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刚开始,新的课程表就已经发到了学生各自的手中,由于江晚澄报的选修课是专业类型的,而且一报就是三门,课程表上基本都快安排满了。
“给我看看你的课程表。”叶苏浅凑了过去,抢过了她的手机,看着几乎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课程,直咂舌:“想不到啊,你真的就是个狠人,这么满的课,你受得了吗?”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江晚澄把手机重新抢了回来。
叶苏浅直咂舌,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还是个嘴硬的家伙?简直比石头还硬。
说实话,江晚澄自己也没有想到,只是报了三门选修课而已,看着课程表上的安排,一到周五好像都被安排满了,一点过她喘气的机会都不给。
“澄澄,陪我去一趟超市呗!”叶苏浅突然又道。
“你去超市干嘛?”江晚澄问。
“这还要问?当然是去买洗漱用品了,我是住校,又不和你一样住家里。”叶苏浅白了眼她,觉得她在问废话。
“其实你也可以住家里的。”
叶苏浅的家离学校虽然有一段距离,但她家富裕,家里有司机,完全可以每天让司机接送上下学的,这完全就是她自己不愿意罢了。
“废话真多,走啦!”叶苏浅才不想听什么大道理,拉上江晚澄,直接就走了。
江晚澄就这样被叶苏浅强行拉去超市,路上却意外碰到了刚打完电话,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任书奕。
“任老师好。”叶苏浅礼貌的叫了一声。
而江晚澄只是站在她旁边,视若无睹,任书奕也没有太在意,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叶苏浅。
面对无动于衷的江晚澄,叶苏浅觉得奇怪,上一次见到好像还不是这样的,怎么这次又像是见到了什么仇人一样的,所以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吗?
任书奕目光平静地看了她们好一会,然后直接离开了。
叶苏浅看着她的身影,开口评价:“哇,好冷淡哦。”
江晚澄冲她翻了个白眼:“所以呢?”
“你和任老师之间是不是又闹了什么不愉快?上次看电影的时候,看你们的关系挺好的,怎么现在又像是仇人见面了呢?”叶苏浅估摸着下巴,看她脸上的神情,试图看懂分毫。
“这难道不是我们该有的模样吗?”江晚澄挺不在意的道。
她们的关系是缓和了不错,但江晚澄可从来没有说过不讨厌任书奕之类的话,以前是怎么对待的,以后依旧是怎么对待,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们的相处方式本来就是这样的,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她的这句话,使叶苏浅略微恍然,虽然还是不太理解,但也没有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换了个话题说道:“任老师教的这门课程,给学生的学分都很高,完完全全吸了一波粉啊,你难道没有表示么?”
“学分是靠自己争取的,有什么好表示的?”江晚澄道。
叶苏浅有些无语,这人油盐不进的,只是想让她对任书奕的态度好一点,结果越这么说越是弄巧成拙,算了,不说了,反正是她们的事,和她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只是觉得任老师平日里看起来是冷淡了些,但接触过的人都清楚算是比较温柔的,虽然她不知道任老师和江晚澄之间究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但她认为任老师不应该被江晚澄这么对待。
毕竟那么好的一个人,平白无故的招人白眼,哪怕是个路人都会不舒坦的吧?
算了,这些也不是她该想的,挥去了脑子里的想法,就拉着江晚澄去了超市。
江晚澄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就在超市门口随便找了一个台阶坐下等叶苏浅。
学校超市很大,能逛的范围其实也不小,叶苏浅来超市,也的确只是买日常洗漱用品之类的东西,没有让江晚澄多等,很快就买完出来了。
“买好了?还有什么东西漏掉的?”江晚澄走了过来,提醒她看是否还有遗漏的,她可不想待会又陪她来一趟。
“放心吧,我的记性不差。”叶苏浅道,“你和我一起回宿舍吧,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
“好。”江晚澄没有拒绝。
课程上虽然有了变化,但宿舍还是没有变化的,大学的宿舍安排,可能到大学毕业了,也不会换过的宿舍,所以叶苏浅还是和孟欣然一个宿舍。
在回宿舍的时候,走廊上遇到了言芮,叶苏浅在看到言芮的瞬间,眼睛一亮,从刚刚在超市买的袋子里翻找了什么东西,然后把袋子丢给了江晚澄,自己跑到了言芮面前去。
江晚澄盯着自己接过的袋子,又抬头看向飞奔到言芮面前的人,“???”
“小芮芮,吃糖吗?甜的。”叶苏浅把从超市买的一盒糖拿了出来,撕开了包装,给了言芮一颗,语气有点献殷勤的感觉。
在她们身后的江晚澄,看到她们的互动,以及叶苏浅说的话,嘴角微抽,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还小芮芮的叫?
言芮听到她的称呼,也是有些无语:“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叫我?”
叶苏浅有些无辜:“那我该怎么叫?”
“叫我名字。”
她的语气有些严肃认真,以至于让叶苏浅以为她是生气了,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寒假我不是故意不去的,是我家人……”
“我知道,我没有生气。”言芮看向她,目光很平静,也很真挚。
她只是觉得这样叫她太过亲密了,而且还是在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多少有些不合适,她其实也不太适应。
听她们这番对话,江晚澄突然就走了过来:“你们两个有情况啊?快说,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之前叶苏浅可没有和言芮玩的那么好,甚至还有点冤家的既视感。
这事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叶苏浅也很大方的说了出来:“还记得我有跟你说过去打寒假工的事吗?”
江晚澄点了点头,叶苏浅接着说:“我就是和她一起打的寒假工,只不过才上了十多天,到除夕的时候,就被家人给强行带回去了,后面一直到开学都没有去了。”
“所以因为这件事,你觉得言芮在生你的气?”江晚澄眉头微微上挑。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可奈何的事,我并没有怪你,也没有生气。”言芮说道。
只是有时候她也希望这个承诺能够实现,毕竟她从上大学前就有去打过零工兼职什么的,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突然有人说要和她一起打寒假工,她是高兴的。
但却因为家里人的原因失约了,她其实也能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她也是如此,所以她并不怪叶苏浅的。
就是遗憾这一次过年只有她自己。
“那你吃个糖,我就确定你没有生气。”叶苏浅把糖交到了她的手上道。
言芮很无奈,觉得这多少有点幼稚,不过还是撕开了糖的包装,放进嘴里吃了,甜丝丝的感觉蔓延至口腔,很好吃。
她家境贫穷,像这样的东西其实她都没有吃过,现在尝到了,不仅是嘴里甜,好像内心也有一丝甜腻感。
有些东西就像毒瘾一样,一旦染上了,就很难在戒掉,就像是此刻叶苏浅对她,好似在心里头也染上了甜。
会一直这样吗?
“现在信了吧?”言芮把手摊开,给她看糖纸包装。
叶苏浅点点头:“信了。”
江晚澄在一旁目睹着她们全程交流的经过,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至于是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
被宋昕颖一通电话叫出来喝下午茶的任书奕,已经在店里等着了,而约她出来的人,却半天等不到人,任书奕甚至已经准备打个电话过去好好问一下了,巧的是这会人就来了。
任书奕一边喝着饮品,一边看着朝自己这个方向过来的宋昕颖,等人走近了,才说道:“宋美女,你说说这次为什么又让我等了这么久?”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过,任书奕已经习惯了,只不过这次比以往还要久些,虽然清楚估计又是工作上的原因,但她还是想问一句。
“我这工作那有你的那么轻松?”宋昕颖无奈。
无时无刻都在处理着大小问题,处理的头都要炸了。
任书奕轻笑了一声,把饮品单给她看,“你要喝点什么吗?”
“来一杯美式吧。”宋昕颖看都没有看就开口,同时还拿出了一份文件处理。
任书奕还是第一次见宋昕颖约她的时候,拿出文件处理工作上的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既然那么忙,还约我干什么?”
“这不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听听你的意见嘛。”宋昕颖翻开文件,然后转了个方向,移到她面前,“这是一个小金融公司上市的理财产品,已经有几个月了,趋势走向一直都很稳定,你说后期情况会如何?”
任书奕接过看了一眼,挑眉:“你们星与集团怎么还开始关注这种小企业了?”
“只是想了解一下有没有发展的前景。”宋昕颖道。
“没什么好了解的,这种产品通常都是高开低走,后期只会赔。”任书奕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资料上的内容,然后就把文件丢给了她,很坚定的说道。
“你还什么都没有看,怎么就知道这个理财产品后期的价值不高?”宋昕颖对她这敷衍了事的态度略有不满。
任书奕瞥了一眼她,没有说话,宋昕颖便一边整理文件,一边自顾自的说:“算了,你也是个不靠谱的,还是得靠我自己。”
本来还挺无所谓的任书奕,听到自己被说不靠谱,瞬间就来了兴趣,“你不信我是吧?如果后期持续低走,甚至没有一点上升的弧度,你绕着帝都大学操场跑二十圈怎么样?”
宋昕颖歪着脑袋:“你这是在跟我打赌?”
任书奕微笑回应:“你敢不敢应?”
“有什么不敢的?”宋昕颖被她激的,瞬间就有了架势,“如果是低走,哪怕有一点点上升的弧度,你就跑二十圈如何?”
“可以。”任书奕毫不犹豫地应下。
说实话,低走是肯定会有的,但后期有没有可能上升她也说不准,不过跑二十圈的话,对她们这种时长锻炼的人,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宋昕颖约她出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以为多少得花费一些时间,没想到任书奕那么敷衍,因此剩下的时间也就没有什么事情做了。
她们随便聊了一会天,一些日常之后,时间也过得挺快的,之后她们就在店里分开了。
任书奕还要回学校打卡下班,才能回去,不过巧合的是,她打完卡离开的时候,碰到了江晚澄,这会江晚澄是一个人,她本来不想管的,但想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
“要回去吗?”任书奕双手插兜,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到了她旁边,声音淡淡地问道。
“嗯。”江晚澄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应道。
“走吧。”
从走路的时间,一直到上车后,任书奕发现江晚澄都意外的平静,确切的说是安静,安静的有点不像她。
“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心情不好啊?”任书奕系上安全带,还没有启动车子,看了眼她忍不住问道。
“任书奕,你是不是不会偏心啊?”江晚澄一直低着头,突然抬起来看向了她。
“偏心?”任书奕觉得她问的有些奇怪,自我思考了一会,兀自笑了:“那也要有我偏心的对象才是啊。”
江晚澄抿嘴,重新低下了头,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情绪会那么复杂,明明看到自己的学分应该高兴的才是,可从叶苏浅口中知道任书奕给每个人的学分都差不多时,她心情莫名的有些不好。
她不能表现出来,低了一会头,就侧头看向窗外了。
任书奕见她不在说话了,也没怎么在意,启动车子,就疾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