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榛扯出一抹笑道“良宵、孙叔他们都还在的,村里若是有事,张叔也只管去找他们。”
是保证也是威胁。
张老汉本也没想在这上面弄虚作假,听说褚榛还留了人在,心里都安稳了几分。
他虽然不知道这夫妻到底是做什么的,但观褚榛的气度,加上手底下这么多能人,想也知道身份定然不简单。
他也没想他们夫妻会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山村,能给他机会发展上河村,给村民们一份工作,他已经很感激了。
“你放心,除非村里发生大事,不然我不会轻易打扰他们的。”张老汉懂事道。
说完话,张老汉放松的背着手出去了。
当晚,褚榛趁着夜色进了山,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回来吃过早饭就把胡清雅带出去了。
“时间紧急,媳妇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胡清雅想了想,把可能会出现煤矿的几个地点写了出来,让良宵有空可以带人去找找。
然后让褚榛跟她一起去了山洞,两个人把山洞填满,顺便把她后来发现的几个山洞也都填满了粮食。
这些粮食不往外卖的话,可以供现有的灾民吃两个月有余。
再有两个月,朝廷怎么也该拿出章程来了。
到时候灾民返程或者在现在所处的州府安家,都能减轻她的压力。
等一切做好,胡清雅便牵了一匹马,跟着褚榛一块往镇上走去。
之前跟着褚榛的两个暗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重新跟在他身边。
胡清雅往后看了两眼道“之前靠近县城的那处院子,我等会儿也会重新装满粮食。你若是需要,可以让人去拉。”
“先放着吧。我之前说过,让他们不定时的进去查看,有粮食他们自己会处理的。”褚榛不太在意道。
跟这点粮食比起来,显然西北更让他牵挂。
胡清雅也不说什么。那些战士跟着他出生入死这么久,的确更牵动他的心神。
马儿在路上狂奔,在去县城的官道上还躺着一些衣衫褴褛,只余下一些呼吸的灾民。
两个人都看的拧眉,但这会儿谁也没有停下来。
该做的,能做的,他们已经做了。再多也不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了。
过了县城一路往北,胡清雅的额头上不断的往下滴着汗水。
褚榛见她汗湿了衣衫,不由的叫停。“停下来歇歇吧。喝口水再上路。”
胡清雅看着地面没有多少绿意,看着他点点下巴“北边是不是许久没有下雨了?”
“有雨,只是每次都刚刚沾湿地面就停了。你看到的这些还算好的,再往北绿色更少。”褚榛也不隐瞒,反正一路上她早晚都会看见的。
“南边洪水泛滥,北边却因为缺水而干旱。这还真是,连老天爷都不想让大庸王朝延续下去了。”
每每这个时候,就该爆发农民起义了。到那时,才真的是内忧外患。
“皇帝不作为,这也是必然。”褚榛对于历史研究的透透的,知道每到王朝末期,总会发生这样的事。大庸朝也的确是气数将尽了。
停歇了一会儿,胡清雅身上的汗水慢慢干透,几人又继续启程。
路上,胡清雅总会找机会往山林的撒下大片未褪壳的稻谷、麦子和各种谷类豆类粮食作物。
这些可能杯水车薪,但是只要有发现的人,总能有一部分人可以用来活命的。
走了两天,他们在临近府城的一处县城客栈留宿。
两个暗卫牵着马跟着门口迎客小二去了后院的牲口棚子里喂马,褚榛跟胡清雅两人直接在大厅角落里坐下。
又渴又饿,现在谁也顾不得去楼上先洗漱一番。
在大堂小二过来询问点餐的时候,旁边不知道哪个有些兴奋的声音传来。
“唉,你听说了吗?”
听到这疑似分享秘密的问话,胡清雅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
客栈果然是收集消息的场所。
“什么?”不同于之前男子的兴奋,这位男子问的漫不经心。手底下夹菜的速度却一点不慢。显然心神都在吃的上面,对于之前男子的问话没太大兴趣。
“我听说,穗城有人反了。”之前的男子刻意压低了声音道。
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刚刚他的嗓音的确大,一些有心人还是能听到他说的只字片语。
胡清雅上午还说可能会爆发农民起义,这下午就听到有人反了。这也太巧合了些。
她看向褚榛,见褚榛也竖着耳朵听的认真,便没开口说话。
只听那人道“据说反的人是大越山大当家那被抢上山的女婿。”
这话一说,整个客栈都安静了一瞬。都想听听这土匪的女婿是何许人也。
男子也没有让众人失望,接着往下说道“听说这男子有举人的功名。原是路过大越山进京赶考,不巧被大当家那下山的女儿给碰到了。那女山贼见这位举人貌比潘安,正好她已经到了二八年华,山上还缺了个压寨的夫君,便把人给掳上了山。”
“哇~”
也不知是谁,听就听了还发出声音。这男子左右看看,见许多人都盯着他们这一桌看,接下来的话就被咽进了肚子里。一直到吃完上楼都没再开口。
褚榛给了旁边桌前的暗卫一个眼神,就见两人中的一个悄悄的跟了上去。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才从楼上下来,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吃吧,这家店的鹿肉吃着不错。”褚榛说着给胡清雅夹了块带有鹿筋的鹿肉。
客栈也重新喧闹起来。
吃过晚膳,胡清雅让小二送了水去客房,留褚榛在楼下跟暗卫说话。
等她洗漱好把头发擦干,褚榛才一派轻松的进来。
“打听清楚了?”胡清雅坐在梳妆台前通发。
褚榛接过她手里的梳子,一边帮她通发,一边道“打听清楚了。这其实已经是一周前的事了。”
这一周,他大半时间都在路上,上河村的消息又有些闭塞,这才没传到他耳朵里。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快说。”胡清雅有些兴奋的催促。
只听前边的,就是一个女土匪看上俊书生的故事。后边的发展还真如脱缰的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