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被李兆燊联姻给气死的?”秦念文冷笑一声,语气倒也有点不甘心。
“不知道。”他就那样死了,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回事。
他前世对李兆燊的爱更像追星的粉丝,哪个粉丝没幻想过跟偶像在一起?更有甚者做出许多疯狂的事,他也就默默想想而已。
被气死是不可能的,饮酒过度醉死的还有几分可能,也可能是心梗等等原因。
“你上一世是怎样一个人?”秦念文问他。
他说,“你该猜得到的,跨出这里,路上无数贫穷的普通人中的一个。挣扎在生活温饱线上,买不起房子,喜欢男人又看不起跟我一样穷的丑男,经常买彩票,做梦都想翻身。”
说完他又笑了,“秦大少啊,你们的双眼都是朝着天看的。我站到高处,你们看到了,我渺小如尘埃,你们又看不到。世人常说真爱不分贵贱、不论身份,真爱矢志不渝。你愿意去爱一个街边开着出租,叼着烟,浑身汗臭的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吗?”
没钱的人总是过早的就苍老了,有钱人三十多岁依旧水嫩无比,穷人十八九就沧桑得跟三十岁一样。
秦念文愣了愣,诚实的回答,“不会。”
许知南笑了,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童话里都是骗人的。转身往回走,脚步慢慢,“回去重新清洗、包扎伤口。”
秦念文跟上,手揣进许知南衣兜里不肯拿出来,两人也就这样别扭的一路回去。
许知南坐在书房看杰罗姆发来的数据,医疗团队已经抵达国内,他找了个由头——与武市医药大学合作搞科研,将团队里的医学博士留在了武市。
杰罗姆飞回来m国,后面会陆续给他报送本年度的财报和各种数据。
忙完一阵,他看向报刊架上的报纸,面上正是昨夜秦念文入院的新闻。
新闻上也有报道秦大少遇袭,疑似枪伤,受伤原因不明。但八卦小报上记载的是秦大少遭到黑社会绑架,受伤严重,凌晨入院。
就差要说人性命垂危了,因秦念文受伤,鼎盛航运的股价也波动了起来。鼎盛航运及时发布公告,出院时也让记者去拍了秦念文的实况。
股民大多是随大流的,听风就是雨,大面积的抛售会影响股价下跌,让其他金融机构钻了空子。企业领导人的安危直接可以影响股市,尤其是在后继无人的情况下。
许知南在去年年底回到m国时已经逐步收缩制造业的相关投资,为了不引起股市动荡,南方公司的收缩的步伐十分缓慢。
交通股、旅游股全面抛售,再次加码医药和医护用品股份。
秦念文换了纱布,重新包扎伤口,进来看到许知南静静的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报告,足以让人眼花缭乱的程度。
“为什么不让人给你个全面的评估报告?”秦念文问道。
“数据有时候也会骗人,尤其是人做的数据。”许知南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心都只长在左边,写字也只用右手,谁也做不到公平公正,没有公平公正的人就做不出公平公正的数据,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不可信。”
“你该给自己找个完全忠心的助手。”他的助手秦沙,完全忠于他。
完全忠心?说得容易做起来难,杰罗姆忠于钱财,忠于他南方董事长的身份。
“人心不可测,不要轻易用‘完全’一词。”许知南喝了口水,看着秦念文道,“你来做什么?”
“陪你办公。”
“不用,我喜欢独自一人看文件。”
“我是来请教你一个问题,疫情是个契机,何不趁机做空股市,攥取足够多的利益?”秦念文伸手握了握,除了医药股和医护股,其他行业多多少少会受损。
“秦念文,资本市场上的商人都做着一夕暴富的美梦,没有足够的势力撑起这个美梦还是不要轻易的做。”
在国内被扣上恶意做空的帽子可不是一件好事,一旦被仇恨,尤其是扣上民族仇恨的帽子,那这个企业也离死不远了。
而在m国,势力更加盘根错杂,你攥取了利益,谁又肯来当陪葬品?犹大?还是盎格鲁撒克逊?亦或者是军工的?
他的南方起步时间太短,根本不是这些老牌经济体的对手,有命赚钱也没有命花。
“那你的身后又是站了哪方势力?嗯?”秦念文看似散漫的问道,但手背上紧绷的青筋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许知南敲了敲桌子,笑道,“当然站着我许家的历代列祖列宗。”
Leon是他选择的继任者,有犹大血统,外界看来他更倾向于站在犹大那边,这么多年也就秦念文问了这个敏感的问题。
秦念文皱了皱眉,调侃道,“十几年都没给祖宗烧香的不孝仔,当心祖宗不佑。”
他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神情惬意放松,“我给祖宗修了陵寝,找道人看了风水,每年钱纸、元宝、香油一样不落,不佑我还能佑谁?”
“好,佑你。”秦念文转动轮椅转身,“想吃什么?我让徐伯给你送上楼。”
“哈密瓜。”他喜欢哈密瓜甜滋滋的味道,是前一世最爱的水果之一。
秦念文比了个‘ok’的手势才坐着轮椅出去。
书房安静了下来,许知南脸上的轻松惬意也没了,脸色冷漠,手指敲了敲桌面,“警惕性还挺高。”
电脑上数据接收完毕,他敲动键盘设置了一个简易的防火墙。许知南又看向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其中有对手公司的财报和本公司对外财报和对内真实数据。
没多久徐伯端着削好的哈密瓜上来,轻轻说了一句,“少爷还在楼下削密瓜。”
许知南看向果盘内被削得方方正正的瓜果,放了一小簇薄荷叶,再配上精美的银质果叉,摆盘还挺漂亮的。“替我谢谢他。”
徐伯笑着点头,“好的。”
少爷还未对谁有这般用心,能有一句谢谢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