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澜抱着册子绝望的走了,云月笙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灰败的背影,轻笑出声。
“殿下好像挺开心的?”
顾皖卿蹲下身,抓住云月笙的手指,眼底带着不悦,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云月笙微愣,眨了眨清澈的眸子,眼底带着疑惑:
“你在生气吗?”
顾皖卿很想说是,他很生气,罔他替云月笙殚精竭虑,怕她真被霍邱华伤到,还暗中调来了西临潜伏在京都的暗卫,准备在关键时刻护住云月笙。
却不想云月笙这么没良心,明明运筹帷幄,早就定了反间计,却独独瞒着他。
顾皖卿同百姓争锋相对的时候,知晓一切的喻城怕是心里乐疯了吧!
他转头看了眼喻城,又看了眼云月笙旁边的迦镜,这两人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他们。
顾皖卿不想在这里跟云月笙起冲突,便直接伸手将人从座椅里抱了起来,引来云月笙的一声惊呼。
“啊!你干嘛?”云月笙吓得搂紧顾皖卿的脖颈,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殿下还有伤在身,就不要在外久坐了,皖卿送你回去”顾皖卿轻松抱着她,流星大步朝着院子里走去。
喻城站在原地有些不爽的顶了顶上颚,手中指节攥紧吱吱作响,表明了他此时有多么的不高兴。
迦镜抬眼扫过喻城的脸,眉头轻皱,他似乎看到喻城眉目间有黑气闪过,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好心提醒喻城:
“他们二人终归是有婚约的,施主也该看开些。”
“看开?”喻城嗤笑出声,好奇的打量迦镜。
“迦镜法师倒是格外的看得开,心爱之人就倚在别人怀里,你还能在这心平气和的劝慰另一位情敌,大师的心性果真非同常人呐!”
迦镜并没有因为喻城的嘲讽而不悦,他眼神依旧清明如初,笑着与喻城对视:
“你我都清楚,殿下心里谁都没有,她那样的性子,生命里怎么可能只有一位相伴之人,或许最后,‘妥协’才是成全殿下,成全你我的最好方式。”
迦镜看得通透,云月笙的无情已经透进了骨子里,谁挡她的路,她就会果断将对方处决掉。
想留住她,除了出力讨好,就只能是顺着,谁能接受云月笙的行事作风,谁就能与她站的最近。
喻城微愣,他只觉得迦镜可笑,迦镜左右不过只是云月笙的药罐子,等将来小姑娘身体大好,这人就难逃被抛弃的命运,所以才会如此无所不用其极的想抓住云月笙吧!
而自己完全不一样,在迦镜几人出现之前的那三年里,都是他陪着云月笙过来的,他自信与小姑娘是最亲密的那个,谁都比不了。
“在下受教了。只是将来如何,咱们还是且行且看吧。”喻城朝迦镜拱了拱手,便转身带着李嬷嬷离开了。
燕傅在角落一直都没敢出声,他目瞪口呆的看完了这一院子纠缠的红线,心中止不住的感叹长公主真是好手段呐!
这几位哪一个单拎出来不是京都众贵女的春闺梦中人,偏偏都成了长公主殿下的裙下臣,看来他只要抱紧云月笙的大腿,燕家仕途有望啊!
他今日没跟殿下搭上话,就只能跟着喻城了。
“小侯爷等等老夫!”
燕傅追上喻城,亲热的拍了拍他肩膀:
“小侯爷说的果然没错,殿下虽为女子,才能却可为枭雄也!只是殿下身体欠安,老夫也不敢多问,不知小侯爷可知晓殿下后面的打算?”
燕傅其实心里有些疑问,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为何殿下不带着百姓一举将霍家拿下,放走霍邱华,不就等于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吗?
喻城知道燕傅是心里没底,不过云月笙做事一向都有后招,这么做不用想都知道有原因。
“殿下的心思最为妥帖,你我只管做事,其他的就不要多问了。”
燕傅了然一笑,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喻城将燕傅送走,又转头去安顿李嬷嬷,他骑在马上,冷笑着摇摇头。
想想也是可笑,小姑娘此时正与未婚夫你侬我侬,而他只能在外面替云月笙收尾。
当初云月笙知晓李嬷嬷受太后威胁监视她多年,气得双眼赤红,当场就要提剑杀人,还是喻城给拦了下来。
他并不是觉得云月笙杀人不对,只是担心云月笙将来会后悔,毕竟李嬷嬷照顾她多年,那时候小姑娘身边几乎没两个亲近的人,他猜每一个对她都有着不一样的意味。
就像飞絮,当初云月笙其实早就知道飞絮有问题,却还是留了她很久,直到最后飞絮实在做的太过分,云月笙才将她处理掉。
就像梵音,他永远能得到云月笙的包容宠溺。
小姑娘骨子里其实还是念旧情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也亏得喻城当时看事明白留住了李嬷嬷,才能在今日将一切反栽赃回去,云渊的体内之所以还有残毒,是李嬷嬷给云月笙的毒药。
云月笙那时候觉得被云渊搅得厌烦,就一直暗中让人给他下药,云渊昏昏沉沉,连云月笙三年里没在府中都不知晓。
所以今日几位太医才查出了毒素,再然后燕傅的医师与谢忱的府医两相配合,让所有人都以为云渊是死于太后派李嬷嬷下的药。
其实这事无论怎么说都成,无论是李嬷嬷的药,还是东宜的药,最后都是要安在太后身上的,只要谢忱的医师是向着云月笙的,霍邱华就无可辩驳。
李嬷嬷只是用来揭露太后的面目可憎,毕竟给自己儿子下那么多年药,又在自己孙女身边安排眼线,这样的行为已经是匪夷所思。
再来个东宜皇子的证词,百姓不信都难。太后想栽赃云月笙,让她死在百姓的暴乱里,云月笙就顺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太后是否能招架得住被云月笙推波过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