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感觉肚子也有些胀得难受,白皙的面颊露出一片红晕。
“别啊大少爷,我这还没喝够呢。”
说着又拿起一瓶啤酒准备打开,黄毛上去一把抢过啤酒。
“真不能喝了,18箱我放过期我也喝不完啊!”
“这样吧,咱俩留个联系方式,这里也没这么多啤酒,明天,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去拿酒!”
说完就准备跑路,门口传来哐当一声。
跟黄鹂一起送货的司机从面包车上搬下一箱啤酒顿在地上。
“小黄,我给你数过了面包车上还有20箱啤酒,我都给你搬下来,刚好够他买的。”
......
老板拿着计算器帮黄毛算账“一瓶8块,一箱9瓶,就是72。”
“一共18箱就是1296,你那桌饭钱是121,我给你免个零头你给120就行,今天咱老爷们儿没整过这小姑娘,等下次的,下次你再来,咱必须好好跟她碰一下。”
黄毛哭着付了钱跑出餐厅“呜呜呜我来你妹,再也不来你这破地方吃饭了...”周围人发出一片欢呼。
老板收了钱转给黄鹂“小黄,这钱你自己拿着。”
随后又遗憾的摇了摇头,身边一位食客好奇的问道。
“老板,咋看你的样子还有点不尽兴?人小姑娘都连喝18瓶了你还不满意?”
老板笑着摆了摆手“你不知道,上次小黄跟我喝了20瓶,我一直想看看她到底几瓶的量。”
“但问题是我又喝不了那么多,还以为今天她能突破20瓶呢!”
此话一出周围食客都傻了“姑娘,你有这宝贝肚子咋不亮出来啊!”
黄鹂听闻无奈的笑了笑“神经病吧,就算不是大冬天,我没事儿漏肚子干啥?”
“哎呀,我意思你有这宝贝肚子去参加啤酒挑战大赛多好。”
黄鹂笑着摆了摆手往店外走去“算了吧大叔,我凭本事吃饭,普普通通做份工作心里踏实。”
回到家中黄鹂看陈语正躺在她的床上,一手端着酸辣粉吸溜,一边看着手机里的狗血电视剧。
随着每一下吸溜,酸辣粉尾部左右摇曳,红色的汤汁就洒落几滴,在床单上显得格外显眼。
“你非要在床上吃东西吗?”
陈语“没事儿姐,我就在床上吃就行。”
“姐,你明天帮我找找别的工作吧,一个月3500也太低了,狗都不干吧。”
黄鹂喝完18瓶啤酒都没啥太大感觉,被陈语一句话就气的脑门儿直抽抽。
“那你就自己找个人能干的活!我就这能力,只能找到狗干的工作!”
陈语听到黄鹂怒吼有些意外,但撇了撇嘴没说什么,起身抽了抽鼻子,闻到黄鹂身上有很浓重的酒味。
“姐,你咋喝这么多酒?出去下馆子你也不叫我,这酸辣粉一点也不好吃...”
眼看黄鹂没理他,陈语耸了耸肩起身穿上鞋打开房门。
“你待着吧,我下楼吃点别的去。”
随着陈语下楼没过10分钟,黄鹂的手机响了起来。
“要不是你表弟刚打电话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
“你在江城到底干的什么工作?你不是说做销售吗,什么销售回家一身酒味,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注意点影响,不许你在那干了,赶紧给我回家!”
听了父亲的话黄鹂彻底崩溃了,想起自己一个人来到江城。
刚开始只能洗盘子,住八个人合租的房间,地上到处都是垃圾纸屑,吃剩不扔的泡面桶。
自己像是流浪狗一样,蜷缩在只能放下一张床的隔断里。
忍受同房间小姐每晚的呕吐和空气中那股子臭味。
每次扛不住想退缩,想回家时就告诉自己,我没有靠山,我必须坚强。
面对房东催房租的呵斥,面对领导的责备,面对客户的刁难,我必须...我只能坚强。
可即便过得再苦也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因为清楚父母就是种地的农民,一年到头对着面积不大的庄稼地使劲,仅够温饱。
就这么一天一天扛到现在,靠着比别人多数倍的努力狠劲儿,总算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有一个不大,不豪华,但还算温馨的容身处。
但是...为什么自己都这么难了,还要遭受这种污蔑...
“我干什么了...”
“我没有学历,没有背景,没有依靠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就挣一点辛苦钱!”
“我做的是正经工作,我靠努力吃饭,我想活着!我哪里错了!”
电话那头猛的停顿了一下“你反天了!你眼里现在是真没我了是不是!你等着,我明天就去找你带你回家!”
......
陈语打着饱嗝嘴里叼着牙签,慢悠悠的回到出租屋门口敲了敲门。
“姐,是我。”
过了一会门被打开,可还没等陈语走进去,一个黑色行李箱伴随着破空声飞出,直冲他面门。
“砰!”
陈语额头被行李箱一角砸的鼓起一个大包,头晕目眩缓了半天才勉强让瞳孔聚焦。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内裤袜子散落一地,一边俯身往怀里塞,一边不可置信的看着黄鹂。
“你...你是不是疯了!”
“你忘了爷爷生病的时候,我们家可是...”
还没等说完,黄鹂冲上前一脚踹在陈语肚子上,喝酒加上无比愤怒。
这一脚把身高一米八的陈语踹的捂住肚子,身体弓成煮熟的虾仁儿躺在地上,刚捡起来的衣服又掉了一地。
“我要是疯了,我早就把你个垃圾打成残废了!”
“就因为爷爷生病的时候你们家出钱多,我就该欠你一辈子是吗?”
“那难道不是你爷爷吗!”
“还嫌我给你找的工作狗都不干,那你自己找啊!”
说完砰一声狠狠把门摔上,一个人独自下楼,留陈语捂着肚子在走廊里痛苦哀嚎。
来到楼下晚风轻轻拂面,因为狠揍陈语出汗的身体感到一阵冰冷。
黄鹂双臂环抱抚了抚胳膊,心中想着估计一会父亲就要打电话过来责备。
但却不知怎么回复眼中满是无奈,就这么想着一路走到不远处的北城养老院。
此刻已经晚上八点多,橙光的路灯照着昏暗的路面,街道只有零星三两行人。
不是下班后把酒言欢,借着酒劲儿才敢痛骂畜生领导的打工族。
就是被父母牵着小手,吃完饭一起归家的孩子。
黄鹂看在眼里紧了紧衬衣领口,感觉自己就像昏暗路灯下盘旋的飞蛾,只要走出这巴掌大的阳光,就要深陷黑暗。
抬起头突然看到前方昏暗的街道有一盏灯格外醒目。
缓缓走近一看,是自己的客户林国栋静静坐在餐车旁边的凳子上。
仿佛是一位盼望儿女归家的老人,脑海中父亲的责备戛然而止上前问道。
“爷爷,您还没收摊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