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一匹白马穿梭于空旷的草地,进入半人高的灌木草丛。
马背上的人一身黑衣,勾勒出清瘦却线条优美的身姿,他皮肤白皙,双眸沉静冷亮,骑马的姿态又潇洒又夺目。
“承义,你等等我——”
突然又一匹黑马追着前方的白马呼啸而过,马背上的人相貌扎眼,凤目邪肆。
高承义许久没有这样畅快地骑过马了,大聿一统天下,大哥赵墨统一改国号大聿国,登基称帝。
浚儿也出落的十分优秀,于他来说,所有的重担都可以放下,如今他要去看这大好河山,为自个儿活一回!
魏饕好不容易追上高承义,暗地里拍了一下胯下的赤兔马,你个不争气的,怎么这么多年还是比不上追风的速度!
赤兔马很委屈,轻轻地嘶鸣了一声。
“承义啊,跑了一整天,咱们找家客栈歇歇吧?”
高承义看他一眼,这一眼眸光如夜空中的星辰般清亮,他说:“好。”
就连声音都如溪水般动听……魏饕喉结滚动,暗骂自己这么多年还是这样没出息,永远追在高承义屁股后面转。
两匹通晓人意的骏马放慢脚步,载着主人往县城方向走。
魏饕清了清喉咙:“承义啊,走的时候景婉柔对你说过,若是在外遇到长相帅气,智力过人的男子……一定要抓住机会……”
高承义有些疑惑:“婉柔并未这样说过。她说,若是我在外头遇到合心意的女子,让我试着多多了解。”
“……那除了景婉柔,什么样的女子才合你的心意?”魏饕摸摸鼻子问。
高承义难得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答:“不拘什么样的吧,感觉到了就可以。”
“非得是女子么?”魏饕小心翼翼地问。
高承义素来知晓魏饕的喜好,但这么多年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是个人的选择罢了。
他忽地笑了笑:“你好像很想让我喜欢男人?”
魏饕的心事就这么被高承义说出来,属实让他没想到,但他这个人的脸皮向来极厚,既然是对方挑破的这层窗户纸,就别怪他开始进攻了。
“其实男人比女人更贴心,不用你哄,也不用你赚钱养家,除了不能生孩子,别的样样都行啊。”魏饕的身子朝他的方向拼命歪,“你这人就是太死脑筋,人就活这一辈子,怎么开心怎么来,何必在乎他人眼光?”
高承义低声说:“其实我倒不是个在乎他人眼光的人。”
世人的眼光于他来说,从未真正放进过心底。
“这就对了!”魏饕顿觉峰回路转,“人嘛,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伴着,比旁的都重要。”
高承义看他一眼,半晌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魏饕撇过头笑的异常灿烂,仿佛看见了一丝丝曙光。
来到清水县县城,魏饕与高承义走进一家客栈。
“小二,是不是还剩一间房?”魏饕先一步走到高承义前面,冲店小二使眼色。
店小二不愧见多识广,立马点头:“对,没错,店内只剩下一间天字号客房了,二位可要入住?”
魏饕一锤定音:“住了!”
追风和赤兔被人牵到马厩内,高承义本有些迟疑,但想到两人都是男人,再推辞未免矫情,所以闭嘴不言,跟着魏饕上楼。
屋内床榻宽敞,屏风后还有一个大浴桶。
魏饕连忙叫店小二烧水,然后问高承义:“咱俩谁先洗?”
高承义道:“都行。”他无所谓。
“你看,咱俩也累了一天了,为了省时间早些休息,不如一起洗吧?”魏饕凑过去,诚恳地提议。
高承义作为一位领兵打仗的将军,多艰苦的环境都经历过,和将士们一起跳进河里洗澡都是常事。
“我们又不是在野外,费些时间也无妨。”高承义体贴地谦让他,“还是你先洗吧,洗完早些睡觉。”
魏饕才不想早些睡,他苦口婆心地拽着高承义的衣袖:“承义啊,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快来为我擦背。”
最终高承义拗不过魏饕的邀请,只得陪他来到屏风后,见魏饕那厮毫不知耻的快速脱下衣衫,露出强壮结实的身躯。
“承义啊,我的身材怎么样啊?”
高承义背着手打量一番,乖乖答:“很结实。”
“比你结实吧?”魏饕跳入浴桶中,扭头问。
高承义认真想了想,一脸诚实:“比我结实。”
他的身材向来清瘦,不比魏饕高壮。
魏饕得意的挑眉,这蠢货承认自己比他结实就行,所以呢……按照身材来看……
他这边正在自我臆想,那边高承义已经称职的拿起毛巾,沾了水后往他后背上擦拭。
魏饕嘶了一声。
“怎么了?”高承义忙问:“你哪里受伤了吗?”
“……没有,就是有点热……”
魏饕暗骂自己没出息。
热?高承义将手伸入水中试温。
“我帮你加点凉水。”说完他提起地上的木桶,慢慢往里倒入凉水,时不时问魏饕一句还热不热。
魏饕心里那个一热,这高承义当真是完美无缺。
“够了承义,帮我擦背吧。”魏饕趴在浴桶旁,舒服地眯起眼睛。
高承义这人做事认真,所以拿着毛巾在他后背上力度适中的擦拭。
不知不觉魏饕竟传来酣睡的声音,高承义的手一顿,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把魏饕从浴桶中抱出来……
往床榻走的时候,魏饕忽然清醒,他大声质问:“你抱着我做什么?!”
不,问题不是高承义抱着他,而是这个姿势很丢人!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高承义以一种女人的姿势抱起来呢?
高承义见他醒来,所以手一松,魏饕顿时掉在地上,差点没站稳。
“你睡着了,想把你抱到床上去睡。”高承义道。
魏饕连忙找衣服披在肩膀上,冲外面喊:“小二,快换水来!”
一桶新的热水被换上,魏饕热心地催促着:“承义啊,你也快点洗澡吧。”
高承义嗯了一声,解开腰带,脱去外衫,又褪去里衣,露出白皙的上半身。
魏饕怔了怔,眼珠子都是直的:“……那个,你怎么不脱裤子?”
高承义道:“不必了。”说完就踏入浴桶之中。
“嘿,我洗澡的时候都脱干净了,怎么你洗澡的时候要穿着裤子呢?!”这不公平!
魏饕叉着腰一脸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