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本也是吓吓她,也不急于一时。
于是调转了个身儿,又把人往床榻上一丢。
第二天早膳时,赵墨一扫前几日的疲累,神采奕奕的坐在桌前,怀中的小女人却半阖着眼睛,全身每根骨头都是软的,一副不胜盛宠的模样。
赵墨喂怀中的小女人吃着羊肉,见她摇摇头实在吃不下,剩下的半筷子肉径直放入自己口中。
他食量大,吃东西时虽不拘小节,但教养仍在,吃饱后低头一瞧,见景婉柔小小的打着哈欠,又怜惜的说:“乖乖再睡一会儿吧,醒了若是无聊就去凤吟宫找循儿玩,晚上睡觉时盖好被子,小心别着凉……”
景婉柔听他这话,顿时明白过来,看样子他又要几天不回昭阳宫住了。
果然,赵墨撇下她要走,却又被人拉住手指。
景婉柔小心翼翼问:“皇上,前朝到底出什么事了?”
赵墨眼睛一瞪:“前朝跟你有何关系,后宫不得干政。”
景婉柔却接着问:“前几日听说楚轻柔给军中士兵下了毒,如今那毒可解了?”
赵墨剑眉一挑:“拿孤的话当耳旁风是吧?”都说了后宫不得干政,她还敢问!
这话也是景婉柔思来想去好几日的,她在现代时是学中医的,研究生时期也研习过药理,爷爷更是中医大拿,所以见他这几日烦心,就想多问两句。
“臣妾不才,倒是自学了一些药理……”
谁知她话没说完,就被赵墨打断了。
“你看了几本医书就自学成才了?”赵墨虎着脸道:“实在闲的慌就去绣个花儿,也没见你给孤绣个荷包什么的。”
景婉柔没好气的翻白眼,她又不会拿针,绣个什么花,绣个什么包。
赵墨走了,景婉柔气呼呼的坐在桌前翻开书嘟囔:“小看人,本公主实际上出身中医世家,有眼无珠……”
这一气之下,竟连午膳都没吃几口,正拄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赵循却来了。
赵循蹦蹦跳跳进来,脸上带着小少女的一派天真无邪,嗓音都是清脆的:“嫂嫂,想循儿了没有呀?”
景婉柔这才打起精神,和她说了会子话。
赵循见也没外人,心无城府的说:“嫂嫂,偷偷和你说哦,大聿要打仗了。”
“打仗?”景婉柔顿时胆战心惊,天知道她最怕打仗了。活在现代的时候也看过新闻,那惨状和城市废墟令她不忍直视,如今来了古代,她自然也害怕的紧。
赵循倒是一点事没有:“对呀,大魏和毕良国领兵三十万,已快打到大聿城门前了。”
景婉柔愣愣的:“你不害怕吗?”这平阳公主怎么看着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
赵循耸耸肩:“怕什么?我们大聿儿女自小就不怕打仗啊。”
好吧,你是不怕,可她怕。景婉柔捏着帕子,心想自己穿来景国,景国亡了,当上大聿皇后,大聿要是再亡了,她又要落到谁手中?
妈呀,该不会每个国家的君主都要陪一遍吧……景婉柔顿时脸色惨白,她到底手握的什么剧本?历来国家一破,公主皇后都要被敌人侮辱一番,哪个能逃脱了?历史上的靖康之耻她还记得,公主皇后乃至太后那叫一个惨啊……
试探着打听两句,就听赵循说:“金国国君年三十、大魏国君年四十、毕良国国君年五十、楚国国君年逾六十。”
景婉柔愣愣想着,三十四十五十六十……那算了,她还是陪赵墨这个二十多的吧。
“循儿,嫂嫂有一事求你帮忙。”景婉柔突然握住平阳公主的手,诚恳的说道。
赵循还不知道她要求自己帮什么忙,就开始点头。
都坐上马车了,阿喜还在努力哭劝:“万万不能啊娘娘,私进军中乃大罪啊……”
赵循有太后令牌,可以随意进入军中,所以景婉柔才求她帮这个忙。
起初她想把赵循赶下车去,就说这个令牌是自己偷来的,可赵循讲义气,偏要跟着来,所以两人换了简服就坐上马车直奔城南驻扎的军队而去。
见没人搭理自己,阿喜提高声音哭诉:“私闯军队,按律当斩啊娘娘……”
景婉柔笑了:“不会的,我是去救人的,为何斩我脑袋?”
赵循咬着唇儿没说话,其实阿喜说的没错,但她还是跟着嫂嫂来了,若哥哥见到嫂嫂后发怒,连带着自己一起罚了,或许能减轻些他的怒意。
马车到了驻扎的营门口,穿着盔甲的守卫上前阻拦:“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戴着帽锥的赵循将令牌从窗口伸出:“我乃平阳公主,特奉太后之命前来军中,尔等快快开门!”
守卫看一眼令牌,当即手一扬:“开门!”
马车立即疾驰进军营之中,扬起大片尘土。
赵墨等人坐在最大的营帐内,桌上摊着一幅地图,几人围在一起正在谈话,忽然手下来报:“皇上,平阳公主奉太后之命前来军中,如今人已身在营内。”
闵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赵墨却已站起身,大步走出营帐。
帐外,景婉柔见那男人阔步走来,脸上刚扬起一个笑容,就见他冲自己厉喝一声:“混账东西,谁让你来的!”
景婉柔被这声暴喝吓的一激灵,整个人都懵了。
赵循也吓的抖啊抖,偷偷往后退了几步,寻个空档跑到了高承义身后,这个行为顿时让闵竹握紧拳头。
他心想,你特么往哪儿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