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竹气的捶胸顿足:“四哥你糊涂啊——莫不是你受了他蛊惑,怎可把命给了这厮?!”
眼见到了这个时候,景婉柔连忙去晃赵墨胳膊。他们已经欠了高将军很多,不能再欠下去。
于是赵墨出声:“承义,先别杀他,且先听大哥一言。”
高承义的胳膊落下去,左手还抱着小浚儿,那小娃儿看了眼长枪,似是觉得好玩,伸手去摸红缨,口中还喊着:“爹,爹!”
“你嫂嫂与我商量许久,浚儿这孩子还未出生就与你有缘,出生之时又得你舍弃一身内功相救,他的命是你给的,喊你一声爹不为过。”
这话刚说完,高承义豁然抬头,眸中又惊又喜。
闵竹却忽然挑了眉。
景婉柔微笑望着高承义,道:“高将军,我打算让浚儿认你当干爹,不知你可愿意?”
干爹……高承义胸中一阵激荡!他看了眼怀中的小娃儿,那小娃儿也在看他,摸着长枪说:“好玩。”
高承义狠狠点头:“我愿意!”
他喜欢这孩子。
赵墨笑了:“如此便好,再过几日就是闵竹和循儿的大婚之日,你与魏饕留下喝杯喜酒再走!”
高承义连话都说不出了,高兴的直点头。
这时魏饕去看景婉柔,皇后娘娘,你还有些话没说呢。
“且慢。”景婉柔偷偷看一眼赵墨,鼓起勇气说:“既然高将军是浚儿的干爹,且过几日又要回到大魏去,那便等走的时候,把浚儿一起带走吧。”
赵墨一拍桌子,厉喝:“你说什么?!你何时与孤说过这事?”
高承义一愣之后,也连忙推辞。
“臣妾的意思是,浚儿去大魏住半年,再回到大聿住半年……”
屋内顿时寂静无声。
闵竹皱眉,心思在这一瞬百转千回。突然他抬眸道:“大哥,嫂嫂此举,我看可行!”
赵墨怒意横生,恶狠狠看过去。
闵竹壮着胆子直视回去,四哥疼爱此子,又当了浚儿干爹,必不会亏待了浚儿。这孩子说白了就是大魏和大聿之间的纽带。
大魏刚灭楚国,大聿刚灭金国,有了此子牵制,两国能得数年和平,也给了两国喘息休整的时间。
闵竹只说了一句话:“频繁打仗,于天下百姓无益。”
赵墨又不是那昏君,很快便回转过来,于是再去看景婉柔时,目光变为柔和。
他道:“一切都听乖乖的!”
“嗤。”魏饕不屑地嗤了声,赵墨啊赵墨,你看你有点男人样没有?有本事别听那景婉柔的,和老子打啊!
目光又落在高承义那蠢货身上,只见他激动地浑身都在颤抖,又不免翻个白眼。
高承义啊高承义,你能遇到我,真是你高家祖坟上冒青烟儿了。
此厢事了,高承义被众人围住。
“四哥,多谢你了!”
“是啊四弟,有你真好啊!”
高承义抱着怀里的娃儿不松手,脸上是极其少见的情绪外露,他不好意思道:“哪里,哪里。”
闵竹凑到魏饕身边,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道:“我自诩做事邪门,没想到你竟比本相还要邪门。”
魏饕扯着嘴角笑:“哪里,哪里。”
翌日,赵墨为儿子与高承义办了一场认亲礼。
高承义抱着怀中小儿,欢喜地低语:“浚儿,我一定将此生所学,如数传授给你……”
听了这话的赵墨心里好受许多,能得高家枪枪法,也不枉费浚儿喊他一声爹。
又过半月,闵竹与平阳公主赵循的婚期如约而至。
大婚之日,举国欢庆,家家户户门口悬挂红灯笼,贴上大红喜字,为庆贺大聿朝唯一的公主出嫁。
闵竹身穿一身红,被众人拥着,闹着。他平日里就随和,爱说爱笑,任谁来闹都好脾气地回应,于是这欢快气氛便愈发水涨船高。
尤其是他的心腹们,这两年亲眼所见自家丞相为求娶平阳公主费了多少心思,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忍不住高声道:“丞相千万别喝多了酒,小心要入不了那洞房……哈哈……”
闵竹也畅快大笑:“好小子,本相何须你们操心这个!”
喜房内,赵循着一身大红色喜服,头上盖着盖头,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
菱角低声问:“夫人,您饿不饿?若是饿了,奴婢去帮您拿些吃食过来垫垫肚子。”
赵循轻声答:“不必了,我不饿。”
此时紧张都不够,哪里会感到饿?
没想到自己真的嫁人了……盖头底下的赵循满心唏嘘,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嫁人的场景,真等到这日,却仍旧不真实。
她没嫁给最初心动的那人,起初也遗憾。可自打这回和高大哥见过面,她却忽然不遗憾了。
事事皆有因果,强求不得。
而闵哥哥,就是她赵循最好的归宿。
前厅的闵竹坐在桌子正中央,豪爽喝过大哥以及几位哥哥敬来的喜酒,直到魏饕也过来敬酒,他去看那人。
魏饕讶异挑眉:“不会吧,你不想着待会儿怎么入洞房,却来想怎么杀我?”
闵竹冷笑,不需要你操心,他闵竹正常的很!倒是你魏饕,怪不得不立后,却原来不是个男人呢!
魏饕被高承义拉走,气的他附在高承义耳边说:“承义啊,其实……”其实我很厉害的!
这句话未出口就被高承义打断:“给我个面子,别闹。”
魏饕哼了声,却也不再言语。
房门被人从外打开,赵循身子一震。
闵竹一脚踏过门槛儿,定睛去瞧坐在床边的小女人,忍不住笑了几声。真真是感受到了人生幸事之一——洞房花烛时。
菱角忙上前福身:“丞相。”
闵竹挥手,屋内顿时只剩下他和赵循两人。他拿起玉如意挑起红盖头,见到赵循那天仙般的脸儿,呆愣当场。
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然后倒了两杯喜酒过来,坐到她身旁:“循儿,和为夫喝杯交杯酒吧。”
为夫……赵循内心打着哆嗦,对此称呼十分不适应。却也无法,接过酒杯,与闵竹双臂交缠,一仰头喝下杯中酒水。
也不知是这酒烈,还是赵循太过紧张,总之一张芙蓉脸红的似火。闵竹伸手脱她身上喜服,又去脱自己身上衣服。
柔软的床榻上,赵循浑身紧绷。
闵竹揽着人儿,笑问:“我的娇娇,你我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怎的如此紧张?”
赵循结结巴巴道:“闵,闵哥哥……你身子还未好全,今夜,今夜就不那样了吧?”
闵竹把手伸入被中,细细抚,弄。笑意十足:“怎么还喊为夫闵哥哥呢,循儿应当喊我夫君,或是相公……”
他手上用力,听到她抽气声,轻声催促道:“喊一声来,让为夫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