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个样子坐在房间的地上,一直坐到了第二天清早。
这一晚上他好像连冷都不知道一样,直到感觉自己肚子饿了,这才缓缓站了起来。
他坐的太久了,腿脚早麻了,而且他一动,这疼痛感牵一发而动全身,但他也得忍着。
他儿子和媳妇儿昨晚都跑了,所以这早上是既没有热水,也没有热饭。
他想着烧个水做个饭那么简单的事,他肯定没问题。
他刚舀起一瓢水,就有什么东西掉到了这水瓢里。
定睛一看,是鸟屎,赶紧将这瓢混合着鸟屎的水给倒了。
准备舀第二瓢呢,天上就跟下起了雨似的。
这下子不仅这水缸里的水不能喝了,他自己身上还臭烘烘的。
这天竟下起了鸟屎雨,不仅掉到了水缸里,还掉到了他的头上,衣服上。
他庆幸的想,还好自己还没喝呢,要不然这就是喝了鸟屎。
他嫌恶的不行,挪动的步子,想回房间里换身衣服。
还没走几步呢,外边就进来一伙官差。
“咦,这人莫不是掉粪坑里了?身上这么臭,我都不敢抓了。”
这伙官差闻到刘二狗身上的味道,一个个的都捂紧了鼻子。
“就是,他这莫不是拉裤兜子里了吧?”
另一个官差看刘二狗的样子,“何止是拉裤兜子里了,那是全拉自个身上了,你看他那一身,真恶心。”
刘二狗听的这些话,他脸上虽然很羞愤。
他也没有办法,这些人说的就算不是他拉裤兜子里了,也得是他拉了。
因为这身上都是证据,而这个味道熏得他自己都想吐了。
但这些官差是奉孙县令的命令来带他走的,他们也不敢耽搁。
“行了,你赶紧换身衣服去吧,不然人都要被你熏死了。”
林捕头吩咐几个衙役,跟着刘二狗一起进去。
就怕他给跑了,这两个衙役内心写满了不情愿,但没办法呀,捕头都发话了,自己能怎么办呢?
他们只好将自己的鼻子捂紧,跟着刘二狗进了房间。
这刘二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倒霉透顶,他拖着沾满鸟屎的衣服,怎么也脱不下来。
在脱衣服的过程中,愣是将鸟屎糊了一身都是。
这几个等待的衙役,眼神都惊呆了。
“这人莫不是有什么玩屎的癖好,都这么臭了,还要往自己身上糊,想不懂啊,想不懂。”
“那一会我们怎么办?还得抓他呢,那不是得沾我们一身屎。”
这几个衙役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然后他们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绳子将刘二狗捆着,他们牵着绳子的另一头把他带走。
他们甚至觉得这是个绝佳的主意,留了两个衙役在这看着他,另一个则去找绳子。
刘二狗将这衣服换了下来,还将自己擦了好几遍。
这才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但他身上还是臭烘烘的味道。
这些衙役们也不管了,直接将绳子套在了他身上,牵着另外一头把他带了出去。
可能是因为经历了这一些事情,刘二狗的反应迟钝了不少。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衙役绑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早就迟了。
他只好跟着这些衙役们去了县衙。
这一路上他的霉运也没散,不是摔了,就是鸟屎掉他身上了,要不然就是路过别人家门口被人泼了一桶脏水。
就连牵着他的这些衙役们,都觉得非常晦气。
一个个的离他站的远远的,就怕自己也跟着一起倒霉。
他们带着刘二狗回了县衙,孙县令恰好用完饭从后衙出来。
一闻到这股浓郁的味道,他把刚吃的东西都喷了出来。
不知道刘二狗是幸还是不幸,直接被孙县令喷了个满脸。
孙县令嫌弃得很,让人把他带下去收拾一下。
等刘二狗收拾好,孙县令还没缓过那个劲来。
这一众衙役们也觉得自己可遭罪了,他们觉得今天回家之后定要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洗个干净。
说不定还能把这沾染上的晦气给洗干净。
衙役们将收拾干净的刘二狗带了上来,孙县令则开始了他的盘问。
“这李家村的李大相公提篮里的纸条是你安排人放的吗?你做这事有何理由,从实招来!”
刘二狗哪会认这罪,他抬头看了一眼孙县令。
“大人,您可不要随便冤枉人,我一平头老百姓哪敢做这事啊。”
孙县令知道这刘二狗肯定不会说实话,他也不着急。
将那画像拿了出来,“瞅瞅这画像,跟你的外形差不了多少。
来人,按照这画像里的模样给他装扮一下。”
孙县令话音刚落,就有人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了上来。
虽然这些衙役们都不想碰刘二狗,但他们作为下属,真的没办法拒绝啊。
他们只好上前,快速的将刘二狗装扮了一下。
还别说,这衣服一上身,就知有没有,这妥妥的就是刘二狗本狗。
早在孙县令将画像拿出来给他看的时候,刘二狗内心就有些惊慌了。
“大人,你不能乱凭一张画像就定我的罪吧,这不合理。”
“画像只能算是纸证,他这人你可认识?”
说完,就有衙役将那个放纸条之人带了上来。
这人一看到刘二狗,就大喊,“大人,就是他,就是这个模样。
就是他给了我一锭银子,让我将那纸条放到提篮里的。
大人,我都认出来了,可以将我放了吧。”
孙县令示意他安静,“刘二狗,这人证也有了,你还有何话说?”
刘二狗什么话都没说,就定定的看着孙县令。
他心里想的是,反正我不认,你也就定不了我的罪。
孙县令见他不开口,内心有些焦急。
“你可知诬陷为人正直的学子是有大罪的?”
刘二狗怎能不知,但他就是嘴硬,愣是不开口,令孙县令拿他没办法。
孙县令又不是个办案子的新手,他也不在乎你不说。
这进了衙门,哪能没有办法让你说呢?
他吩咐衙役们将刘二狗带进监牢,嘱咐他们好生“照顾”着。
同时,那放纸条之人也被押了下去,他被孙县令打了二十大板就给放了。
这些衙役们倒也懂孙县令的意思,他们将人带了下去。
刘二狗跟着衙役们往下走,这眼睛里所能看见的就是墙壁上挂着的一排排刑具。
他虽然有些害怕,但也还是强装镇定。
毕竟他知道,要是这衙门屈打成招,他是可以去告御状的。
他这么想着,就更打算什么都不说了。
这些衙役们也知道,任是哪个犯人先进来,都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
等后面他们就知道了,还会求着他们早早的就说了。
他们也不着急,就将这刘二狗关进了一个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