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再次让众人不知所措。
“来了,这就去开门!”
秋蝉几人的表哥快速走向门口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院里有几个男人呢?快帮我们搭把手。前面不知道谁挖了个沟,
直接让主子喝醉摔到沟里了,我们几个怎么拽都拽不出来。”
几个人的表哥吓坏了,这才成亲头一晚上,新郎官就摔到水沟里了,这算哪门子事儿?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系统安排的,就在众人总急急忙忙的闯出院门的时候,就迎来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下雨了,那水沟会不会雨水越积越多?呛着主人呢?”
本来还打算留在家里面的,老头也跟着着急了,对他来说,
自家的丫头嫁给了主人,那他们老李家就不能坐视不理。
另一个小厮也跟这个小厮一样,在离水沟不远处的另一个刚娶进门的小丫头家里说了同样的话。
“姐姐,我们可不能去,那可是主人,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所有人会不会跟着陪葬啊?”
小厮一脸难堪,这多大个事儿,怎么还扯上陪葬了?难道他在咒主人死?
嘴上没说,心里已经骂了千万遍。
沥沥的小雨洒在女孩洁白光霞美丽的脸庞上,柳眉弯弯,睫毛浓长,眸如点漆,唇似丹珠,青丝如瀑,垂落于肩。
女孩悄然拂起耳后的一缕发丝,又轻柔的把它放下。
“算了,人家都来喊了,我们还是去吧,毕竟那是主人也是相公。”
这样的话,让小厮好奇这农家女子怎么这也不像眼前洁白如宣纸般的女子,
富家小姐也不为过,怎么难道她还精通琴弈,书画双绝吗?
“我和另一个姐姐是两家的母亲去镇子上赶集,是路遇暴雨,都在破庙里生了我们,
我错了,所以我是农家的女子。二那个养在农家的孩子前一段时间被富商抱走了。”
小厮盯着她看,也让女孩猜出了一二,快速的说出了自己的缘落。
“要说我聪慧无双,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一精通,但从小伶俐过人,父母对我颇是欣赏。”
小厮马上变成了呲牙咧嘴的小狗,真不懂都落到被人换亲的地步了,
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富家小姐,不过女人说话间眸中闪过一丝水光,神色从容,就知道她接受了这一切。
“小哥引路吧,别让公子在那等急了。真的如我那张口就来的弟弟说的那样,我们真的会被人收拾惩罚的。”
没一个人打伞,仿佛所有的人都从这件事里肃然醒来,踏着受惊的步,有些还揉着惺忪的睡眼,
仿佛根本不相信,而介绍自己身份的小女孩陶家小姐目光晦涩而复杂。
“姐,去了,我保护你!”
九岁小孩陶云柱大胆的开口。
听了这话,女孩抬眼,嘴角微扬,正因为弟弟的这一份勇气,打破了此时的沉默,
如果一直都是这样异样的沉默,真的让她心慌了。
旁边的几个人笑颜开来,熟悉的声音让女孩莫名的慌乱,他的心仿佛无法安稳,
似乎真的要发生什么,那九岁的孩子扯了扯嘴角,忽然问身后的几个哥哥。
“在笑什么,不害怕吗?”
几个高大的人指着不远处那目光闪过浓烈的痛楚,他们都看到了那主人已经被人从水坑里捞出来。
“不幸中的万幸,主人被救了!”
而感慨的开口,满心欢喜,期待着自己过去也会被人夸奖几句,
至少她不用遭遇想象中的残酷血腥的屠杀,她知道很多富贵人家那悲惨的女眷,
在死前还要受种种不堪的凌辱哀嚎,哭喊声不绝于耳,血流成河如人间地狱。
五岁的弟弟,他身后几个亢奋至极的男子,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他们有了内杠,我至懊悔自己没有快速冲出来,闷心无助的绝望,
我们也许在扮想这种地方,如果真的冲出个英雄,可能下辈子就不用受苦了。
而看着几人复杂的表情意识陷入混沌,她知道这些人前怕狼后怕虎,既想得到无限财富,又害怕牵连之中。
她知道这些人很明白,乱世中人如草芥,活着实在艰难,可真正这个主人出了事,谁又能抵挡住那被罚的一腔仇恨。
想多说也不想多参与,他知道这些人跟他那个被换走的妹妹一样,那个女人让他眼泪已流尽,
那个女人一句一句的强调,如果不是一腔仇恨支撑着她,
她早就生不如死活在那悲哀的地方,处处都是遗憾,活着真的很累。
孩儿事实上,跟别的农家姑娘比,真的什么苦都没吃过,那家男孩比较多,
女娃虽然都16了,也只是躲在房子里绣绣花,不像她那些哥哥们,虽然身量修长,相貌清秀,
气度儒雅,但依旧还得在朗朗日光下承受暴晒。
这对她来说并没有看在心上,而为自己能躲在家里绣花这种风光而得意。
得知自己即将被换为富商的女儿,就笃定自己前途无量,定会寻得好公子,
甚至想着村里那个才考上秀才的人,也不过如此。
一切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因为那富商有续妻和弟妹,那内宅并不一在那里待着会受委屈,
虽然可以读书,可以学琴棋书画,那都是原配夫妇在的时候。
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尤其是一心扑在绣花身上的丫头,
她哪有那么多心机要和那在宅院里长期跟各种姨娘斗惨的相比之下,怕是只能强忍泪水夺眶而出,
而她这个琴棋书画样样都行的女子,不知多少次也经受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的场景。
“公子好像睡着了,你们几个男子帮他清洗一下,换换衣服,今晚就陪着他们休息吧!”
两个小厮指挥着那些农家汉子。
陶云柱看了看自家的几个堂哥,一个二个摇了摇头,苦着脸示意让他上前。
而满心疑惑,却无暇追问,忙柔声哄着弟弟,让他照做。
“这个孩子算了,今天由我们周家的汉子们来帮衬一把吧!”
汉子的话对他们来说真的是惊世骇俗,谁都不愿意谈论怪力乱神,毕竟公子还没醒,
这些人连犹豫都没犹豫,开口就同意了,而说话的男子顾不得胸前一片湿漉关切的看着怀中的公子。
“我们就各回各家吧,还下着雨呢,别让女眷们淋湿受了风寒。”
因为这样关心的话,让秋蝉多看了一眼舅家的哥哥,而陶玉妮也跟着礼貌的点点头。
九岁的云柱被自家的堂哥推出去,激烈的情绪直到问题解决,
情绪才慢慢平复,但还是不争气的退后两步,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哎呀姐姐,我们回去吧,我好困呐!”
而撒起了娇女子,用盘子再次帮弟弟擦了擦眼泪,他知道这孩子算是懂事了,
虽然有点年龄小,但还是看得明白自己受不受重视。
“那就谢过几个哥哥了……”
女子再次行礼,而身后的几个堂哥神色冷肃,语气沉吟,眉头一跳,
不靠谱的叉了叉腰,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消失在众人面前。
看来嫁完了姑娘他们就没事做了,在这里待再久也是出啥力气,还不如就此提前回去,
还能种种地睡睡闲觉,至少没有人逼迫他们承担什么。
好巧不巧的是几个人刚转身雨点就慢慢的小了,仿佛真的要停了,一切仿佛是被受控制,
而这些答应要做保护公子的人并不在意雨的大小,就那样直挺挺的离开了。
年龄并不大的秋草,知道姐夫落水快速的找了一间空闲的屋子,
铺起了床铺,因为没有兄弟,他只能让几个哥哥轮流陪着照顾他。
看着依旧不能醒来的人,几个舅家的表哥目中闪过浓烈的痛苦,声音依旧平静。
“你们两个人回去休息,留下我们两个年龄大的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吧!”
男人摇摇头,他们知道今天送新娘,早上本来就起的早,
两个被安排回去睡觉的人,抬眼和安排着说话的哥哥四目相对。
男孩一脸震惊的看向眼前安排事儿的大哥。
“大哥,你也回去歇歇吧,我们四个人轮流吧,你也没休息好。”
说完就被男子给打断了,对他来说休息不休息都是小事,主人才是大事,听到主人出事,
他简直心胆俱丧,他害怕厄运到来才嫁过来的姑娘就要成陪葬品,
那是多么恐怖的事,好在他只是呛了几口水。
“都不要挣了,我和你二哥年龄大一些,我们可以撑得住。”
男孩还想说些什么,发出来的声音是颤抖的,半天你也没开口,
但此时他的心绪纷乱,他知道这种针法是荒谬的,可哥哥总不能替他们受苦吧!
“明早你们就早点回去吧,我们等主人醒来告别完就一起回去!”
话音刚落,河南川就醒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让所有的人仿佛如临大敌。
“公子,你醒了,你没事吧?要不要我们赶上马车?
连夜去镇子上找个医员帮你看看,毕竟你年龄还小,总不能落个什么毛病。”
刚说完就后悔了,他知道这对富贵人家来说是忌讳的,本来他家只是担保,接连生了几个女儿,
如果这话再让人家忌讳,那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男孩从恍惚中被人拉回现实,快速的跪了下来。
“不是嫡亲的大舅哥,也不是陌生人,
怎么像一个懵懂的幼童让我失望呢?那么大个个子跪在这里成何体统?”
他说还没喝一口水,哒哒哒的就说了一大堆,搞得几个大男人那黑红的脸,
让人觉得是脸皮出了问题,半天半个早就被安排回去睡觉的男孩才依依不舍的行了,告拜礼就走了。
“你们路上慢点,不行把火折子打开才下过雨,路面滑。”
跪着的男子刚准备起来,就冲着两个年龄尚小的弟弟说出了这番话。
两个孩子抿紧嘴角,点了点头,推开这房门就走了出去,精神飒飒的立在檐下,等待着二哥安排。
“秋家几个,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家没有男丁,而这些也是你们舅舅家的孩子,
如果你舅舅家富裕的话就算了,如果不富裕的话,我那边还有一片荒地,大概有个五六亩,
还有几套院子,他们如果能搬过来帮着打理,那就最好不过了。”
何南川的话,让众人觉得相形失色,这是他的记忆,还是提前调查一个二个惨白着脸。
“你们一夜的时间考虑吧,如果不喜欢或者不愿意也就罢了,我也没想着非要要求谁,
只是觉得他们几家没有女人会被其他家族有男丁的欺负。”
当然,他们很清楚,不单单是在这里,可能会被欺负,在村庄也会被人欺负的。
他曾记过旁边的邻居,就经常打他们家的丫头,就算老太婆颤抖着,低声哀求那邻居家的丫头,
也从来没有下过亲手回忆着这一切病重的老太婆,闭着眼泪水自眼角滑落,
她心如刀割,想撕心裂肺的喊出来,可她敢吗?她不敢。
“公子,那些房子对你来说可能不贵,可对于我们农家来说还是贵的,万一以后要走个亲戚,
怕是也难再回去,毕竟房子没人住了,很快都会塌陷。”
何南川大手一挥,那些会武功的人像乱军挡道一样,唰唰唰的来到了众人面前,
他们看着这些满脸愤怒,暮色怒焰的人,知道他们不好惹。
“托人把他们住的房子都卖给村上,再把他们的户籍从村上挪到这个镇子,
然后把房子就我说的那些荒地旁边的房子过户到他们几家的儿子和两个老人家的名下吧!”
一系列的表现似乎他们明白了,这就是主人要宠这家丫头的前兆,她紧紧的握住了自己儿子的手,
儿子的手指微微一动,这是在悲愤绝望中失去灿烂笑脸的一刻吗?
“快点扶我回去吧,时间不久我还得回去泡泡澡,整个人都臭烘烘的。”
何南川的话,让众人觉得好笑,哪里有臭味?背他的人,浑身溅的都是泥水,也没有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