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暗暗吃惊,那些黑影环绕在独木舟旁,却没有发动攻击。
待到靠近一些,他们才看见这木舟之上的景象,一位赤膊青年脑袋摇摇晃晃,悠闲的哼着歌。
这赤膊修士哼着不着调的打油诗,漫不经心的划着船,直到停靠在两人身前。
“两位,要不要我捎上一程?”
他们斟酌一下,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默契的后退。
“多谢道友好意,不过我们暂时没有要过去的想法。”
陈澄沉声应答,这一幕太过离奇,任谁都能感觉到不对劲。
前脚刚有修士惨死其中,下一秒就出现了一艘来去自如的独木舟,怎么看怎么奇怪。
“那就祝两位好运了。”
赤膊青年也不多言,脸上挂着笑容,继续荡起船桨,口中悠悠吟唱,
“呜呼!可怜来客不渡,他日藏于此处……”
陈澄跟玄晔没有心情理会这个神神叨叨的船夫,立马打道回府。
………
漠北城,满城香。
作为整座城池唯一的大酒楼,此时人声鼎沸,比起前几日要更加热闹。
陈澄玄晔两人刚一进门,就能听到大堂里传来的热议。
“那吞人沼泽是怎么回事?听说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有真人发出疑问,最近传闻很不好,不少修士已经被人亲眼瞧见惨死其中。
“不知,我暗中找漠北的势力打听过了,在荡天山的消息传来之前,这里还没有这东西。”
博海院的天骄摇了摇头,在打探消息这方面他们是专业的。
“据说连翡炎宗的亲传都死了,这可是能叫的上名号的天骄。”
一位散修显然很是担心,连宗门子弟都没能成功渡过,自己更不用想。
翡炎宗是附属蚩离仙宗的一个中等宗门,那位半道去世的天骄号称千年来最为出色的一位真传。
这样的强大修士都死在了沼泽里,不由得不让人不害怕。
众人愁云密布,没想到好好的一次机缘,还没去争夺就卡在了半道上。
陈澄在人群中跟人交杯换盏,觥筹交错间也问出来不少有用的消息。
“从未出现?那无非就是有人刻意布局。”
这一点已经有一些修士察觉到,只可惜就算知道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那也没办法解决。
现在一群人聚在这里,就是为了再次组建临时同盟,渡过难关。
任谁也没想到,彤州最顶尖的一群天骄此时却因为偏远之地的小小沼泽而苦恼。
这要放在外面,家里师兄师姐一叫,不然喊上师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敢挡路?整个沼泽都给他弄没了。
就在一筹莫展之时,几位散修忽然来到人群中间,振臂高呼,
“诸位,诸位!且听我们一言!”
众修士齐刷刷的看了过去,窃窃私语。
“这人谁啊?怎么没见过?”
“不知道啊,这逼也算是给他装上了。”
“哪来的散修,也敢来大放厥词?”
没等那人开口,就有一些小宗门的子弟开口嘲讽,丝毫不把散修放在眼里。
哪知这几句话却惹恼了身旁一大堆修士。
你宗门弟子是强,可也不应该如此羞辱我们吧?真要闹起来,除了最顶尖的那几位,这些宗门修士没有一个能落得好处。
毕竟散修可不少,大家都同心协力相互帮助,而宗门弟子间天生就有这隔阂。
相比之下,如果彤州散修结成同一个宗门,起码在漠北是最强的。
“滚!再如此蔑视我等,定要叫你挫骨扬灰!”
“有什么好张狂的,想当年我……”
满城香里闹成一片,最先高呼的修士突然沉声呐喊,所有人的声音都被压了下来。
“为今之计,只有我们同心协力渡过难关,大家不妨联合起来,共同前进!”
众人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只是没有人开头。
宗门修士各个彼此不服,现在有个傻冒散修要当出头鸟,大家也都乐意。
眼看着就要开始洽谈具体事宜,人群中又发出来不一样的声音,
“那这开路之人,不知谁去?”
此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之所以同意联盟,那是因为想渡过沼泽,而不是舍己为人给别人开路。
眼见着场面冷了下来,那几位被人怒斥的宗门修士冷笑道,
“既然那么喜欢逞英雄,不妨就你们几个去吧。”
说完他讥笑着看向嘲讽自己的的那几个散修,悠悠道,
“或者是你们几个也可以,既然散修都是一家人,那肯定不忍心看着自己家人负伤吧?”
大堂内骤然一静,然后爆发哄笑声。
“看嘛,散修就是散修,难成气候!”
“呵,当老大可以,要出力就不乐意了是吧?”
“难怪没有宗门要,瞧这德行。”
最先开口的几人脸也黑了下来,有些难堪。
“这领头的人选,我等当然,当然……”
见众修士嘲笑,散修们沉默不语,他咬咬牙说了出来,
“我等当然义不容辞!”
这下众真人也有些讶然,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敢应承下来。
“既然如此,就把这九州志签了吧。”
哪知这些宗门修士还不善罢甘休,抓准时机抛出一物,正是大名鼎鼎的信道灵宝九州志。
此时他们已经下不来台,只能强忍着恼火,一脸难看的注入自己的气息。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这渡过沼泽之事也有了些头绪,众人终于安分下来。
陈澄却察觉有些不对,按理说昊玄等人也应该有这个困扰,此时却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包括了那位浊龙真人,还有两个仙宗的一众修士,以及八大宗门大部分的天骄都不见踪影。
“古怪,况且这些散修答应的未免也太过儿戏,哪有人会因为脸上挂不去面子而愿意拿自己的生命来下台阶……”
他越想越不对,便跟玄晔交流了一番,感觉到其中有猫腻。
刚好众修士也不磨叽,整顿了一番后马上出发,他们两人也就随之跟上,打算去看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