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南宫煜缓声说道。
“不当问就别问。”萧曼一句话将南宫煜堵死，她知道南宫煜想问什么，但是她不想回到，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我想知道原因。”
萧曼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若是觉得为难，就当做不知道，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她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希望她死无全尸。”南宫煜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你可以放弃吗？”
“不能。”萧曼继续摆弄药物，“必须毁了她的尸身。”
南宫煜深呼吸一口气：“我能知道原因吗？”
“你不知道对你才是最好的。”萧曼轻声说道，若不是重生到萧曼的身上，她都不知道南宫煜竟然如此尊敬她，她似乎也没有做什么值得他尊敬的事情吧。
“如果我执意要知道呢？”
萧曼沉默了，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南宫煜，若是南宫煜知道真相，那么南宫煜也会不顾一切的毁掉独孤曼的尸身，可她不确定南宫煜知道后，能否保持冷静。
“你……独孤曼于你，算什么？”
南宫煜愣住了，似乎没有想到萧曼会如此问他，独孤曼于他，算什么？救命恩人，一个值得钦佩的对手？
“救命恩人，还是值得钦佩的对手，亦或者是喜欢的人？”
“本王有喜欢的人，但不是她！”南宫煜每次被萧曼惹恼的时候，就喜欢自称本王，“她救过本王一命，本王希望她死后能得到安宁。”
“你觉得她的尸身在慕容晟睿的手中，能有安宁？”萧曼的声音很轻柔，仿佛轻风拂过，却让南宫煜心尖一颤，是啊，独孤曼只怕恨毒了慕容晟睿，而且慕容晟睿将独孤曼的尸身藏在他寝宫下的地宫里，这件事，怎么想都透着诡异。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南宫煜询问道，他总觉得这里面有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萧曼执意要毁掉独孤曼尸身的原因。
萧曼摇晃着手中的瓷瓶，听着里面药液荡漾的声音，缓缓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她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萧曼听了，叹了一口气：“为了这个对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欠她一命，还她一命。”南宫煜没有丝毫迟疑。
“那么，毁了她的尸身，从此，你们两不相欠。”萧曼转过身来，看着南宫煜，目光平静，“你也不想她死后还要沦为慕容晟睿床上的玩物吧！”
轰，南宫煜只觉得血上头顶，慕容晟睿将独孤曼的尸身藏在他寝宫下的地宫中，竟然是含着这般龌龊的心思，独孤曼再怎么说也是云起的太后，是他名义上的母亲！
良久，南宫煜才缓缓吐出四字：“如你所愿。”
“小姐。”门外响起敲门声。
“什么事？”
“贺家姑奶奶来拜访。”
萧曼眸光微动，贺青衣不去找老夫人，却跑来摆放她，有意思：“请她在花厅等候，我稍后就到。”
贺青衣安安静静的坐在花厅喝茶，外人都说萧振溺爱长女萧曼，对待萧曼那是要什么给什么，从进入水月小筑，看到水月小筑的一花一树，一砖一瓦，她才明白，萧振比传闻中还要宠爱这个嫡长女。
“贺姑姑，久等了。”萧曼笑意盈盈的走进来，“贺姑姑是从祖母那边过来吗？”
“老夫人让我过来多陪陪她说话。”贺青衣笑着说道，“不过我今日来，是来送帖子的。”
“帖子？”萧曼有些疑惑。
“是陈国公夫人举办了马球会，恰好我要来将军府，便让我顺便给大小姐带请帖过来。”贺青衣将请帖递给萧曼。
萧曼当即接了过来，贺青衣虽然命不好，被金家悔婚，坏了名声，但是胜在会做人，贺家在她的打理下，也是蒸蒸日上，此女颇有手段，且与陈国公夫人交好，让她帮忙送请帖，也无可厚非。
“多谢姑姑了，到时我一定到场。”
“大小姐很久没有打马球了吧，今年好几场马球会，你都没有参加。”贺青衣笑着说道，“届时，我们一起打一场。”
“甚好，到时候还请姑姑手下留情。”
“你就别埋汰我了，帝京之中，谁不知道你马球打得好，还希望你倒是别让我输得太难看，这次国公夫人还准备了彩头，都是极好的东西，我也眼红啊。”
萧曼盈盈浅笑，贺青衣心中不由得赞叹，这护国将军府，到还有个拎得清的人，萧老夫人终究是老了，竟然看不明白，这个大孙女才是厉害的角色。
“到时候，不知道大将军……”
“我爹对这些不感兴趣，他这人无趣得很。”萧曼知道贺青衣想问的是自家爹爹会不会去，她好趁机多接触接触。
“也是，都是年轻人爱玩的，我也是去凑个热闹，那我到时候就在马场上等你了。”
“好。”
萧曼让人将贺青衣送出去，翻看着手中的请帖，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姐，这贺家姑奶奶什么意思？”
“她是来打探我的意思，看我是否愿意她嫁入将军府。”萧曼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这些人都不明白呢，这件事真正能做主的是我父亲，不是我也不是祖母。”
“若是老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将军定然会屈服的。”
“不会，爹爹一向吃软不吃硬，老夫人若是敢闹，最后吃亏的也是她自己。”萧曼揉了揉太阳穴，“我的器具都磨损了，还需要去从新买一副，既然要去，趁早准备好。”
“那奴婢立刻去为小姐准备一副。”
“这样吧，一起出去看看，我也好几日没出门了。”萧曼当即起身，这几日都窝在房间里面研制解毒药，可是都没达到她的要求，还不如出去走走，免得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映雪拿了披风给萧曼披上，又叫了马车，如今天气转凉，秋高气爽，正是换季的时候，需格外注意，生怕萧曼会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