你有点小心思,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整个侯府差点因为你倒大霉,从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如此心思歹毒。”
柳婉儿死死攥着拳头。
就是不肯承认。
“泽哥哥,进侯府前你和我说过什么,我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说过会一直只爱我一个人,可如今你心里还有我的地位,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你来质问我,我没做过什么就是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