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省着用河南川一下愣住了，眼前的女人其实年龄不算大的，
在现代她24岁的年龄，实际上很多还在读书。
“省着用倒也不至于，只是你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还是挺忙的。”
女人一下愣了愣，要知道以前三个孩子一样也是她带的，
两个丫头都是乖乖的，就这样，家里人也没有对她们娘三个有什么好脸色，
至于四岁的儿子，也仅仅是吃个半饱而已。
河南川移开看女人的视线，淡淡的开口。
“花生吃多了胀肚子，让孩子少吃点，别到时候有啥毛病了，对了，
馒头如果明天早上不够，你就把我给你的那把挂面弄点青菜煮着吃吧，
孩子们胃口瓤吃点挂面也是好的。”
女人点点头，她知道作为书生的男人并没有干过什么，而村里其他的秀才多数都是帮别人抄书刊，
补给点儿家用，反正要比女人们缝缝补补，浆洗衣物挣得多的多。
“过两天我就问问周围有没有可以帮人缝缝补补？
将洗衣物的伙计，我接一些，最起码能补贴家用。”
何南川一下放了碗筷，严厉的告诉女人。
“作为女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看孩子吧，
不要搞一些抛头露面的事，至于买什么或者需要什么都由我出去，
你还是看好孩子们吧，这里不比村上孩子才是关键的，
要知道这县城的人牙市场可不止一家，到时候把孩弄丢了，要你好看！”
女人看了看身边的三个孩子，对于河南川，这突然对孩子的重视，他还是有些蹙眉，
偷偷的瞄了一眼河南川不再开口，扒着饭吃了起来，三个孩子也看着母亲的样子吃起了饭。
“这院里的桃花树还是挺好的，冬天如果开了，可以煮一些桃花羹吃。”
女人生了三个孩子，身体亏了不少，看着院中那又粗又壮的桃花树，
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哪是能上树采桃花的人呢？
女人半天才认真的看向河南川，他知道自己虽然生了三个孩子，但连那外室、通房都算不上，
只能说是在河南川手下讨生活，现在突然有了吃饱饭的资格，她还是有些慌张。
“娘亲，你做饭辛苦了，碗筷我们来洗吧！”
六岁的孩子一点都不像她们这个年龄该有的成熟，让河南川有几丝心疼，
虽然这不是他的孩子，可当了那么多次父亲对孩子的关心，他觉得自己是不称职的。
吃完饭了，河南川看了一眼女人，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开口了。
“明天我去买一些布匹，你给三个孩子和你做一些衣服吧，出来啥也没有带，也真叫稀奇！”
女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即使她会做衣服，只是很一般的，她害怕他买了太贵重的布料，浪费了。
“买一些普通的粗布就可以了，不要太贵重的，那样的话，
你看我的手粗糙成这样，会把布挂坏的……”
因为女人提到双手，河南川才看向她的手。是啊，她才24岁，
却有着现代70多老人的褶皱的手，两个六岁的娃也好不到哪去。
像现代工地里的农民工，手粗糙的就差裂口了。
“算了算了，趁着我还有钱去买个粗使丫头和院里菜地干活收拾东西的人就好。”
河南川不厌烦的口气，她并不意外，她不指望他有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要知道以前她的家里就早就尝遍了酸甜苦辣。
“你看着办吧，家里的一切都是你说的算！”
真不敢拒绝，也没有太多的言语，建议只是期待他不要抛弃他们娘四个就好，
四岁的儿子除了吃就是傻傻愣在那里，看着爹娘递来递去的眼神，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也知道自己就是个小孩，不能打断大人的话。
“那孩子六岁就让他去读书识字吧，过两天我有空把孩子的名字让他们先学会写。”
河南川的每一句女人都是听着面上自然不敢表现出任何不痛快，对他而言，自己就是个累赘，
孩子们更是现在这样租住的房屋，
对她来说已经比村里村长家的还好，甚至超越了村里那些有钱的商户。
“家已经三个孩子了，不能再搞半大的孩子，买回来也没啥用，我寻思着搞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儿，
既可以帮你烧柴烧火劈柴，又可以收拾院子，在家里也能壮壮胆儿，
省着别人知道家里只有你们娘几个欺负你们。”
女人只是点点头，她是个腿脚，勤快做事利索的，正因为这样，家里面那些媳妇们能敷衍就敷衍，
反正他们一家除了河南川可以懒懒的，
不做什么其他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就连四岁的小男孩都有剁鸡食的伙计。
“娘亲，咱们要不要像呆在奶奶家一样养几只小鸡？小兔子，这样的话就可以吃肉，可以吃鸡蛋了？！”
听到四岁小孩的话，两个双胞胎姐姐快速的捂住了弟弟的嘴，让他闭嘴，不能胡说，
这个时候还想着吃什么肉，爹爹今天出去也不过是买了一些油，有这些就已经很不错了，
要知道在奶奶家，他们也只能吃水煮野菜和老菜棒子。
“怎么？你想吃肉了，想吃鸡蛋了。爹爹，明天给你买一些回来，让你娘做给你们吃。”
女人一惊，不敢置信，什么时候相公开始听儿子的话了？
要知道儿子别说现在的四岁就是两岁多调皮，相公也不会手下留情，
不是打耳光子就是照着屁股上踢几脚，孩子听到父亲的话，
看了看母亲的表情，也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我回房休息了，你带着孩子把孩子洗干净，多烧点水，现在天还不是很凉，让他们洗干净了再睡。”
他们所租的这个院子应该上一家是比较富裕的，被褥什么的半新半旧倒还可以用。
何南川有些犯愁，每天二两银子，现在满打满算，
也不过攒了15两，明天去买下人，到底能买个什么熊回来？
“你忘了，上次去现代的时候，你还剩了一些银两，算一算差不多也有二百两，你愁啥呢？”
系统这样说，他还是松了口气，毕竟200两对他来说是一笔大钱，
现在的房间正房只有两间，如果要买人的话，也只能住杂物间了。
这会真的睡下了，对他来说，明天买什么样的人还要看一看系统没有给任何提示，
他也只能就此作罢，他不知道自己眼前陪伴着的所谓媳妇的人，还有没有家人，
孤苦伶仃的带大孩子，连自己的根都无法寻出，确实挺悲哀，
想想人家，自己也叹了口气，他的根在哪，他也不晓得。
女人给三个孩子铺好了被褥，自己也简单的妈洗了一下就锁好了厨房的门和自己睡的门，哄着孩子睡下了。
“娘亲，爹爹带我们来的这个家要比奶奶的家好多了，奶奶给咱们的被褥都是又薄又旧的。”
女人赶快捂住了大女儿的嘴，提醒着：“大丫，可不敢再这样说，要让你爹爹听到了，那又不得了了。”
很清楚，虽然相公是因为赌债被家族人厌倦，但他好歹是个秀才，他好歹在那个家曾经也被重视过，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家是临时的，等家里人消了气，会不会找来都是问号，
定然不能让孩子们太过嚣张，万一再回到那个苦不堪言的地方，孩子们可如何自处？
“娘亲，爹爹，爹爹像是比以前好多了，
以前有什么好吃的，他总是送给奶奶和大伯家的儿子们。”
女人刚缓了口气儿，二女儿又开始天真的说，立马又把手捂到二女儿的嘴上。
“咱们处在这样子的场景，女人天生就命薄，你爹爹也是为难家里烤了那么多秀才，
你奶奶和爷爷本也是殷实的家庭，有几十亩地，可你爹爹自暴自弃，
很多事儿也不能完全怪那个家，我们只能祈求你爹爹以后会好起来，不把咱们再送到原来的那个地方。”
女孩儿似乎听懂了些什么，点点头，只有最小的男孩声音沙哑，带着朦胧的鼻音。
“爹爹，今天还给我煮了一个白鸡蛋呢，我都在记忆中很久很久没有吃过鸡蛋了。”
女人一下愣住了，相公什么时候进过厨房，她怎么不知道孩子说的白鸡蛋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殊不知那只是系统给他的空间算错了东西，奖赏给他的二十个鸡蛋，
其中一个他要求在空间的田间小屋煮熟，一个拿出来给小男孩吃。
男孩一路赶着小跑，见到爹爹手里的鸡蛋，勉强的笑了笑，他以为爹爹只是让他看看，
或者舔一舔蛋清，没想到爹爹细细打量过他的脸后，就把鸡蛋剥好了，
递到了他手里，还嘱咐他吃完了，多喝点水，别噎着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爹爹变得如此细碎低语声将他交代，要知道这是他记忆当中很少的景。
何南川最近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梦中的人基本都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两只眼珠更是苦搞无光，仿佛脸色都像是死人的，还有一些连路都走不动的人，
被一些男人默默的搀扶着，也不知那是怎么回事，仿佛那些属于他造的孽，需要让他来承担。
不管这些了，反正空间的社会就是与世隔绝，他不想再重生了，搞什么娶妻生子搞什么翘首期盼。
他知道他占用的身体，这个男人虽然有着秀才之名，但在整个家族属于孱弱无能的，
有什么气就会在媳妇和孩子身上发泄，唯有那样才显得他有那么点儿头脑或者对生活的期望，
而他自从考试几次落榜，没成为举人，就一心想着让女人帮他繁衍生息，
而女人每一次所经历的只能咬住嘴唇，等到天快亮缓缓睁开双眼时，男人早就离开了她的视线。
就算连续几天，她明确的知道男人如同那模糊的阴影，虽然是阴影，但能勉强看出个轮廓，
透过气息与轮廓辨认，她也知道这就是他的相公。
回忆中的相公总是那么粗鲁，他根本就没有读书人的柔弱，女人苍白的脸，也不能有任何想法。
慢慢地伴着回忆，她睡着了，梦里依旧传着那个粗鲁的声音，谩骂声似乎对她而言，
粗鲁的对待在脑中嗡嗡乱响的才是她该有的生活，每天双眼睁开，
就望见一团团乌云般的轮廓，那些熟悉的陌生人总会发出不满的响声。
都搞不清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天才亮起没多久，河南川就醒来了，想想今天要去人家市场选人，也就没有耽误时辰，
听不到厨房的声音，更没有发现女人那屋子有孩子吵闹的声音，
就放心了，出门的时候直接锁上了外面的门。
这租的房子离人牙市场并不是很远，就当逛逛这大街小巷，晃悠着一炷香的时间，差不多就快到了。
拐来拐去，终于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转了很多世，人牙市场，他也来到了许多回。
对他而言，这里有的是被发卖的，有的是可怜人，被家人换钱的，总之都是可以正常买卖交易的。
“哟，公子，你来啦，这是来买牛车、马车还是选个下人呢？”
还没有进到人牙市场的大门里面的人，就冲着河南川招呼起来。
眼前两三个还算壮实的男人，脖子上、手脚上，都拴着重重的铁链子，
像狗一样的爬来爬去，还有人在他们身上舞动着鞭子。
“让你们冲着顾客乱吼乱叫，让你们不分开被卖，让你们敢顶撞，
顾客卖不出去，我就不给你们饭吃，让你们通通饿死。”
那几个男人就这样任由眼前人挥动着鞭子，不管是眼神还是他们浑身的肌肉，
都可以猜测出他们是有反击能力的，可有了卖身契，他们不敢。
何南川只是看了一眼，想想自己家里只有一个杂物间可以住人，也就不再关注这两三个人，
他是无法接收两三个人住一间房，况且杂物间那么小一点点，
在现代也就两个卫生间的面积吧，撑死也就十一二平方。
因为他要离开，那几个人不顾身上鞭子抽住的地方的疼痛，
紧紧的握住了彼此的手，拦住了河南川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