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李冠洋也不禁摇头叹息:“所以,太原真正能量产的也就是75毫米炮,我们造了两款,一开始的12式,是仿制日本的41山炮,因为不太好用,后来兵工厂自主改良为13式。炮管一米三五长,重量五百多公斤,最大射程六公里。如果贵友想买炮的话,这个一三式75毫米山炮可以考虑。”
“好!非常感谢冠洋先生。”邢骁霏起身敬道:“我明天就和朋友汇报一下,跟太原买点轻武器,买几门一三式75毫米炮。”
“邢少校你真是懂行的人,太原兵工厂二十几个分厂,一万多员工,就属炮最稀有也受欢迎,自然也最难买到。”
李冠洋拍手赞道:“不过看在五姑娘和华之兄面上,你要买,我就尽快给你安排,不过尽量别超过十门。”
民国这时候,凡是武器能够华夏内产的,价格顶多就是从洋行买进的一半。鉄鹰护卫队能从太原兵工厂买到十门炮,往少说,也能省下几万美元。所以邢骁霏也站起来,朝李观洋,五姑娘,梁华之表示感谢地拱拱手。
赵宗傅笑着说:“博涵兄,好容易你终于来了太原,这回去包头,我还是和上回一样陪你同去吧。我也参加了银鹰航校,已经学得差不多了,真想好好在空中走一遭呢。”
邢骁霏不敢贸然答应,眼睛去看林怀粤,林怀粤倒点头证明道:“这个确实,要不是赵公子报名,先带了一个头,那银鹰航校也不可能短时间在太原这么街知巷闻,大受欢迎。”
邢骁霏明白林怀粤的意思,正要答应,忽然看见五姑娘朝自己挤了挤眼,他明白中间有蹊跷,咳嗽一声问道:“宗傅兄,那个……赵主席同意你去包头吗?”
“怎么不同意,上次不是一同去了,还骑马,难道你都忘了。”
这时王谦咳嗽一声,正要说话,可随即被赵宗傅一眼瞪了回去,不过梁华之悄悄指了指天花板。
这下邢骁霏大概也搞明白了怎么回事。上次去包头还是夏末秋初,草长莺飞,气候和暖。
现在已经到了十一月,包头天寒地冻即将大雪漫天,去那里条件艰辛,像赵宗傅这样的书生,去了自然免不了吃苦。
赵主席就这么一个独生子,有点闪失,哪怕生个病,他也是担待不起啊。于是摸摸脸,尴尬一笑道:“宗傅兄,我猜现在你还没拿到银鹰的毕业证吧,那你就算去了,也只能在地面上做些地勤方面的事情,未免大材小用。
真的不如等你拿到开飞机的资格,我拨给你一架飞机。让你想怎么开怎么开,在春暖花开的草原上尽情驰骋。”
赵宗傅想想,无奈叹了口气:“好吧,骁霏哥这可是你说的,我一定尽快拿到毕业证。你可真的要给我飞机开。”
几个人一起眉开眼笑,都松了口气,梁华之赶紧道:“对对对,他说的,我们在座的都是见证。”
五姑娘轻声细语地问:“邢少校,你是打算明天去包头吧。”
“是,五姐姐,德国飞行员提了几个很好的建议,比如建一个跳伞训练塔,我急着去落实到位。这样飞机一到就能动起来了。”
五姑娘点点头:“那行,明天我去送你。”
“您今天才接我已经受宠若惊了,明天又送。那怎么敢当得起?”
“当得的当得的,还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和林长官,送给你们基金会。”五姑娘笑眯眯地说:“时候不早啦,我也该回去了,你们慢慢吃,多喝点。到了包头 可就没太原这么好的酒了。”
……
尽管她这么说,但因为第二天有事,肥仔一行也没敢多呆,更别说喝酒了。五姑娘走了一会儿,也就散了场。
德国飞行员在施皮罗茨带领下也跟着回到住处,早早休息,可老美却是意犹未尽,弄了些酒回来,在教官宿舍里继续喝着,嗷嗷乱叫,又放音乐,大搞轰趴的架势。
邢骁霏林怀粤也住宿舍,听在耳里,不禁对视一下,林怀粤苦笑道:“我知道该管,可是也不太好管,他们每天干活儿的量也大,又在异国他乡。嘿嘿,有时候就睁只眼闭只眼啦。”
“哈哈,没事,只要控制好飞行安全就行。”邢骁霏也是笑道:“比起笕桥的美国教官,他们乖得简直就像天使一样啦。处长,你都不知道那些教官,走起路来那个神气,对面看,真的只能看见两个鼻孔。一点不夸张。”
“嘿嘿,那是,毕竟咱们是老板嘛,他们只不过是打工的。”林怀粤说到这个,也是自信道:
“我给老美教练用的是轮班制,所有人一年轮流过来一回,带一茬学员,33%的淘汰率,就是每个人带一百个人,能在他手上毕业六十六个,那就可以回美国。他们老美管这个叫在华夏服三个月苦役。”
邢骁霏一挑大拇哥:“高啊,处长!实在是高。”
“都是你嫂子出的主意。”林怀粤嘎嘎怪笑。“然后美国那边,也还在不断招新飞行教官,给的待遇大概比其他航校高个20%,听说还被人家给告了,给的薪酬过高,是不正当竞争。我才懒得管他,等于帮我银鹰做广告。”
“处长,那现在,洛杉矶航校本部那边,能赚钱吗?”邢骁霏有些担心。
林怀粤摇头道:“那肯定赚不了,除了增加不少教练,旧教练机一大半都弄过来了,那边还得买新教练机,不过现在名声大了些,学员也多了些,没开始亏得那么多了。”
“都是亏钱,现在这几大块都是往里头不断的砸钱。”邢骁霏苦着脸说:“花钱最多的还是黑鹰航队,其他的,银鹰航校靠着处长你,同盈靠刘主任胡小姐,鉄鹰靠蔡老爷子支持,鹰杰俱乐部还得靠赌王砸钱……唉,金鹰制造厂我都不敢想。”
“这没啥好唉声叹气的,慢慢就会好起来了。”林怀粤安慰道:“肥仔,你可能觉得我在太原是吃苦,我倒是越做越觉得有意思。我想把这银鹰,做得比笕桥和广东老航校都更得出色些,至少在培养飞行员人数上,他们可没法和银鹰比……我猜明仁也是这样,你觉得要不是同盈的事他做得有干劲,有声有色,欧洲他能一待待那么久?”
“谢谢处长!”邢骁霏内心感动。
林怀粤笑笑:“再说,不是才加进来一个新股东了,我打电话,你嫂子在资金方面还是蛮乐观的。再说这也不是你的长项,你就别瞎操心啦。”
邢骁霏也跟着笑道:“是,处长!”
“不过,绥远很关键,肥仔,你听我说,去了包头,还是要多留个心眼,明白吗?”
“嗯,处长,您的意思是?”
“本来今天赵公子说要跟你去,我是支持的。就是想他在,你能多个上通赵主席的渠道。”
林怀粤沉吟道:“不过,不去就不去吧,去了万一生病也麻烦。但是你要记得,去包头之后,不一定事事都非要听傅作义王靖国的,把自己弄得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其实他们想的,不一定就是老阎老赵所想的, 你不要顾虑太多,关键要放开手脚,把黑鹰航空队的大名给打响!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