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癞子一瞧,这孙县令竟然拦住了要打他的李晋晔,瞬间就变得神气十足了,“来呀,快来打我呀,你现在倒是打我一个试试,这可是县衙,县令大人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会让你打我。”
李晋晔看着王癞子那赖皮的模样,这热血都要冲到天灵盖了,真想直接就揍他一顿。
但一想到现在自己的闺女还下落不明,也只好按耐住自己的性子,直冲孙县令鞠了一躬,示意一切都交由孙县令了,他会约束好自己。
孙县令看这李晋晔很识大体,心里对李晋晔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随后,孙县令也没有更换地方,而是就地直接就审问起了王癞子。
“王癞子,昨日下午你在哪儿?在做些什么?可有人能够证明?”
王癞子吊儿郎当的,“县令大人,我昨日下午可是好好地在家呆着,啥也没干,这点石半娘可作证的,不信的话您大可以差人去问她。”
说完,他自顾自地就找了一张凳子,一屁股就坐下了,他忘记了他的腚受伤了,一碰就疼的要死要活的。
结果他刚一坐下,就立马跳了起来,转头就要把裤子脱了检查自己的腚,解到一半才想起来这是在县衙,只好忍住了,这一系列操作看得在场之人目瞪口呆。
于是,他只好扶着凳子站着,也不敢再坐了,就怕一个不注意自己就又坐下了。
孙县令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他可是一地父母官,笑点哪能那么低,不过,王癞子那模样真的很搞笑嘛,他借着喝水的功夫偷偷地拿袖子挡住了自己的笑意。
其余的衙役们忍的也很是辛苦,脸上的表情都开始一抽一抽的了,就像是集体抽风的那种。
王癞子倒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县令大人,我王癞子可以走了吗?咱还得回去哄石半娘呢,今儿个她可是生个好大一通气,要是哄不回来你们可得赔我一个。”
“你当我这县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你先说说你这身上这伤是怎么回事?”
王癞子一脸无赖,“我赌钱了呀,输光了没钱给就被打了呗,还能怎么回事?难不成县令大人还管赌钱挨打这事吗?
那可太好了,现在县令大人就去教训他们吧,我可太高兴了,这样我就可以不用还欠款了。”
孙县令翻了几个白眼,“别耍小聪明,你昨儿个下午可是去了李家村,抱走了一个女娃娃,你把她交给谁了?”
“哎呦,青天大老爷呀,你可别冤枉好人,李家村在哪我都不知道,更别说去抱走一个赔钱货了,我可没那个时间,有这时间还不如哄我的石半娘呢。”
孙县令正头疼问不出王癞子的话呢,胡师爷就从边上出来,悄悄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他瞬间就明白该怎么让王癞子交代了,“我的师爷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事就是你做的,别想狡辩。
你的上头是谁,什么时候交易的,我都知道了,你现在就交代一下细节,还能够少挨几个板子,不然的话,你就少不了一顿毒打了。”
王癞子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谁说出去的,看老子弄死他。”
说完,王癞子就反应过来,这下子他说漏嘴了。
孙县令直接让衙役们抓紧王癞子,他自己则是继续盘问,“这回你可以交代了,也不用再编瞎话胡说了,说说吧,这女娃娃交给谁了?”
王癞子只好认命,“我交给一个妇人了,就在城北那条乞丐巷子那边,至于是哪家的妇人我不清楚,我只负责抱出来给她,银子给我了我就不管了。
不过,县令大人,你可得告诉我是谁将消息告知您的,看我王癞子不弄死他。”
孙县令看着王癞子这逼问自己的样子,不由得有一点恼怒。
自己好歹是官身,这王癞子怎么敢反问他,他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太温柔了,这百姓们都觉得自己好糊弄呢?
“你只管说你知道的线索,其余的不用问,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王癞子一脸不以为意,“行吧,县令大人, 人是我抱走的,有什么惩罚我都认了,随你们便吧。”
李晋晔听到自己闺女确实是王癞子抱走的,就忍不住想冲上前踹王癞子几脚。
衙役早就防着李晋晔了,所以一看到他直接往前冲的样子,就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了,李晋晔划拉着手脚,就跟那骂街的大娘似的。
王癞子也知道到这份上是逃不过了,就认认真真地交代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是一个妇人先找的他,承诺给他一两银子,他就负责把女娃娃抱出来交到城北的乞丐巷子去,那妇人会在第三栋宅子接应他。
他们的接头暗号就是三短两长的敲门声,加上一声狗叫,其余的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孙县令听完,也确定王癞子说的是真的,他就让衙役先把王癞子关进大牢,等抓到幕后真凶再行论罪。
“李晋晔,根据王癞子交代的地点,我们现在就去逮人,你看你是跟着去还是在县衙等消息?”
“大人,草民觉得还是跟着去吧,毕竟草民想第一眼就看见我的小闺女,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遭罪,我早点接到她也更安心。”
孙县令明白李晋晔的心思,也就随他了,带着一众衙役去了城北乞丐巷子。
按照王癞子所交代的地点,一行人就往乞丐巷子第三栋宅子找去。
李小八到底是个小娃娃,每日不是吃了睡就是吃了吃,所以这一天多的时间里,她除了睡觉就是闹着要吃。
但可惜王癞子是个糙汉子,抱走之后就没想过要给小娃娃喝奶啥的,而那妇人本就对李小八有意见,更是一点儿也没想过要喂李小八。
所以李小八这会子正哭闹的很,这声音闹的这妇人很不耐烦。
“哭哭哭,哭个屁,老娘要被你烦死了,再哭就打你了,真烦人。”
“哇,宝宝饿了哇,美人娘亲在哪里,宝宝要喝奶奶哇。”
李小八哭了许久,也没看见美人娘亲的身影,就连一个熟悉的李家人都没有见到,她真的好饿呀,宝宝生气了,宝宝不开心。
于是乎,那妇人就倒霉啦。
不是被李小八吵闹的很烦,就是被李小八尿了一身,要不然就是被李小八的屎糊了一身。
这还算好的,只要她一不抱着李小八,她就会喜提崴脚,摔个大马哈。
要不就是站在院子里,就被鸟屎糊了一身,更离谱的是,她去茅房,一下子没站稳,直接掉进了茅房里头。
她爬了半天才爬起来,嘴巴里,耳朵里,眼睛上,身上哪哪都被糊满了屎。
她真是要哭了,但她并不知道这一切的不幸都是来自李小八,她只以为是自己流年不利,等这事结束她就找个庙堂拜一拜,去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