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爹说，你撤回了你当初给羽儿的暗卫？”
“是。”
“韩王府虽然没有姬妾，可毕竟是王府，她没有自己人的话，很多事情都会束手束脚……”
“母亲，暗卫我是不会再给她了。”文墨涵温声说道，“她如今是高高在上的韩王妃，手下能人众多，不缺人用，至于日常照顾，韩王府那么多丫鬟婆子，还不够她驱使吗？”
文夫人见儿子态度这么强硬，心中有些犹疑：“你这般对待你妹妹，可是因为萧曼？”
文墨涵不由自主的握紧手中的茶杯，动作虽小，文夫人却注意到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个眼神就明白，他在想什么。
“你当真喜欢她？”
文墨涵看向文夫人，坚定的点了点头：“喜欢。”
文夫人叹了一口气：“那萧家大小姐，娘也见过，不似传闻那般跋扈嚣张，反倒是温婉宁静，招人喜欢也是应该的，可你也应该明白，将军府与丞相府一向不和，大将军未必愿意将女儿嫁给你。”
“将军府若是不想卷入皇子之争，那么，大将军会愿意将曼儿嫁给我的。”文墨涵缓声说道，“我不担心将军府那边，我只担心相府有人从中作梗。”
文夫人明白，她这儿子，看似谦谦有礼，和善温驯，性子却最是执拗，认定的事情，绝不更改，他说喜欢，那么必定是极为喜欢了。
“你喜欢什么人，娘不会干涉你，但是不希望你们兄妹之间生了嫌隙，你明白娘的意思吗？”
“母亲放心，孩儿明白母亲的意思。”文墨涵温声说道，“我撤走给韩王妃的暗卫，只是想让她明白，她不只是相府的小姐，还是韩王妃，她的一举一动，不知道有多少人关注着，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文夫人听了，叹了一口气：“唉，羽儿她是被我们惯坏了，从小到大，她要什么，我们给什么，从小顺风顺水惯了，如今受到挫折，她心生怨怼也正常，你多包容些。”
“孩儿明白。”文墨涵的声音依然是不疾不徐，听不出丝毫的起伏，文夫人明白，话说到这里，也该够了。
“你好生休息吧。”
“恭送母亲。”
文夫人走后，从屏风后走出一人：“伤口裂开了吧，怎么不叫府医过来处理？”
“若是叫府医过来，又惹得府中之人咋咋呼呼的，没事，我自己上药重新包扎一下就行了。”文墨涵说着，解开腰带，扯开衣衫，里面贴身的衣衫已经染上了鲜血，他却浑然不在意，拆了绷带，去够止血散。
岑玉拿过止血散，替文墨涵敷上，又拿过绷带替他包扎：“明明伤没好，还要强撑着去马会，何苦这般折腾自己。”
“我约了她一起去马会，岂能食言。”文墨涵温声道，“本以为我不上场，只是去看看，应该不会有事，谁知还是扯到了伤口。”
岑玉替他包扎好之后，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坐在一旁：“今日的事情，你怎么看？”
“你来寻我，想必是查到了什么。”文墨涵一边穿衣，一边道：“说说看。”
“萧灵与你妹妹私下有接触。”
文墨涵眸子微眯，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悦的气息：“还有呢？”
“今日，萧曼的匕首并未带在身上，而是放在更衣室，将军府的更衣室是单独的，能进去的人只有三个人。”
“是萧灵偷走了她的匕首。”
“你猜的？”
“曼儿回府后，直接将萧灵打了一顿。”
岑玉挑眉：“她这性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嚣张，那萧灵倍得萧老夫人的喜爱，她就这般把人打了，不怕那位老夫人找她麻烦？”
“萧灵不会让老夫人找她麻烦。”文墨涵目光落在桌上的盒子上，难怪映雪将她拒之门外，想必曼儿是从萧灵的口中得知，让她偷匕首的人是文墨羽，“毕竟事情闹大了，最后吃亏的只是她。”
“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理？”岑玉看向文墨涵，哪怕撤走了所有的暗卫，不再给文墨羽提供帮助，文墨羽也不见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不惜杀害公主陷害萧曼，接下来，谁也不知道文墨羽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文墨涵叹息道，她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也不怪她，你撤走了相府所有的暗卫，又断了给韩王的帮助，她如今在韩王府的日子可不好过，韩王南宫丞从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他娶你妹妹就是为了相府的支持，如今没了相府的支持，文墨羽在他眼中就没有了任何用处。”
“他也不敢伤她性命，不过是过得委屈一些罢了。”文墨涵温声说道，“她若安分，相府会保她不死，她若是再触碰我底线，必杀之。”
如今天气愈发的寒冷，好在萧曼的水月小筑烧着地龙，又铺了厚厚的地毯，倒不会觉得冷。
萧曼赤脚坐在地毯上，翻看着手中的杂记，她将萧振送给她当做生辰礼物的书，都看得差不多了。
这时窗户打开，一阵寒风吹进来，萧曼打了个哆嗦，就见一道身影从窗子跳进来，带进来一股寒气。
“秦王殿下。”萧曼有些震惊的看着夜半到访的南宫煜，“你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南宫煜脱下斗篷，仍在一旁的椅子上：“来你这讨杯热酒吃，外面下雪了。”
“下雪了吗？”萧曼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果然，外面正在飘雪，只是下得不大，雪花落在地上，就化成了水，萧曼打了个哆嗦，连忙关上窗子。
“你这屋子倒是暖和。”南宫煜在红泥火炉旁坐下，借着火炉的热气，驱散满身的寒气，
萧曼将小火炉的盖子打开，拿了一壶酒出来，在小火炉上隔水煮着：“天气冷，确实适合喝酒，不过我这里没有烈酒，还往殿下莫要嫌弃。”
萧曼又搬来小桌，放在地上，两人席地而坐，下酒菜都是一些蜜饯果子，萧曼的房间里，时常备着这些零食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