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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梦做梦都想不到,未来的某一天自己女儿领着女朋友上门。

一家人极力反对时,张芜抛出当年的协议,给姚梦打了个措手不及,心里暗道:死孩子,原来在这等我呢!

这下她不得不同意。

虽说她学医接受西方教育,但骨子里的思想一时难以转变,没想到女儿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直接搬出重量级嘉宾。

这下她有意为难,想考验白仪的心思也没有了。

只能暗暗吞下苦果。

没办法,自己嘴快承诺的,跪着也要走完。

当然,这都是后话…

张芜一边吃早餐一边想着待会儿装什么东西带去春令营,这可是她第一次跟着学校出远门,以往寒暑假都是跟着父母出国旅游。

塞进最后一口面包拍了拍手,瞟了一眼牛奶,在母亲的注视下不得不端起咕嘟咕嘟喝下去。

姚梦拍手称快,往她包里装了一盒三明治,“欸,你不带糖吗?”

“带它干什么呀,”张芜用纸巾擦完嘴,好奇地看着母亲,“我是去享受大自然的,又不是去交朋友。”

姚梦听到这里有点意外,但也没有多管,门外铃声响起,她提着书包催促张芜换鞋,“快点,一会儿赶不上车老师就不等你了。”

说罢,她拿出口红对着镜子补妆,张芜一脸无语地看着母亲慢悠悠穿外套,靠在门上,学着大人模样手指轻轻按压太阳穴,唉声叹气道:“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哟,”姚梦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你自己不也是女的嘛,怎么还带骂自己的。”

张芜清了清嗓子,“不一样,我是女生,距离长大还有许多年。”

张父听到母女二人的对话笑出声,“你们都是女孩儿,我们爷俩是男人。”

张芜噗嗤一声,抓起书包往门口走去,张父追上去往包里塞了一个黑色小瓶子,小声嘱咐道:“注意安全,如果遇到危险,记得喷他眼睛。”

“知道了爸,你女儿我还没那么笨,”张芜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父亲,语气少有的严肃,“张先生,照顾好我妈,有空给远在老家照顾弟弟妹妹的爷爷奶奶回个电话。”

张父笑嘻嘻摸她脑袋,“是,保证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您安心去玩吧。”

张芜点点头上了车,车外的父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爸爸会想你的,记得照顾好自己,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呜呜呜…”

此刻的张芜和同桌玩的火热,根本顾不上戏精的爸爸。

“你爸爸好像哭的很惨,要不要临别?”旁边位置的同桌指着窗外的男人对张芜说。

她淡淡瞥了一眼:麻烦,每次都要演,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双鱼座不愧是表演级大师…

从包里掏出手绢,配合父亲上演了一场父女临别哭戏,直到车子开走,她立马收起眼泪,继续开心的和同桌分享趣事。

车子一转头消失在张父眼里,赶忙擦去眼角的眼药水,转过身,“老婆我来咯,家里的三个捣蛋鬼终于被送走了,这下没人打扰我们二人世界了。”

姚梦放下口红,探出脑袋看了看,一把抱住丈夫对着他的脸亲来亲去,“你要是早点来我就不用演补口红的戏码啦,害得人家陪你演戏好辛苦。”

他轻轻在唇瓣咬了一口,宠溺地看着她,“下次不会了。”

张芜靠着椅背听老师讲解每一个所到之处,她万般无奈闭起眼,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一定是无聊至极。

谁让她摊上水象的爸,风象的妈,土象的弟弟妹妹,成熟稳重火象的她。

在她唉声叹气时,车子也到达目的地,单肩背起书包跟着同学下车,老师说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两人一组搭帐篷,这是今晚要住的地方。

张芜被父母带出去模拟野营过,搭帐篷对她来说在简单不过,和她搭档的女生铺开餐垫从包里拿出即食的午餐。

不过一会儿完成任务,老师拿着一袋糖果作为奖励送给她们,盘坐在餐垫目不转睛地盯着糖果皮。

“你不是最爱吃甜食吗,”和她搭档的女生看她神情严肃,“你再不吃就没了。”

张芜嗯了一声,把自己眼前的糖果都送给了她,起身朝帐篷走去,抱着玩偶小熊,她心里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指尖戳着玩偶的鼻子。

“这不是最期待的露营嘛,为什么我开心不起来…”

说着说着便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听着蝉鸣鸟叫从困意中醒来,看外面还在吃东西的搭档,“现在什么时间了?”

搭档看了一眼手表,“中午一点半,你的午饭热过了。”

她看了眼餐盒,挣扎爬出帐篷,拿起筷子吃米饭,“你觉不觉得少了点什么?”

搭档数包里的东西,“没有啊,你要是没带,我这里都有。”

张芜摇摇头,盯着那片湖出了神,吓得搭档以为她想不开连忙叫了老师,闹了个乌龙后,老师开始讲注意事项。

大家听得聚精会神时,张芜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睛像被人打了一样肿的像馒头,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纸上涂涂画画。

这种感觉真奇怪,除了大自然是她不太喜欢的之外,别的都不错,但她始终觉得少了什么,低头一看画了个人脸轮廓。

顺着脑子里的思想,手跟着画下去,不难看出是个女孩,清冷的脸庞在画完嘴角的那刻多了份笑。

她看了几秒,眼睛瞪得像铜铃:这…这是她!

一旁的搭档要凑过来看,张芜用手捂住,小声提醒:“好好听课,不许回头。”

小心地撕下那一页放进兜里,她终于知道心里的空落落来自哪里。

讲课结束,收拾书包时发现爸爸送的东西不见了,她跟老师说自己丢了东西,哭的梨花带雨,“那可是我爸爸唯唯一的古董,这下回去会被他打死的。”

老师被她可怜的模样打动,发动所有人一起找,最终在一个取餐食的地方找到了,她检查一下没有被使用的痕迹,只是在找到后跟老师说要单独一个人搭帐篷,不适应和别人住一起。

东西出现在那里,她就明白是谁动了她书包,她摸了摸兜里的那张纸,面色一沉朝搭档走过去。

“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打开盖子喷头对准女孩,“念在你是女生,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但也别当我是软柿子。”

“你在说什么呀…”女孩继续装傻。

张芜冷笑一声:“你可以装傻到底,最好这学期维持住傻白甜人设,别让我抓到把柄。”盖上盖子塞到兜里。

春令营结束。

那张画后来在搬到南方的家时不见了踪影,她曾疯狂翻找垃圾桶,什么也没有。

以至于后来回忆起来,才知道是当时的搭档见她捂住口袋,在春令营回去的路上捡到没有归还,反而撕碎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