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压在他的唇瓣上,轻轻的揉搓,眼神暗沉得具有侵略性,苏玉衡往后缩了缩,终于没敢去挑逗她。
“那什么,不是要看病吗?你给我诊诊脉吧……”他不自然地别过头去,耳尖烧得通红。
云坼的指尖摩挲,缓缓收回手,声音有不自觉地沙哑:“你安分些。”
苏玉衡的脉象她熟悉,就没有再诊过一遍,只拿出了银针绕到他身旁。
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本身也并不好治,再加上他在这个世界本应该死去,却强行逆转了命运,魂力本来就不稳定,就会显得更弱些。
云坼施针,就是灌注了些神力进去给他稳定灵魂的,其余的作用大约是身体舒畅,耳目清明,神清气爽。
日斜西山房门才打开,苏清一下子站了起来,“如何?”
云坼把药箱递给三七,当着苏清的面揉了揉手腕:“苏二小姐好生悠闲。”
“苏公子的身子是打娘胎里留的,需得坚持施针。我的医馆在青角巷,苏公子后期恢复可以去医馆找我。”
苏清听到这话惊喜了一下,知道神医的暂住址,那么就方便多了。
云坼不欲多留,转身一刻,苏清看到她头上那根簪子,雷光电闪之际,脑子里好像要明白了什么。
“云医师!”她忽然叫住云坼,“前些日子小弟失踪,是不是您救了他?”
她真是傻了,山谷,竹林,迷瘴,神医,这江湖上神医这么个配置的不就这一个嘛?!真是脑子糊涂了。
云坼顿了顿,抬手整理帽檐,淡然地走了。
“是与不是重要吗。”
苏清语塞,是啊,重要吗?她身为一个医者救了人,总归不能要人家负责吧,再者母亲也不会同意将阿衡嫁给一个江湖中人的。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这弯弯绕绕的,真不如在边疆痛快。
云坼入了闹市,不惹人注意地上了一架马车,驶向盛王府的方向。
“云医师好久不见,你是愈发的春风得意了。”盛璃遥拿了酒敬她,旁边多了一个锦衣华袍的男子,蓝衣金丝勾线,腰间坠着上好的和田玉,手腕间的金镯子和颈间的银色小锁都充斥着一股有钱的味道。
此人也是女主的知己之一,主要技能点在有钱和擅长经商,为女主夺取皇位打下坚实的物质基础。
云坼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嗯,毒性不大。
此次不和女主一同回来就是因为他会因为各种蓝颜知己耽误很长的时间,这次带回来的可不止这一个经商的男子。
还解救回来了半路被抓的苗疆男子,此人擅长用毒用蛊,和原主很是不对付。
“春风得意的是王爷。”她不避讳地看了看周围的一个两个。
盛璃遥笑笑,没觉得有什么,遂介绍道:“这些都是我回来时路上结交的朋友,均有一技之长却没有办法施展,我想给他们这个机会。”
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在女尊的世界里一个男子从家族中跑出来没名没分地跟在她身旁,与她同吃同住,到底意味着什么。
“你就是那个很厉害的医师?也不怎么样嘛,连我的毒都没尝出来。”少年坐在围墙上,身上特有的苗疆银饰随着他的动作,缀得叮当响。
盛璃遥先皱了眉,看向云坼:“你没事吧?”
“玄止,你既然跟了我回来,就应当守我的规矩,解药拿出来。”她是真担心啊,这可是她穿越过来遇到的救命恩人啊。
虽然云坼医术好,但是这小子下的是蛊毒怎么办,这专业也不对口啊。
桑玄止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从上面跳下来,刚从怀里掏出药瓶的时候,却听到那个女子说了一句:“不用了,无碍。”
“你!”桑玄止听不得别人说自己毒术不行,但碍于盛璃遥硬生生憋住了要发作的满腔话语,“不过是一点小毒罢了,你若是连这点小毒都解不了,才不配做遥姐姐的僚机!”
云坼靠着椅子,听着耳边的聒噪,真觉得盛璃遥这盛王府也没有山中的小屋舒服。
这会儿就应该躺在躺椅上,听风声雨声,然后软玉在怀。
这次云坼也不是无事便来这看女主旁边的莺莺燕燕争风吃醋,无理取闹的。
听完盛璃遥训斥桑玄止,她才悠悠开口:“王爷,有话还是直说的好,不然这月俸拿的在下心中不安。”
她来主要充当一个治疗包的作用,但是会领着盛璃遥许诺的高额工资,时不时在女主出现的时候出现一趟就好了。
沾着女主光环,自然得了些便利。比如开了许久的医馆忽然换了一个主治的医师,还年轻得很,全城百姓竟然无一人感到不妥,仍然十分信任她。
盛璃遥笑着倒了杯茶水给她,虽然明明她才是主子,她才是王爷,但是看到云坼还是莫名地怂的慌。
“我才刚回来,我那皇帝姐姐非要我过去,我说我病了,还在养病。她肯定会派御医来看,你有没有什么不伤身体然后假装生病的药啊……
如果能配合我跟那个御医演一演就更好了。”
云坼喝过那杯茶,心中啧一声,女主的果然没毒,手指轻轻地弹了下膝盖上的衣料,漫不经心地眼眸流转。
“您那位不也懂得药理。”
盛璃遥继续干笑一声:“我怕虫。”
云坼:“……”沉默。
桑玄止气得脸红了些,他空有一身本领,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讲罢,云坼刚转头过去,三七很麻溜地拿出那瓶药。
药瓶留下,人就不留了,看着几个人动不动就争论的,她看了眼烦。
夜色不长,月亮挂上枝头,所以枝枝叉叉上被洒下了银霜,安静的池塘蛙声蟋蟀声交错鸣起,不知道算是静谧还是吵闹。
夜里起了些风,苏玉衡看着没关上的半扇窗,心道忍冬也有出差错的时候,平日这么细心的一个人今天把窗户都落下了,是不是最近照顾他太累了。
苏玉衡边走边想,已经差不多打定要给忍冬休个假了,腰间的触感将他惊了一跳。
正要抬头,却直接撞进一个沉稳的怀抱里,熟悉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说不意外肯定是假的。
“你……”
“你怎么来了……”这不是她的作风啊,平日里那么清冷自持,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想他想到夜探香闺这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