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摸在景婉柔小腹,脸上带抹柔色:“等我孩儿出生后,若是个男孩,孤亲自教他骑马射箭,若是个女孩,她将天捅个窟窿,孤也宠得。”
景婉柔问他:“皇上想要几个孩子?”
赵墨道:“三个吧,多了不要。”
三个?这个数字远低于她和阿喜的猜想。
景婉柔眨巴眨巴眼睛,接着问:“若臣妾生了三个女孩怎么办?”
赵墨倒是没想到,所以迟疑一瞬,盯着景婉柔道:“若真生了三个女孩,那也是孤天命如此,命中不该有子,是以强求不来。”
唔,赵墨再一次打破她的认知,景婉柔心想,他在对待子嗣一事上,态度从来都不疾不徐,也不强求,倒是难得。
回想从前,倒是自己为了能活在那大聿后宫,对子嗣上过于焦虑,远没赵墨那份豁达的胸襟。
景婉柔这一遇喜,众位姐妹自然要来贺一贺喜,欢闹过后,心思细腻的景婉玥欲言又止。
景婉柔瞥见她神色,笑问:“八妹妹有话要说?”
景国一亡,景婉柔一跃成为大聿皇后,景婉玥越来越喜欢这位七姐,凡事也开始为她打算,她说:“前个听我夫君提起,过几日便要领兵攻打毕良,领兵人还是皇上,七姐姐,您现在的心绪最怕受到波动,妹妹怕万一打起仗来有个什么闪失,再影响到姐姐你……”
景婉晴:“八妹说的不错,婉柔,这里条件艰苦,不如你回到大聿都城养胎吧。”
只有景婉乐持反对意见:“怕什么,那赵墨长的魁梧强壮,他的孩儿还怕条件艰苦不成?若真如此,这孩子没了倒好!”
景婉晴大惊失色,斥责她:“你胡说什么!”
“我并未胡说,这里虽说不能和都城比,但也有吃有喝。七妹妹一个女人有了身孕,更需要男人陪在身边,那赵墨领兵打仗,打完回来便可陪伴七妹……再说了,都城有赵墨老娘,七妹妹和她待的惯?”
景婉柔笑了笑:“其实太后本性不坏……你们说的我都听进去了,等今晚我问了赵墨意见再说吧。”
晚上赵墨回房,第一件事就去摸她小腹,可谓喜笑颜开:“乖乖,我孩儿今日如何?听不听话?有没有闹你?”
景婉柔拉着他坐下,问他意思:“皇上是想臣妾回大聿皇宫养胎,还是待在这城中养胎?”
赵墨想也不想说:“自然是待在孤身边养胎!乖乖莫要担忧,这里少不了你吃喝,况且孤还要打下毕良国做我孩儿的贺礼,少了这小家伙可不行。”
景婉柔含笑点点头。
第二日赵墨刚走,阿喜就关紧房门,同自家公主偷偷说:“娘娘,奴婢有话要说。”
阿喜从未如此过,景婉柔道:“说吧。”
阿喜将想了一夜的话和盘托出:“娘娘,您说奴婢小人也好,心思歹毒也罢,奴婢都不在乎……娘娘,您劝劝皇上,攻打毕良国不要让他亲自带队,换成别的将军吧!”
景婉柔却摇摇头:“由皇上带队,应当是他们几人商量出的结果。且皇上的脾气你也知道,他向来不喜我干涉朝政。”
“奴婢知道,奴婢只是担心万一皇上有个什么闪失,娘娘您可怎么办?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皇上在战场上出了事,您这个皇后也是当不得了,腹中的小皇子生下来就是前朝余孽……不如娘娘让别的将军领头,就算出了事,也碍不着娘娘什么。”阿喜一字一句道。
听了这番话,景婉柔不可不震惊,她心想自己果然不是宫斗的料,也没那个力气去斗,累都要累死。
阿喜又接着说:“自古以来都是将军领兵打仗,马革裹尸是他们至高荣耀,何须皇上亲自上阵杀敌?娘娘,您劝一劝皇上吧,以皇上对您的宠爱,即便他刚开始会暴怒,但只要您撒撒娇,哪回不都是依了您?只要您用对手段,他必定听您的。”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许久后,景婉柔拍了拍阿喜的手,见她一脸恳求,知她一心只为自己谋求,所以怪罪的话万万说不出口。
她想了想,若是此刻拒绝阿喜,这丫头心里不定多难受,所以点点头:“好吧,等晚上皇上回来,我试探一番他的意思。”
阿喜往外舒了一大口气,激动的眼眶发红:“娘娘此举才是对的!”
真上了战场,那几位将军若是不小心丢了性命,她阿喜虽然也替另外几位公主难受,可到底她们不是自己主子。换做从前,婉柔公主虐待自己时,她也恶狠狠想过老天爷怎么不下道雷劈死公主……可突然之间她家公主转了性子,对她和颜悦色,拿她当个人看了后,她对公主的忠心就一日多过一日。
阿喜的目光落在自家公主小腹,眼眸中神色愈发坚定。
景婉柔知阿喜是忠仆,笑了笑躺在床榻上睡了。
晚上赵墨回来,景婉柔并未对他提及白日半字,只窝在男人怀里美美睡了一觉。等赵墨一走,她便对阿喜说:“昨日我提了几句,皇上说,已定下的策略不得更改,我想要再多说些什么,他就不是很高兴了。”
阿喜垂头丧气。
景婉柔安慰她:“不过皇上同我说了,说他一定没事,让我不必忧心,有了他这句话,你我都先放下心来吧。”
此事暂且不提,却说大魏驻扎营城中,那魏饕为了拉拢高承义投靠大魏,日夜在他耳边聒噪,不仅许诺金银珠宝,更许诺美女万千。
然,高承义却不为所动,惹得大魏谋士们愁眉苦脸。
这日眼见落了雪,魏饕大摇大摆前去高承义房中,清瘦白皙的男人立在窗前,任凭寒风吹起他几缕黑发,周身萦绕着萧索孤寂之意。
魏饕不禁呆了一呆,真是无论看多少回,这高承义的样貌都令人称绝。
他故意咳嗽一声:“咳,承义啊,这窗户许是开了甚久,莫要冻着了你。”
他早已习惯男人寡言少语的性格,如今也不再像前几日那样跳起来对高承义破口大骂,反倒适应的不错。
魏饕自己倒了杯热茶,喝几口又抬头道:“承义,景婉柔有什么好,你可否与兄弟我说说?”
高承义这才搭理他,慢慢道:“说不出哪里好,但又哪里都好,不论是长相还是脾气秉性,便都随了我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