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也不怪乎这照顾公子的月俸高,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过来的。
等着好一会儿,里面才有官差走出来,大手一挥通知他们可以走了。
三七看着风风火火地跑回去的小郎摇了摇头,才把自己七零八乱的东西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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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照顾自己。”云坼把理应今晚探望他给他带的梨花糕放下,又把一包香囊系在他的腰间。
“能调理你的身体,记得经常带着。”她轻揉了揉他的发顶,嘱咐道。
“哦……”苏玉衡才想起来那支发簪想要送给她,但是想想上面还没有雕刻东西,就暂时作罢。
手拽着她的衣角,抬头问:“你不会跑了吧。”
“我的医馆在青角巷。”云坼淡漠的眼眸和他平视,说话时不自觉地放缓语调。
夜也该深了,闺房留人终是不好,云坼就离开了。
此时,三七已经把医馆打理好了,再过几日,就可以重新开馆接待病人了。
三七放下鸡毛掸子,走过去:“主子,饭菜在二楼备着,我算着时间,现在应当还是热的。”
“盛王爷传了信儿,说是估摸着这两天该到了。”
云坼“嗯”了一声,上楼的动作没停。
开门毒气袭来,云坼面色不改地走进去,甩手将桌上的烛台燃起。
阴影处的身影五指成爪向她的命门杀来,云坼微微一避,毒从衣袖中悄然而出,那少年猛地倒在地上,双手不住地抓挠着脖子。
云坼拿着烛台微微靠近才看清了地上的面容,是个颇为昳丽的少年。
她眼睫下垂,神色毫无波澜,像是看着平常的所有生物一般看着地上的少年,他在她眼里同这些椅子桌子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反应让少年在痛苦中都不禁侧目,她还真是少见的不为容颜所动的人。
云坼抖了抖袖子,那串黑色的手串露了出来,她的眼神好像才添了些人性。
“三七,带下去。”女主的蓝颜知己之一罢了,这个少年在剧情里和原主还是有些渊源的,原主见他对药理的天分极高,遂收他为徒。
少年通过原主和女主相识相知。
在最后,女主只娶一人中,他在这场感情游戏中幡然醒悟,回去继承了云医谷,从此悬壶济世,了然一生。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你吗?!!”少年对她这种不屑一顾的态度刺激到了,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瘙痒张牙舞爪地扑过去。
三七一个回手掏给捞了回来,顺便封住了他的嘴。主子最讨厌别人吵了,你可省点心啊,主子都没当场杀掉你,证明你还有点用处。
“主子天天被八百个仇家追杀,每个都问为什么岂不是累死。”三七拖着他往柴房里关,一边说着。
所幸,桌上的菜没有被糟蹋,云坼就随便对付了两口。
次日,苏府。
这几天的苏府格外的热闹,三侍君得了筹办苏虞冠礼的权利,自然是要大办特办的,把前些日子因为延后冠礼丢的脸面全都挣回来。
苏府瞒的好,没有人知道苏玉衡失踪回来的事,都只是以为他在静心寺静养。
但这样让苏玉衡颜面扫地的好机会,苏虞怎么可能会错过。
因为苏玉衡总是打着养病不宜见风的各种名号回绝各位皇女,所以想要得他青睐的几个皇女主意一打,竟然齐齐地把念头放到了苏虞身上。
虽然只是个庶子,但是如果能借了他的手去和那个苏玉衡见上几面,这一来二往,感情也就有了基础。
“苏二公子,衡弟弟的病还没好吗?本殿带了些人参,想去看看他。”
说话的是二皇女,说话带一副文质彬彬的味道,只是眼尾的纵欲过度留下的痕迹明显得破坏了这幅文人味儿,看起来似乎不伦不类。
“这……”苏虞搅着手袖,指节都捏白了,明明是他的冠礼却所有人都在问苏玉衡。
他苏玉衡有什么好的,凭什么就他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他眉头紧蹙,唇瓣蠕动,似有难言之隐,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半侧过身:“二殿下还是别问了,我不能说。”
盛音妍一看其实内有乾坤,眼珠一转,把腰间的玉佩摘下,放到了苏虞手心里,笑眯眯地摸着他的手说。
“阿虞,你我自小算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如今就生疏了,还有什么事不能说给自己人听的。”
说是一起长大的,也算不得假吧,那会儿的几个官家孩子都被送去学堂一同学习,算是认识了那么点时日。
然后就是在几次宴会中,苏玉衡生病了,母亲带着他去的几次中远远地瞧上过几眼,甚至没机会说上话。
“这……那殿下不要同其他人讲了,此事事关衡哥哥的清誉,外传终是不好。”
盛音妍笑意未变,眼里的神色变了样,清誉这种东西……
苏虞压低了声音,靠近说:“前些日子,衡哥哥前往静心寺不过两日就被山匪掳了去,半个月杳无音讯。就连我的冠礼也为了找衡哥哥往后延了延……
衡哥哥再回来时,已经换了一套新的衣服了,我听说二姐找到他时已经……”
他遮遮掩掩的,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但句里话外无外乎都表达出一个意思,那苏玉衡早就不是清白之身。
半月之久,一个貌美的弱男子被山匪掳走,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盛音妍嘴角的笑敛了又敛,慢声说:“苏二公子,此话可不能乱讲,小心闪了舌头。”
她可不管这苏玉衡是不是清白之身,她要的从来都只是这苏玉衡背后苏家的支持,只要这些话不传出去,那么就没人知道。
苏虞脸色一僵,没想到会得到这副反应,唇角都咬破了,泪眼泫然欲滴:“我也未曾同他人讲过这些,同殿下讲,也是看在我与殿下自小的情分在。
我何曾有加害衡哥哥的心,这冠礼因为衡哥哥一拖再拖,如今也是因为衡哥哥才能继续办,殿下可知那些贵公子如何耻笑我的。
就是这样我也没有想过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殿下这样想我,置阿虞于何地……”
他这么一副泪眼控诉,盛音妍还是配合着哄了一下,毕竟日后还有用到他的地方。
“阿虞莫怪,这人言可畏,本殿是怕有人借此传播害了你,你我的情分在,我又如何会这样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