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世上工作这么多，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来应聘厨师吗？”
“而且看你这个简历...说实话高精尖人才啊，来当厨师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听到这话张楚再次低下头，双眼跟一潭死水一样毫无生机。
“因为...我这个年纪熬夜熬不动年轻人，要的薪水还高，挺难找工作的...”
林国栋却感到有些奇怪。
“你这么优秀的工作经验，去别的生物医药公司不行吗？”
“为什么一定要找这种，靠体力挣钱的工作。”
张楚随着眼神闪躲，思绪也不断偏远。
“我已经没办法在江城的医药研究领域工作了...”
......
三个月前，江城百德康国际生物医药大厦。
“张楚，研究这款降低肾移植后排异反应的药物公司用了6年，花了整整7个多亿！”
“你不是确定1到3期测试都没问题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临床4期测试患者排异反应会加重！”
张楚穿着白色研究服，面对眼前金发碧眼，一口蹩脚中文的外国领导，眼中满是迷茫。
“不可能...几轮测试所有数据都没有问题，这款药能刺激肾小球活性大大降低患者排异反应并发症，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虽然市面上有此类药物，但自己团队所研发的这款不但价格更低。
关键是服用后效果更好，对身体的负担以及服用周期都很大程度降低。
要知道如果有匹配的肾源，手术本身其实并不会太贵。
要命的是后续排异反应药物，这种药在龙国没有都需要进口，更上不了医保。
而且服用周期很长，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要命的巨款，所以自己才带领团队想要研发出定价更合理的药。
领导气的将一塌测试数据仍在他身上，漫天的白纸如同葬礼现场飘散的白幡刺眼。
“不可能？！4期测试数据写的清清楚楚有问题，你现在是用你的主观想法质疑科学结论吗！”
“我告诉你，马上滚蛋，我不想在看到你！”
张楚听到这话愣了片刻，最终咬牙嘶吼。
“滚蛋？！我在公司工作了15年。”
“我算过，按龙国劳动法你起码要赔偿我两百万！”
听到这话领导笑了笑，外国人深邃的眼眸中满是不屑。
“我自命天高的张楚先生，你毁了公司整整6年耗资7个亿的项目，还想问我要两百万？”
“没有走法律途径追究你的责任，都是看在你为公司工作多年的份儿上。”
“要知道，那可是你几辈子都付不起的天价赔偿。”
张楚被气憋的满脸张红。
“医药研究本来就有很大风险这是常识，而且项目是通过总部审核的。”
“现在出了问题，你想把责任全扣到我一个人身上？”
“即便这是跨国企业，但你始终在龙国，当这里的劳动法不存在？”
而相比自己的面红耳赤，对面的领导却笑了笑。
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自己裤腿身上的灰渍。
“法律？！”
“你要说拉横幅闹事儿我可能还头疼一下，讲法律可太好了。”
“我们国家向来是最遵守法律和契约精神的，也很喜欢研究法律。”
“但你要记住一句话，法律是有钱人的游戏，我陪你打官司。”
“一审完了我就二审，二审完了还有终审，就算你能胜诉，知道需要多少年才能拿到钱吗，公司等得起，你拖得起吗？！”
听到这话张楚浑身一震，自己其实并不清楚这些流程。
但之前听说确实很长，而且领导清楚自己的情况。
农村出生十年寒窗考上一流大学，虽不善言谈但展现出惊人的化学天赋。
在公司期间也挣了不少钱，但无奈老婆为了照顾孩子在家没有收入。
父母身体又不好，最近还等着钱做手术，更要命的就是房贷。
江城的房子真的太贵了，而且当时觉得自己做为高精尖的白领。
专门买了更贵的豪华学区房，如果交不起贷款要亏很多钱。
孩子以后的上学也成问题。
“张楚先生，你之前经常请假说照顾父母，我侧面了解过，二老身体不好吧，听说最近还要用钱。”
“所以我念旧情特意跟总部申请，给你一笔协解金，50万，签了离职合同马上打钱。”
看到张楚面如死灰的表情，领导继续安慰道。
“哎，50万不算很多，但也能解决你身上现有的麻烦。”
“这个项目的失败，总要有人出面解决，以后你再找一家别的医药研究公司就是了。”
“有打官司这些年的时间，你去别的公司也能赚不少。”
说完故作贴心的上前搂住他的肩膀。
“如果今天我跟你谈完没有结果，下次总部的hR过来，还有没有这50万不好说，而且不光你，你的整个研究团队可能都会被牵连。”
听到这张楚心中最后一点反抗精神也没有了，没错，自己需要钱，需要钱给父母做手术。
如果真的闹下去，自己也许真的能拿到钱，但那要多少年父母等不起。
以后再找个其他的医药公司工作，也是个办法。
同研究小组的同事跟自己很多年了，大家当初怀着为器官移植病人降低痛苦和经济压力的梦想聚在一起。
可如今要因为自己的错误承担丢饭碗的结果么，想到这张楚屈辱的点了点头。
“好...”
“你把钱给我，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跟小组其他人无关。”
张楚刚离开办公室，就看到五位同样身穿白大褂的同事站在门口。
“楚哥，对不起，我们一直都严格按照计划开发，怎么会搞成这样...”
“是啊楚哥，为什么不提出项目二次重启，都已经努力这么多年了，找出疏漏的地方改进，这份心血还有希望啊！”
张楚看着眼前自己小组的同事，片刻后笑了笑。
“没有疏漏，也许真的是逻辑存在缺陷，大家不用为我的事担忧。”
“这些年辛苦大家了，快回去工作吧，领导不会向你们问责的。”
正准备离开突然团队中一位年轻男子上前一步，大大给了张楚一个拥抱。
凑在耳边小声说道。
“楚哥，我觉得数据有问题，应该有人动手脚，这个你拿着...”
张楚听闻愣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紧握着手心那个硬硬的长方形U盘。
随着张楚离开，办公室内领导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用外语交流了起来，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我明白，原计划让他们通过这次研究，获取一些错误数据方便咱们总部研究。”
“谁能想到，这些家伙居然眼看真要成功了...”
“一但龙国有了这种药，我们就没有定价权了。”
“我用50万把他打发走了，后续会放出他独断专行毁了7个亿项目的消息，看哪家公司还会冒险用他，只要离开了这个行业，他就不可能研究出新的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