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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来临,张芜一家正在打包收拾行李搬到南方生活。

她打开衣柜拿出一个铁盒子,里面一些老旧的照片,一个满头白发,妆容格外精致的妇人,怀里抱着身穿花棉袄扎着两个小辫儿的女孩。

半年前欢声笑语的张家陷入死寂,张芜外婆年八十便离开人世。

她指尖细细摩挲老人笑容满面的面庞,耳边还能回响当时的情景:

“幺儿慢点跑,外面虫子很多…” 老人手端着饭追在女孩后面,“哎呦,看看脸上全是汗…”

张芜举着一条小虫子笑嘻嘻说:“外婆你看,我观察好久了,他一路从门口爬到院儿里……”

老人笑着点点头,从她手中接过虫子放在地上,目光认真注视它缓慢爬行,那虫子碰到叶子时翻了个身露出鱼白肚休息,逗得祖孙俩咯咯笑。

可…这些美好再也回不去。

她抬眸看向窗外那棵百年老松树,那些事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我会回来看您的,” 张芜抱起盒子离开房间,回头望着树下曾经种过的紫罗兰,嘴角勾起一丝忧伤。

她记得外婆平生最喜欢种花,尤其偏爱紫罗兰花,听老人说她年轻时是一个花店老板,生意越做越大承包了国内养殖基地。

“花总会枯萎,您费心费力,多则活几十年,少则几天。”

当时刚上小学的张芜并不懂外婆为何做毫无意义的事,老人淡淡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幺儿,任何生命来到这个世上不用计较时间长短,它绽放了自己最美的一面,哪怕只是一分钟一秒,那就是值得的。”

那天聊完后,她知道外婆年轻的另一个心愿是用枯萎的花调制独特的香水。

但还未实现便撒手人寰。

这一直是她心里的结,她也尝试过去拜访香水传承人,可这位大师一心钻研香水,从来不收关门弟子。

再长大了些,看到电视上那些人用着极为名贵的香水,虽然他们家可以买到,但浓度高的东西只要裂一个口子便会挥发。

唯一的办法只有去研制的地方,从小跟父亲戏精的日子,逐渐让她找到另一条赛道。

既然那些电视上的明星可以被邀请享受独一份的优待,那么她就成为演员。

实现外婆的愿望。

她并不知道,让这个念头更坚定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找到几个月前在医院偶遇的小妹妹,只要成为知名人物,总有一天她会找到她。

那天分别,她能感觉到这个女孩并不像外表那样难以接近,反而内心极度脆弱。

张芜自认在任何人面前都能得到好感,却没有一个人入她的心,但那次就不同…后来回想起来,才发现她抱着交友的心态意外闯进了对方的生活。

以至于十几年后再度相遇,心先替她跟对方见了一面。

“妈妈,我们会回来的,对吗?” 张芜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向母亲,眼里期待不容姚梦说拒绝。

她摸了摸女儿脑袋,“长大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张芜垂眸看着怀里的铁盒子,手紧了紧靠着座椅阖上双眼,她知道再也不回来了。

如果未来只做普通的工作,只能困在南方,唯有艺人可以到处飞。

知道搬家的那刻,她拽着母亲衣角声嘶力竭地说:“为什么!我们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嘛…外婆刚去世没多久,我们就离开,她一个人在这儿怎么办?”

姚梦蹲下来抱住她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张芜轻声抽泣。

“妈妈,我未来想当演员。” 张芜把头从窗外移过来看向母亲,指着云层说。

姚梦瞳孔放大,收起报纸,“能告诉我原因吗?”

“因为长大后我肯定会离开家单独生活,到时候我成为名人,你和爸爸就能在电视上天天看见我。” 张芜一口气说完其中一个理由。

姚梦展颜一笑,“这很好,我们女儿这么快就决定好自己未来的方向,妈妈为你骄傲。”

“您…你不会觉得丢面子吗?”张芜一愣,见母亲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平淡的解释,“名门望族一般瞧不起演艺圈的。”

“那是他们。你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只要是靠自己劳动力获取报酬,都是值得尊重的。” 姚梦安慰道。

张父端着两杯水回到座位,递到母女手中,张芜偏头问父亲,“如果我想找…想完成一件事,哪怕这事根本不可能完成,您也会支持我做吗?”

“当然支持,完成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做这件事获得的经验。比如学习不仅是为了以后有个好生活,更重要的是拓宽视野,学会与人交流相处,认识这个世界,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张父说。

张父并没有说为了家国天下,这对现在的张芜来说太遥远。

听完父亲教导,张芜内心为自己下了一个决心。

——找到那个女孩。

“会找到吧?”张芜突然冒出一句,也不管父母有没有听懂。

“会的,一定会找到你想找的,用心做一件事。”张父回答。

姚梦脸上泛起笑意,“心诚则灵,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所以你想找谁呢?”

在他们没注意的另一面,张芜耳根染上一层红晕,“没…没什么,这是我的秘密。”

父母对视一眼,而后意味深长的眼神带着戏谑看向张芜,最后只是哦了一声便就此作罢。

“哎呀你们两个要腻歪别当我面腻歪,”张芜说完别过脑袋,看着这座城在云层的遮挡中隐去。

“哎呦呦不得了,”张父看她堵上耳朵,凑近了些,“有了秘密就不理人了,要是以后有了对象,肯定连夜收拾东西跟着人跑咯~”

张芜像是被戳中心事,闭上眼睛不说话,她也不知道为何这样,明明只是调侃,这句话就像是为她未来铺路,只能看到远处站着一人。

那人只露出一个背影…

等她从睡梦中醒来,已经躺在新家的卧室里。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突然无所适从,甚至对镜中的自己也感到从所未有的害怕…

如果人一生下来就要面对死亡,那为何要降临,这个问题一直伴随她很多年未解。

有一个问题,在搬家后不久得到了答案。

那天父母语重心长地说了一些,她才知道,父亲因为拒绝同流合污,加上外婆去世,势力减弱,父亲的家族在南方,考虑再三不得不搬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