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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撑着上直升飞机吗?”程书卿问。

那位警察同志刚想说,她还是个孩子,流那么多血呢,别折腾了。

“可以。”严坼抬头和他对视,淡淡地回答。

“麻烦程叔叔转告我父母。”

等到严不与他们来,她都可以直接升天了。

“当然。”程书卿不意外,唇边抿着一抹笑。

儿子没用,儿媳妇可以有用点,他心想。

手术了几个小时,一晚上的时间也差不多折腾没了,严坼才躺在病床上得以歇息下来。

程燧守在严坼床边睡着了,羽睫长而卷,因为睡得不安稳颤栗地扇动,青涩的脸庞上带着担忧。

严坼指尖描绘他的眉峰骨,眼眶,眼神带着侵略的深意,在他醒来之前放下了手。

该拿你怎么办呢,破碎的灵魂,你已经沾染上了我的灵魂气息了……

九岁忽然冒泡:【女主和男主现在碰到警察了,估计快回来了。】

严坼沉默地听着,九岁继续说。

【男主受了挺严重的伤,也在往你这个医院赶。】

没什么好听的,一些固定节点,但是女主醒来看不见男主,男主醒来也找不见女主,后来一直成了彼此心中的记忆,直到高中再次相遇。

“你终于醒了。”沈延庭接了一杯水递过去,“你睡了大半天了,程燧待了很久了,才刚回去睡。”

严坼接过水,打量了下毫发无损的沈延庭,一副没想到你竟然会没事的表情。

沈延庭翻了个无语的表情,拉了张凳子坐下:“我又不是那些人主要抓的人,你们滚下去后,我还想去找你们的。结果绕进去了,到晚上才有警察找到我。”

“你什么情况啊,都认识那么久了,什么事也不说。”

严坼喝了几口,又悠哉地拿了一个果。

“又不是什么大事。”

沈延庭:“……”这人真是什么都不当大事。

“懒得和你说了,我这几天要考级,特地请的假,就不在你这浪费时间了。我等会去看看思意就要走了。”

严坼摆摆手,又躺了一会儿才起来。严坼才发现这一层安静得出奇,她穿着病服随意地晃荡,找了个有花圃的阳台坐坐。

惬意得有点无聊,躺在摇椅上昏昏欲睡,现在的太阳还算柔和。

“阿坼,你怎么跑到这来了……”说话的声音因为跑过来有点低喘,着急而小声。

严坼没睁眼就猜到是谁了,“要躺一会儿吗?”

程燧微分的碎发遮住漆黑的瞳孔,水润的唇轻咬着,有点犹豫,“只能躺一下。”

两个人挤在一个不算太大的摇椅上,悠悠晃晃,周围有花香还有水声,程燧焦躁地心平静了不少。

自从绑架的事情后,几个人对于上下学接送的事情管控得更加严格,安排的保镖也多了一倍。

程燧更是每天小心翼翼的,生怕严坼受伤。

严不与把严坼送去学散打了,受伤了就及时用药,四年下来,有了自保能力,严家才肯放她出来。

——

“差不多了。”她提醒说。

严坼围着一件红色的围巾,手插在黑色长款风衣的口袋里,清隽地站在不远处看着程燧挑鱼。

六年她出落得越发冷清,高拔的身高站在那就足够引人注意。

程燧仔细挑了一条大小适中的鱼,回头嘟囔地说:“大过年的怎么能差不多,肯定要挑最好的啊?”

回头去想牵她的手,但是看见她把手都放在口袋里了,就顺势把手放在她口袋里。

“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挑。”

“不用了,阿姨会做的。”严坼没直接打击他,这么多年了,也就会做一道酸辣鱼。

程燧又买了点东西,才打算回去。

“阿坼,那里有糖葫芦。”程燧眨着眼睛,软声道,“你给我买一个嘛!”

“……”严坼低头看他,缓缓吐出几个字,“你有钱。”

“那能一样吗?你送的和我买的是两回事!”程燧耍赖,非要严坼买。

严坼垂了垂眼皮低头看他,周围购置年货的氛围热闹,寒风里的喜庆,只有她好像真的融入在寒风了。

“你好,多少钱。”她问。

“我全都要了。”

“不是,不用那么多!!!”程燧一个激灵过去拦着。

“全拿着吧。”

程燧还在劝,严坼已经付完款了。

严坼接过那柄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取下一串拿给程燧。

程燧沉默地接过了,狠狠地咬了一口,嘴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

因为这柄糖葫芦没法放上车,只能让人先把东西拿回去,严坼和程燧两个人在后面走着。

“燧燧,你们回来了?”

姜苑看到那一整个草靶子的糖葫芦的时候,陷入了沉思。

“坼坼……没事别学你爸买东西买那么多……”

“嗯。”严坼把糖葫芦固定住,才去放围巾和外套。

“杨阿姨,程叔叔。”她都问过一遍后,进去看厨房的情况。

程燧弄得鸡飞狗跳的,保姆阿姨想说又不好意思说。

严坼接过程燧手里的锅,颠了几下,又放下调料翻炒,简单的动作做起来赏心悦目,最后大火收汁,把菜倒出来,才算完成。

然后顺势把人带出去,“你就别进厨房了,让阿姨弄。”

“可是我想弄酸辣鱼。”

严坼:“下次。”

自从上次绑架事故后,两家人的关系变得更融洽,再加上姜苑和杨孟初是高中同学,所以也经常串门。

饭后两个人出去散步了,程燧不知道哪里拿来的仙女棒,点燃往她手里塞了一根。

他玩得很开心,严坼站在原地看着仙女棒燃烧完,变成灰烬。

于是他们站在高处的天桥上,静静地吹着寒风。

下雪了。

程燧忽然很不安地抓住严坼,雪被拦截在睫毛上,她很安静,如同深井一样的眸子注视着你,程燧的心被抚慰下来。

严坼抱了抱他,程燧靠在她的颈窝闷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怕下雪,感觉你下一秒就会死掉一样。”

九岁吃着偷偷从家里拿的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大人,你都给人整出阴影了,多好看的下雪天啊,现在人家看了就害怕。】

严坼:【拿过来。】

九岁下意识地把糖葫芦藏在身后,【什么?】

【我知道你拿了不止一根。】

九岁:【!!!】

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拿出了一根,【呐!】

严坼揉了揉程燧的头发,松开他,把糖葫芦放他手里:“拿着。”

程燧狐疑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带的。”

“严坼!!程燧!!——”没有等到严坼的回答,先听到了顾思意的嚎叫。

旁边站着沈延庭,两家算是世交,所以出门顾家都让沈延庭看着顾思意。

“你想干嘛?!”程燧下意识挡在严坼面前,他可还记得这家伙三天两头地要去扑严坼。

沈延庭拽着她的衣领扯回来,顾思意歇了火,“嘁”了一声。

“出来玩啊!你又干嘛在这啊?”顾思意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我……”

“我干嘛要跟你说!小矮子!”

“你!你完蛋了程燧!!!”顾思意一下子就炸了,连沈延庭都拦不住她,追着程燧打。

“我说的又没错,你看看你是不是最矮的。”程燧边躲边开启嘲讽模式。

程燧和沈延庭长得本来就高,连严坼也很高挑,四个人里面,只有她是凹进去的那一个,每次看合照,都恶狠狠地回去吃钙片,但是就是长不高。

对此,顾思意哭过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