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母安排好一切,让孙家大哥骑着自行车送江诗雅去镇上坐车。
江诗雅没有拒绝,她实在是不想走路过去。
当她准备好要走的时候,她看到小思和小松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凝望着自己。
江诗雅的心中突然一紧,她感觉自己有些伤感,但她不想让孩子们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于是,她甩了甩头发,试图甩掉那些伤感的情绪,然后毅然坐上了自行车。
小松默默地看着妈妈的背影渐行渐远,他忽然感到眼角一热,默默地抹了一把眼泪,但他没有哭出声来。
而小思则不同,她看着妈妈离开的背影,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大声地哭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孙母听到小思的哭声,赶紧跑过来安抚她。
她把小思紧紧地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小思,别哭了,你妈妈只是暂时离开,她会很快回来的。你要乖乖听话,等妈妈回来,好吗?”
小思听着奶奶的话,渐渐止住了哭声,但眼眶里依然闪烁着泪花。
她默默地点头,然后牵着奶奶的手,走回屋里。
她知道,奶奶说的话是真的,妈妈一定会回来的。
而此刻的江诗雅,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这一走,家里的两个孩子一定会很想念她,但她也相信,有孙母在,孩子们一定会被照顾得很好。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
“三弟媳,前面就是镇上的车站,你在那可以找到去县城的汽车。”孙大哥指着前面破烂不堪并且有些凌乱的汽车站说道。
江诗雅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她不是没有见过破旧的东西,但眼前这个汽车站的破旧和混乱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真的是60年代的汽车站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三弟媳,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去县城的汽车。”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愣神,是孙大哥回来了。
“啊,找到了。谢谢你,大哥。”江诗雅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那你要小心,这里人多手杂,注意安全。”孙大哥再次嘱咐道。
“我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吧。”江诗雅点点头,目光再次扫过眼前破旧混乱的汽车站。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这个陌生的、充满挑战的世界。
“行,那我就回去上工了,你记得要注意安全!”孙大哥嘱咐道,随后便骑着自行车往回走。
江诗雅不是反应慢,而是着实被眼前这个破烂的汽车站给惊到了。
原主也没有来过汽车站这个地方,所以她是没有这里的记忆的。
自己穿着这一身在这个时代来说这么新潮崭新的衣服,还有这皮靴子,以及手上的皮箱,对于那些想要动手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只大肥羊。
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拎着包,踩着坑洼不平的土路走向那个所谓的汽车站。
孙大哥指的汽车站,在她眼前逐渐展现出其真实面貌。
那是一座破旧不堪的建筑,水泥外墙斑驳脱落,露出内部的砖石结构。
几根锈迹斑斑的钢筋从顶部伸出来,犹如枯枝般在风中摇曳。
汽车站前是一片凌乱的空地,黄土与碎石混杂。
风尘仆仆的旅客来来往往,有步行的,有骑着自行车的,还有少数几辆破旧的老式汽车停放在一角,黑烟缭绕,发出嘶哑的轰鸣声。
所谓的候车室也只是一个简陋的棚子,几根竹竿撑着塑料布,风吹过便发出哗哗的声响。
“前往县城的车,有人要上吗?”一个大嗓门在一辆破旧的蓝白汽车门口,大喊道。
江诗雅闻言,快速地跑了过去,不过她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的速度和战斗力。
她努力地护着自己的包包和皮箱,挤在人群中。
终于,当她挤上车的时候,只剩下最后面的一个位置。她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毅然决然冲向那个空位。
然而,正当她迈出脚步的时候,一名身材丰满的妇女猛地推了她一把。
“让开!让开!”那名妇女大声喊道,仿佛这是她的座位一般。
江诗雅猝不及防,一个踉跄,眼睁睁地看着那名妇女一屁股坐到了那个位置上,还得意地朝她笑了笑。
此刻的江诗雅,头发散乱,大冬天的硬是被挤出了一身汗,各种狼狈的模样。
她感到自己接近崩溃的心态。她以为重生到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已经很惨了,但现在她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时代。
这个破旧混乱的汽车站,这些粗鲁无礼的人们,都让她感到震惊和愤怒。
她被这个时代清醒地刮了一巴掌,原来临海村是乌托邦,而此刻她来到了楚门。
这时候,车上已经坐满了人,而且还有人在不断涌进来。
江诗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寻找着其他的解决办法,或许可以在车上找个地方站着,或者等待下一辆车。
最后她还是决定站在最后面的靠着位置的地方,尽量不让别人再挤压她。
侥幸心理不能有,她相信下一辆车肯定也是一样的情况。
幸运的是,当车上站了七八个人的时候,列车售票员就阻止了人群,让他们等下一辆车。
汽车终于发动了,发出一阵嘶哑的轰鸣声,犹如一头古老的野兽缓缓醒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震动,江诗雅能感到脚下的土地在微微颤动。
汽车尾气的黑烟在空气中弥漫,带有一股刺鼻的气味。
售票员开始收钱,她的声音粗糙而响亮,穿透力极强。坐车不需要票,但价格却真不便宜。
这一点让江诗雅很诧异,她原以为这个时代的物价应该很低。
她没有过多犹豫,利索地把票钱交给了售票员,拿到了一张手撕车票。
她一把将车票塞进自己的兜里,然后一屁股坐在自己的箱子上。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斜挎包,那是她在这个时代最贵重的财物。
她已经从刚才的诧异和不习惯的情绪中走出来,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护自己。
车厢内的人们各式各样,有风尘仆仆的农民,也有穿着破旧工装的工人。
他们身上的气息都充满了艰辛和生活的沧桑。
江诗雅静静地坐在角落,一言不发,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车窗外,黄土与碎石混杂的空地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绝的山峦和贫瘠的土地。
汽车颠簸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