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有一个关键节点,是下午16点的艺术治疗,要证明他们自己不是精神病要从哪里入手更合适?
拿到医院的认可,这些护士的认可显然不作数,那么这个医院的领导层,主治医生都在哪里,要怎么去接触。
她才刚来,显然失去了这个事先了解整个医院结构的优势。
也许在那场艺术治疗中会有机会看到主治医生。
何骆跟着林坼越走越远,直到一个角落的桌子旁才坐下来。
“你了解这里的结构吗。”
林坼冷不丁的发问把何骆吓一跳,刚才还木讷胆小的一个人,现在脸上全然只剩一股冷气,细碎的淡漠藏在她银色的眸子里,很安静。
刚才是装的。
这个何骆当然知道,因为何骆是最早接触林坼的人,大概是能感受到一点这个人的性格的。
但是眼下,她竟然不在自己的面前继续装下去了。
是因为信任自己吗?
何骆奇怪地想。怎么会有人这么快地就去信任一个陌生人?
是因为蠢吗?
虽然思绪跑偏了这么远,但他还是装作胆小地小声回答:“我没有仔细看过,但是我进来的时候正好在治疗室,见过主治医生。”
他试探她想要通关的方法,模棱两可地说自己的线索。
“我们要不等他们去试试看,成功了再去探一探,毕竟我们……”他说话含糊,但是意思很明显,差不多就是想要苟到最后,然后照抄人家的通关方法。
毕竟他俩就是战五渣,虽然其他人说的不好听,但是说的也没错,他俩这个样子确实是废物。
林坼对上何骆真诚的眼睛,沉默了下,把自己暴力通关的想法按了下去,说:“……也行。”
其实他们也没必要这么上赶着,能花最小的力气直接通关当然是最好的。
虽然她有预感,作死的人不会少。
墙上的数字时钟数字跳动的很快,医院的广播提醒道:请在16:00整到达疗养室,迟到的病人将会成为教具展示。
【请注意,请注意,请各位在16:点整到达治疗室!迟到的玩家将会接受npc的惩罚!】
林坼站起来,回头发现已经有将近一半的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何骆强睁着眼皮,也已经快撑不住。
隔着老远的距离和同样站在人群中央的周珣对视上,对方只是抱了个很礼貌的微笑,没有多问。
只是和他料想到一样,林坼在隐藏实力罢了。
不过眼下,快速达到疗养院才是正经事。
林坼瞟向墙上的时钟,还有十分钟左右,但是跳动的速度根本不对。
[九岁,现在距离16点还有多长时间。]
九岁在副本里是完全被干扰的状态,像是从系统商城里拿出什么东西,监视别人之类的事情,在副本里是受限制的。
但是基本的听读时间还有探索整个地图这件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人,还有5分钟,疗养院在二楼,但是它每隔30秒就会变换一次位置。]
九岁严阵以待,把所有变幻的点全部都标记给林坼,并且实时投射在身体的虹膜上。
“何骆。”她走近喊了一声,“别睡。”
何骆踉跄地站起来,猛地晃了晃脑袋,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脑子很难思考接下来的事情,整个身体都软趴趴的,使不上力。
刚站起来,又跌坐回去,他咬了咬舌尖,摆摆手,对林坼说:“姐姐,你快去吧,不用管我。”
何骆观察过这个大厅,四面通风,宽广敞大,每一个出口都连接着很远的长廊,暂时看不到一个楼梯口。
如果她要带着他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去找治疗室的话会很花费体力,而且还有可能两个人都迟到,受到惩罚。
她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带上他吧?
毫不犹豫地把他扔在这里,去寻找活命的机会才更符合她皮子底下藏着的冷漠。
很明显的选择指向。
但他会杀了她的。他想。
他还在进行着混乱的心理活动中,下一秒就被整个人抱了起来。
他的指尖下意识地捏紧了衣摆,一种莫名的紧张席卷全身,耳边就像是耳鸣了一般,只能听到心跳的声音,不知道是她的还是自己的。
何骆一瞬间有点后悔刚才的装晕的行径,鼻息边萦绕的都是她似有若无的香味。
到底是什么香味,他闻不太出来,可能是脑子有点乱了。
贴的太近了,整个人都被圈在怀里,是一种极有安全感的一种抱法。
安全感?
他真是疯了,竟然会想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很快,他就感受到脚步明显快了起来,因为旁边多了很多别的声音,是躲过了吃药的其他人也发现了时钟的延迟,并且已经找到了疗养室的方向。
从最西边跑到最东边,这个医院有很多长而通达的过道,而且每一个拐点都设计得一模一样,让人眼花缭乱。
一个拐点,又一个拐点,转过不知道多少个弯道后,他能明显感觉到速度不减,但是这个人的呼吸却没有乱半分,甚至于心跳的律动都没有变过。
一个红色的身影从旁边闪过去。
是关于速度的道具。
林坼抱着人往后撤了一步,脖颈微微后仰,然后很精确地预判到了疗养室下一秒的位置,倒进了疗养室的门里。
速度固然重要,有时候精确的判断力更重要。
陆鸣潇看着人忽然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愣了愣,抓着窗边的防盗网强行停了下来,嘴里忍不住“我靠”了一声。
这治疗室怎么跑这么快,他就是这么跑都够呛,这破游戏是想要在刚开始就把大部分人淘汰了吗?!
还有,刚才那两人运气也忒好了些吧,摔一下就摔进去了!
他抓狂地揉了揉头发,顺着刚才疗养室的方向追过去,看得见的话他跟上的几率会高很多。
他是真吃了护士给的药,然后强撑着把自己扎醒的,靠着找来的速度道具和肾上腺激素在拼的。
虽然运气不太好。
“三”
“二”
“……”一。
医生捏着表盘倒计时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一只手就扒着门缝跳了进来。
“一!”陆鸣潇喘着粗气举着一根手指喊道,他撑起膝盖骨,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个艺术治疗室挺大,像是教室坐堂,最上面有一个巨大的幕布,还有蓄势待发的投影设备。
座位上的人坐的很满,但按理说像他这种能事先找到道具的人不应该最后到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