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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鑫牵开白色长布条,看了又看,剑眉不由得蹙起。

倏然,一阵风袭来。

手上的布条一下被人抢走。

他抬头就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皇上怎么又回来了?”

覃可快速拧干白布条的水,背到身后,这才看向他,不答反问道:

“孤袍子里有金条,耶律将军可瞧见了?”

耶律鑫一脸懵,而后摇了摇头。

他这副样子,让覃可很满意。

她故意皱了皱眉,蹲在地上,手伸进盆子里翻找几下,“真没有呀,可能是孤记错了。”

“大半夜还劳烦耶律将军给孤洗衣裳,孤还是拿回去让川子他们洗吧。”

说着,覃可便将盆子里的几件袍子捞起来,拧干水。

耶律鑫站了起来,伸手去扯衣裳,“让臣帮皇上洗好,晾干再送给皇上吧,滴着水皇上也不好带走。”

春恒适时拿来一个布包,“皇上,放这里面。”

耶律鑫手一松,覃可忙将衣裳丢进布包里。

为了避免耶律鑫问长问短,覃可很快跟他道了别,带着春恒几人离去。

耶律鑫还坐在院子里,望着覃可离开的方向发愣。

那白色带子到底是何物?

为何他从未见过?

他准备回头找军营里的兄弟们问问。

说不定大伙见多识广,总有几个认识的。

覃可并不知耶律鑫的想法。

她只以为对方已完全打消了怀疑。

回到新院子,川子帮她铺好榻,便躺下歇息了。

覃可睡得很香。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等她收拾妥当打开门。

发现九千多山匪已经过来了。

还有十来个夫子,正在偌大的院子里,教山匪们读书。

他们规规矩矩坐在矮桌前,一个个面带笑容开心不已。

认真听着夫子们讲课。

夫子讲了一个特别有趣的故事。

有山匪时不时鼓掌,还吼一声“好”。

夫子用尺子拍着桌子,大声吼道:“肃静。”

大吼的山匪们,蓦地低下头去,一个个羞囧不已。

那样子看在覃可眼里,竟觉得有些可爱。

坤衍也站在一边。

一身白衣干净纯粹。

一头青丝被一根墨绿色的发簪高高束起。

一头波浪卷披散至腰间,长身玉立。

配上他俊美无双的脸庞,像极了一个不染凡尘的仙人。

覃可竟看愣了一瞬。

今天的坤衍似乎有些不同,他束发梳得特整齐。

身上的白色刺绣长袍也很好看。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帅,每个五官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可惜了,他是别国的皇子。

还不知会不会对她完成任务造成阻碍?

书里坤衍的结局很神秘,不是死亡,而是消失。

作者结局烂尾了,所以坤衍最后怎样无从得知。

“皇上醒了。”坤衍低磁的嗓音传来,拉回覃可飘远的思绪。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了。

打望被抓包,覃可俏脸一红,有点尴尬地眨了眨眼。

挤出一抹笑来,“老师……”

她还没说完,山匪们扭头看来。

有人欣喜地站起来,“皇上,摄政王给大伙买了新衣裳,新被子,还有许多物品。”

有人附和道:“对对,摄政王对兄弟们很好,夫子都是摄政王请来的。”

覃可笑着点头,这些山匪就是单纯。

就不知道有个词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

坤衍大步朝覃可走来,“皇上饿了吧,臣为皇上准备了早膳,请皇上随臣前去一同用膳吧。”

覃可眉心几不可查地蹙了下,又很快松开。

一搬来就请她用膳,不会是要趁机给她下毒吧?

想是这么想,覃可还是跟着坤衍去了隔壁王府。

这还是她第二次来衍王府。

记得上次来是夜晚,她中药了,想来找坤衍薅积分,解毒。

后来,太后带人追来了,长风带她从密道离开。

明明已经许久前的事,她脑子里却画面清晰。

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她忽然记起上次来时,坤衍浑身是血,正在包扎伤口。

覃可决定找机会问问,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覃可胡思乱想的当口,坤衍已带着他穿过前院,来到里屋。

覃可完全没想到,坤衍竟会带她来一间有床榻的房间用膳。

房间颜色很单调,装饰也一般,却很干净。

被子居然还是粉色的。

坤衍淡淡开口:“以后皇上就住这里吧。”

还不待覃可说话,坤衍继续道:“隔壁院子住满了,皇上昨夜那间房安排给夏统领了。”

覃可疑惑,“怎么不见夏峋?”

坤衍平淡道:“臣让他与长风采买去了。”

话落,他将一本册子递给覃可,才缓缓启唇:

“皇上请看,这些是臣编排的房间号,每个房间里的人员都有登记在册。”

覃可打开看了看,记录很详细。

坤衍这是想断了她拒绝的后路。

其实她过来住也不怕,正好方便调查坤衍。

到时她派两个守卫,轮流来值夜就行。

难不成坤衍还能吃了她?

两人闲聊的功夫。

便有人陆陆续续送来了一大桌子饭菜。

还有各色的粥覃可惊讶,“老师备这么多菜,哪里吃得完?”

坤衍弯了弯唇,“臣不知皇上喜欢什么,所以每样都让人备了点。”

嗅着一桌子美食的香味,覃可咽了口口水,着实饿了。

覃可冲他笑出一对小酒窝,“多谢老师,那孤就不客气了。”

说完,她拿起筷子便吃起来。

坤衍就这么坐在那里,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

一双凤眸微弯,染上些许浅浅的笑意。

她一边吃一遍喊:“老师也吃啊,看着孤作甚?”

吃到一半,覃可忽然感觉一股暖流破体而出。

完了,她月事来了。

她立即放下碗筷站起来,“老师家茅厕在哪里?”

“在后院,枇杷树下那间房就是茅……”

没待他说完,覃可“嗖”地冲了出去。

望着那抹风风火火的背影,坤衍笑了。

等她弄好姨妈巾返回来时。

发现一个下人正跪在地上,跟坤衍汇报什么。

覃可悄悄将耳朵贴在门上,使劲儿听。

“你确定粥里有雄性鱼欢散?”

这是坤衍的声音。

男人点头,“是的王爷,小的非常确定。”

听到两人的谈话,覃可先是一惊。

而后是气愤。

又是鱼欢散,还是分男女那种。

这都几次了,还来。

话说她如今乃女扮男装,她应该有所反应才是。

要她装出中了药的样子,去勾引坤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