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场出来不过9点。
回去的路上，简予深打来电话。
程以棠坐的计程车，正放着广播，她示意司机关掉，待没有声音后接起。
那边不吵，反而很安静，她心一拧，不会到医院了吧？
“你...在哪？”
简予深总感觉这姑娘不会老实听话，刷剧还好，就怕偷偷点外卖，晚上吃饭的时候眼睛就没离开过那道回锅牛肉。
“外面，你打算几点睡？”
程以棠说谎不眨眼，“正准备睡呢。”
简予深明显不信，“接视频。”
程以棠：“…我都关灯了。”
简予深沉了沉气，“你是不是出去吃东西了？”
离谱。
程以棠就佩服他的想象力，不过，猜对了一半。
转开话题，“今晚去的美女多吗？”
简予深暂时被带跑偏，“没注意。”
“有我漂亮？”
“……”
怎么回答都是坑。
说了个求生欲最强的回答，“糖糖最美。”
程以棠商业互吹，“我男朋友也是最帅的。”
电话突然安静了，呼吸有轻微的变化。
简予深滚了息喉结，温润的眼神掩在夜色里，“承认我了?”
脚尖一转，朝宴会门口走去。
路过熟人，歉意地打了声招呼，“先走了，女朋友不舒服。”
对方一愣，然后又笑了，“哪家姑娘？”
程以棠听到他说:“我家姑娘。”
随着脚步走动，嘈杂声越来越小。
突然意识到，他会不会比他先一步到医院？
“简予深，你帮我去七喜路买杯芋泥奶茶。”
男人一言道破，“然后呢？给你足够时间销毁证据，是吧？”
“……”
她失笑，“我真没偷吃，骗你是小狗。”
简予深：“回来就拧小狗耳朵。”
程以棠：“……”
挂了电话，她客气地催了声司机，“师傅，麻烦您稍微快点。”
司机自然听到乘客刚刚的那通电话，笑着问：“这么怕男朋友啊？”
程以棠跟着笑笑，“是有点。”
凶起来挺怕的。
司机还算给力，比某人先一步到的医院。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上床躺下不到两分钟有推门的声音，她赶紧闭上眼，装作睡觉的样子。
简予深一眼就扫到床上的小鼓包，回来的还挺快。
不着急教训。
他先去洗手间换了套衣服，不然身上有烟味反而被她倒打一耙。
程以棠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半的眼睛观察他那边动静。
等了十来分钟，他从洗手间出来，眼看他走近，赶紧闭上。
“别装了。”
男人低淡的声线拂过耳边。
“……”
就装。
惺忪地睁开眼，脸上挂着被人吵醒的烦躁，“干嘛?吵死人，要不要人睡觉！”
简予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诈她，“张婶半个小时前来过。”
后面的话不用说全也能听懂。
吃吃的笑声从被子里传来，不多时，鼓包有了动静，被子掀开一个角，露出一个小脑袋。
借着外面的微光，简予深瞧见莹白似玉的小手指朝他勾了勾。
“……”
这是把他当哈哈了？
行动上很老实，坐了进来，“嗯？”
小女人往他身上一趴，“哄我睡觉。”
他被气乐，还哄。
“你去哪了?”
挑起她下巴，俯身闻了闻，只有淡淡的薄荷味，看来把罪证给抹去了。
掌心移到她的胃，尽量不发火，但语调了还是不经意酿着愠怒，“你现在不能乱吃东西！”
没乱吃。
干嘛不信。
程以棠杏目圆瞪，“简予深，你在凶我试试！”
简予深：“......”
到底谁凶谁。
嗓音不觉软下来，“那你跟我说说去哪了。”
“真没吃东西，”程以棠搂住他脖子撒娇道：“去了趟会场，有些工作需要我处理。”
堵住他想说的，“明天还要去，反对没用。”
他没吭声。
估计又被气到了。
大概过了五六秒，头顶咂下一道轻沉声，“明天把司机给你。”
简予深没办法，只能让步，“吃喝得让张婶安排。”
程以棠弯起眉眼，笑得娇美，“谢谢男朋友呀。”
简予深俯首，吻落在她的唇角，“看在你承认我的份上不计较了。”
程以棠一笑，“看在你没凶我的份上理理你。”
想起下午管家以老爷子名义送来一堆东西，指尖往沙发那处一伸，“那堆补品是你爷爷拿过来的。”
迎着昏暗的视线对上他的眼睛，解释道：“在之前我见过你爷爷，你出差的那天。”
将其中的经过一五一十相告。
末了，又添了句：“他老人家没为难我，可能只是单纯好奇谁把你勾走了。”
递上唇，轻轻的与他厮磨，“放着好好的世家小姐不要，跑来跟我鬼混。”
简予深眼尾弯处一个小勾，回亲她。
时间长了脖子酸，他把她提起，让她坐到他身上。
吻更深。
缠绕出黏糊的唇齿暧昧声。
之后，密密麻麻的吻下移。
男人的手也落在身体各处，无不挑起她的战栗，她难耐地蜷缩脚趾。
“简予深…”
呢喃从她的嗓子口蹦出,像是化开的迷情水。
他抱紧她。
都到这一步了，真的没什么意志力，但地点是医院，本能拒绝，“别在这儿…”
这种软绵绵语调对他而言却像欲拒还迎。
越是挣扎，他禁锢得越厉害。
眼见身上越来越清凉，程以棠有些害怕，万一护士来查房…
心若擂鼓，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阻止，还是不想阻止。
直打某处的喧嚣，这才有了点意识，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胛骨。
吻，终于停下。
简予深极为克制地啄了啄她的耳垂，“不欺负糖糖。”
说话时，声带带出的震动就这样毫无阻隔地传至程以棠的神经末梢。
又磁又性感。
甚至有种冲动强上他。
不行不行，得矜持。
衣衫不整地从他胸口滑走，往里缩了缩，将一张尚未褪去潮红的脸陷在蓬松的被里。
“那你难受吗？”
听言，男人的喉咙上下一滚动，眼底情欲浓郁依旧，他双手撑在她上方，面对面看着她的眼，“要不…手借我用用？”
程以棠立马装死，“困了，晚安。”
耳边滚进一道低笑声，继而感觉到身边一空，她悄咪咪睁开眼，就着壁灯的亮度望着他的背影，直到进了浴室。
想等他，没撑住困意。
简予深出来时，小女人已经熟睡，他披着外套走到病房自带的露台。
夜色阑珊，城市灯火辉煌，远远盖过天边的星辰，拨通老宅的电话后便把视线投向无尽的天际里。
几声之后那边接通。
“爷爷睡了？”
管家：“没，老爷子还在等你的电话。”
说着，把话筒递过去。
要是平时这个时间点老爷子休息了，但今天他刻意等着这通电话，不能说料事如神，只是对自己的孙子太了解。
苍老的声线从电波传来，“怎么？那丫头跟你告状了？”
简予深喉结微微一滑，“爷爷，谢谢。”
这声谢谢怪让人别扭的。
简老爷子哼笑，“谢我没用，你母亲那边我帮不上什么忙，我也不会为你开那个口。”
简予深还是想说声谢谢，母亲那边…或许没那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