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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曼在秦王府待到天黑,这才慢条斯理的从秦王府出来。

转过街角,就看到楚王的马车等候在那,当即行礼:“参见殿下。”

“先生请上车。”

马车上,南宫彦盯着萧曼的脖子看了许久,萧曼的脖子上有着掐痕,可见此次谈判并不顺利:“先生还好吧?”

“还好,秦王殿下脾气暴躁了点。”萧曼混不在意的说道,“他虽然没有立即答应,不过心动了,再加一把火,必然能成。”

南宫彦拿了一瓶药递给萧曼:“这是活血化瘀的药。”

“多谢殿下。”

“辛苦先生了,四弟性子桀骜,听不进劝告,先生这一趟,想来十分辛苦,只是此事,除了先生,小王也寻不到合适的人选,还请先生见谅。”

“此事本是在下主动揽过来的,如今尚未完成任务,殿下不见怪,在下已经很感激了。”萧曼说着场面话,“对了,今日齐王殿下也来秦王府了,并约好明日过来寻在下,说是想吃荷叶蒸鱼,殿下要一起吗?”

“十三弟要过来吗?”南宫彦心思微动,“正好,明日小王休沐,便跟十三弟一起,尝尝先生做的荷叶蒸鱼。”

次日一早,天不亮,南宫逸就跑来楚王府了。

守门的小厮见是他,便开门将人放进来。

萧曼平日里起得也早,毕竟需要练功,只是为了不让人起疑,才会佯装睡懒觉,等到她收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出门抓鱼。

谁知一打开门,就看到南宫逸坐在门口,一身的泥水,身边的水桶里还放着几条鱼,见萧曼开门,连忙站起来。

“先生,你起了啊,鱼,我已经抓好了。”南宫逸抓起一条鱼给萧曼看。

萧曼顿觉好笑:“一身的泥跟水,你就不知道敲门吗?”

“我怕吵着你睡觉。”南宫逸笑眯眯拎着水桶跟着萧曼往里走,“我今日专门挑的又肥又大的鱼。”

“蒸鱼无需太大。”萧曼进屋拿了毛巾跟衣服,放在凳子上,“洗干净了再进来。”

“好嘞。”南宫逸眼底闪过得逞的光芒,就着院里水缸里的水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进来,萧曼已经将鱼处理好了。

“先生,我能做什么?”南宫逸凑过来,询问道。

“今日殿下是客人,只需要坐着等候就行。”萧曼指了指屋檐下的椅子,示意南宫逸坐着歇会儿。

“我想给你帮忙。”南宫逸摇摇头,如同小尾巴一样跟在萧曼的身后,“先生,小王不想成亲,先生能帮小王想个办法吗?”

“将荷叶递给我。”萧曼头也不抬的吩咐道,接过南宫逸递过来的荷叶,一边包鱼,一边道,“杜小姐是个好姑娘,殿下莫要辜负。”

“她人再好,不是我心中所爱,也没用。”南宫逸盯着萧曼的后背,幽幽的说道。

“你的心中所爱?”萧曼仔细想了想,“念奴娇?”

“不是。”

“听说她有了身孕,还未恭喜殿下,即将做父亲了。”萧曼将鱼全部包好,又挑选食材,准备了几个小菜,毕竟要谈正事,总不能只有一盘鱼吃。

南宫逸垂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以前他觉得,只要萧曼在他身边就行,可现在,萧曼纵然在他身边,他也觉得她很远,很远,无论他怎么努力的伸手,都抓不住她。

“先生喜欢孩子?”

“不喜欢。”萧曼坦然的说道,“太吵。”

“小孩子,吵吵闹闹才正常。”南宫逸在一旁坐下,看着萧曼有条不紊的忙碌,若是每日回家,能与心爱之人聊着家常,一起做饭,那该多幸福?

“我一直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娶心爱之人为妻,每日归家,陪着她一起洗菜做饭,聊家长里短,再生一儿一女,将孩子养大,看着孩子成亲生孩子,我与她也老了,每日里,牵着手出去散步,或者在院子里喝茶下棋,她偶尔耍赖偷藏两颗棋子,我当做不知,假意不敌输给她,直到我们都老去,最后同葬一穴。”

萧曼一边切菜,一边道:“这样的日子,挺不错。”

“先生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我吗?”萧曼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我不喜欢平淡的日子。”

“先生喜欢刺激?”

“我喜欢刺激别人。”萧曼幽幽的说道,过不了多久,想必这天下就要动荡了,南宫逸的安稳日子,终究要成为一场空了。

萧曼看看日头,时间已经不早了,将鱼上蒸笼,开始做菜,南宫逸坐在灶前看火,热气氤氲中,萧曼的表情有些看不真切,烟雾在萧曼的身后形成一道巨大的虚影,仿佛怪兽一般,要将这世间吞没。

南宫逸吓了一跳,仔细看时,萧曼依然是萧曼,神色依然温柔,那双眼睛格外的出彩,仿佛里面装了千山万水,让人忍不住的沉沦。

楚王是踩着点到的,饭菜做好了,端上桌子,楚王也到了,楚王将自己珍藏的美酒拿出来,兄弟俩推杯换盏,谁也不主动提结盟的事情。

萧曼偷偷吃了一颗解酒药,将酒一饮而下:“齐王殿下,这鱼也吃了,酒也喝了,该谈正事了。”

南宫逸喝得有些多,面带红晕,笑道:“哥哥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南宫彦笑容温润阳光,仿佛疼爱弟弟的好哥哥:“十三弟,你喝醉了。”

“我没醉。”南宫逸自顾自倒了一杯酒,跟南宫彦的酒杯碰了一下,“三哥,你可得护着我,四哥他坏,总抢我心头之好。”

“还说你不是喝醉了,四弟哪里是会抢人心头之好的人。”南宫彦喝了杯中酒,看着南宫逸不满意的嘟嘴,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温和。

南宫逸喝了一杯又一杯,突然拉住萧曼的手腕:“先生,你说,我四哥是不是坏人?”

“坏人又不会把这两个字写在脸上,在下怎么知道谁是坏人?”萧曼不着痕迹的说道。

“先生,你也欺负我!”南宫逸抱着萧曼的胳膊不放,脑袋搁在萧曼的肩膀上,“我们可是朋友,你不能帮着四哥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