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这件事,江晚澄太过偏执了,任书奕不想和她讲道理,因为就算是讲了,她也不会听的,她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任书奕不看她,直接就往外走。
“任书奕!”江晚澄快一步抓住了她手,强行把人重新拉了进来,又迅速把门给关上,擒着她双手,把人推靠在门上,禁锢住了她,双眸猩红:“江涛有什么好?为什么不肯摆脱他?为什么?”
江晚澄的力气其实没任书奕大,但这次却不知怎的,被她禁锢的手,无法挣脱出来,她的模样仿佛被蒙蔽了一般,毫无理智,一股的蛮劲,如同被困的猛兽,想要冲出牢笼。
她的不理智,任书奕的手都被她给抓疼了,皱着眉,尽量缓和着语气说道:“澄澄,你冷静点。”
“任书奕,你能不能喜欢我一点点,不要很多,只要一点点,至少不要让我那么痛好吗?”江晚澄已经尽可能的恢复了冷静,但还是不愿放开她,低着头,嗓音带着哭腔。
“澄澄,我不会喜欢你的,永远不会。”任书奕神色温柔,比起之前的冷漠,现在的拒绝反而更加的让人难以接受。
江晚澄笑了,松开了她的手,后退了几步,紧接着那挂着笑的脸上,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在自我嘲讽,哪怕知道会受伤,会难过,还是想要坚持,因为她坚信自己的坚持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是她太天真了,还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可能让一个人突然就喜欢上她呢,循序渐进吧,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任书奕知道,即便这样,江晚澄依旧不肯放弃,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放狠话了。
刚才气势强压任书奕一头的江晚澄,这会反了过来,反而是任书奕步步朝她走近,气息更加的逼仄,“江晚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坚持就能有结果?你又何必自我安慰呢?这个世上,最不该也不配喜欢我的人,可不就是你么?”
江晚澄双手一紧:“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清楚我的过去吗?不是知道我曾在寒冬腊月的夜里,穿着单薄的衣服,用冷水洗一个家庭的衣服么?你不是很心疼吗?”任书奕轻笑,向她重新阐述了一遍。
“是啊,你这么糟糕的童年,过去没有人心疼你,现在心疼你的人也不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世界有善也有恶,你不要因为你的经历,就这样轻易的否定这个世界,也不要否定我。”江晚澄道。
江晚澄的这句话,是在安慰她,她心口处也被触动了一下,一时间在心里早就想好的那些难听的话,都犹豫的说不出口了,她的确被感动到了,所以不忍心开口。
不得不说江晚澄真的很成功,狠狠地往她心窝子戳,让她不忍心伤害江晚澄的一片真心,可有些时候,却不得不这么做。
“可是江晚澄,我需要你的心疼吗?曾经你是怎么伤害我的,难道自己都忘了么?”任书奕目光炯炯有神,看不出其他情绪,却有着仿若冰刃一样刺人的寒冷。
“我……”江晚澄哑然,不可否认的事实,她无法辩驳。
任书奕看她无话可说,不打算就此罢手,接着说道:“你还记得有一次,因为你厌恶我,把我关在门外,那时候是下雪天,还是晚上,我生生在外面呆了一宿,之后又是发烧又是感冒,却还要拖着重病给你做饭,而你呢,当时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江晚澄听到这话,愣住了,她当然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
当时任书奕煮菜时,是带着口罩的,那时候她就在客厅,就算炒菜的声音在大,她都能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咳嗽声,她不仅没有心疼,反而还鄙夷。
饭菜煮好后,江晚澄坐上餐桌吃饭,看到对面重病的女人,只觉得晦气,手里的筷子刚拿起来,又重重的放下,厌恶道:“病成这样做菜,是想传染给我吗?”
说完之后,江晚澄就什么也没有吃,直接上楼了。
想到这件事,江晚澄觉得自己心口被狠狠地重创了,她无力辩解,真的很让人无奈,如今想到那些伤害过任书奕的事,此刻都像是反噬在了自己身上。
看她的神情,很显然是记得的,虽说这些于任书奕而言,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但能让江晚澄重审自己,她也不介意说出来,“看来你都记得。”
江晚澄低头,抿唇:“对不起……”
“你认为对不起有用吗?”任书奕冷笑,接着说:“当初你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脚上有旧疾,你可知道我脚上的伤痛是怎么形成的吗?”
“怎么形成的?”江晚澄下意识地问了。
“你自己想想我的伤痛是怎么形成的,在这里,楼梯上。”任书奕没有明说,她相信江晚澄肯定清楚记得,只要稍加提示就好了。
江晚澄当真开始回忆起了,只是一旦回忆和任书奕有关的事,绝大部分都是对她的不好,挺不想回忆的,但她想知道前因后果,还是仔细的去回想了。
她似乎想不到,越想只觉得脑袋都要炸掉了,那些已经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的回忆,那些不好的痛,都反噬在了她身上,越想越痛,痛到无法呼吸,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任书奕贴墙靠着,冰冷的墙面隔着衣服传入了她的脊背,双手下意识地握拳,江晚澄的难过,竟让她心里隐隐作痛,原来她也还是会在意她的感受的。
就算在意又能如何呢?她还是得伤害她,若不这么做,只会一错再错,最后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江晚澄,你是不是觉得有钱很了不起?甚至能任性到随意的对人发泄脾气,不用在乎后果如何。”任书奕道。
发脾气?
她似乎是故意指责的,让江晚澄想到了有一次在二楼楼梯处,她因为厌恶任书奕,讨厌这个人在她面前,一怒之下推了任书奕一下,因为重心不稳,人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脚也因此受伤了。
可若医治的及时,又怎么会留下隐疾呢?
除非那时伤的很严重,可怎么会……明明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江晚澄喉咙有些发哑,哽咽道:“所以你脚落下的病根,也是因为我?”
“所以江晚澄,你凭什么说喜欢我?是拿你对我过去的怜悯,还是后来你对我的好?你认为这些足够弥补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吗?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我?”任书奕道。
江晚澄一言不发的站着,双手紧紧握成拳,她很无助,已经没有了最开始那般气势,这一连串的质问,把她逼到了崩溃的边缘,本身情绪就不好,此刻更是心如刀绞。
“趁现在,还未酿成大错,放手吧。”任书奕靠近她,低低地说道。
或许是自我审视了一番,江晚澄才发觉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任书奕,伤任书奕最深的人,是她自己,她真的没资格谈喜欢……
任书奕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在江晚澄还在伤神的时候走掉了,等到对方回神时,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没有做早饭,又恰巧是周末,任书奕也无处可去,只能原路返回,去宋昕颖家里了。
她到的时候,宋昕颖刚醒,开门进去就看到宋昕颖睡眼朦胧的样子,看起来还没有睡醒,任书奕也是眨了眨眼:“今天周末,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上班呗。”宋昕颖看了眼她,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去。
“周末还上班?”任书奕挑了挑眉。
“这段日子以来,我上班的时间有正常过吗?”宋昕颖都已经生无可恋了。
任书奕仔细想了想,的确没有,虽说都是正常的上下班时间,但很多时候都会被许臻以上级的身份给叫去干些其他的事,这样想想也的确不正常。
“也是。”任书奕说着,就打算回房间在去睡一会了,这时宋昕颖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刚进的洗手间,又倒退了出来,探出个头,“你不是去给江晚澄做早饭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漏洞百出。”任书奕道。
宋昕颖一脸懵逼:“哈?”
任书奕无奈:“江晚澄等了一通宵,就为了能和我谈。”
“你说讨厌了你这么久的人,怎么会喜欢上你呢?还如此的认真。”宋昕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不知道。”任书奕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话,直接就去卧室休息了。
——
国外某商业大楼,坐在办公室里的江涛,走到落地窗前,接了一个电话,对方只简单的说了几句,很就挂断电话了。
接着江涛神情凝重的走回了办公桌前,一旁的秘书看到后,下意识地问了:“江总是出了什么事吗?”
江涛拧了拧眉:“看来得回去一趟了。”
“现在吗?”秘书皱眉,行程上还有好几个会议,都是重要会议,不可推迟的。
“不,等这边的事情办完在走。”江涛道。
国内的事,说急也不急,说不急其实也很着急,但他相信任书奕是一个有分寸的人,该怎么做她应该清楚,所以在事情处理完回去,也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