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镜身姿挺立,像棵松竹伫立在那,观察着那小小禅房里的光影
她此时在想什么呢?
云月笙此时却什么都没想,她伴着身体里流淌的暖意。安详的沉沉睡去
大雪封山,她下不了山,只能缩在房间里取暖
从那日她吸了迦镜元阳后,他就再没有出现过,她再叫小和尚去找,也没了音信
云月笙摇摇头,心底嘲讽
‘躲我吗?又能躲得了多久呢?’
迦镜每日将自己关在佛堂,一遍又一遍的诵读经书
他越是想冷静,心底就越是杂乱
云月笙的一颦一笑都涌现在他面前
似幻境,像妖魔
她巧笑嫣然的抓住自己的手,试图将他拖入地狱
迦镜迷茫不知归路,手上的的佛珠越握越紧,忽的手上一空
珠子断裂,散乱的掉落在地
满地的遗憾
仿佛在嘲笑他有多么的六根不净
迦镜望着眼前的遭乱,无奈的闭上双眼
不知怎么就突然松懈下紧皱的眉头,师傅说,从未拿起过,又怎能放下
“叩叩叩”
云月笙的房门再次响起,里面传来小姑娘轻软的音色
“进”
迦镜带着满身的彷徨,再次来到了她的房中
云月笙看着他那复杂的表情,心下了然,他不再是那个不可亵渎的佛子‘啧’
迦镜一言不发的扣住她肩膀
他第一次主动靠近,狠狠吻上小姑娘的红唇,制止她马上嘲出声的笑意
两具身体密不可分的紧贴,纤细的手指在茶盘上无助的乱抓,痉挛般的攥紧
覆上来的大手,黛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
舌间炽热的纠缠,逼出小姑娘滚烫的泪珠
她眼角留着细泪,微微挣扎,却换来扣紧腰间的精壮胳膊,手指深深陷进腰窝里
小姑娘睫毛湿润蝶翅般抖动,啜泣的声音又软又细,勾引得迦镜回不过神来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怀里睡容恬静的小姑娘微微转醒,猫儿一样的撒娇
“唔~”
音色带着朦胧的沙哑,迦镜再也掩饰不住眼底的贪恋,灼热的唇再次痴缠上去
“砰”
房门自外面打开,云不悔入眼便是和尚压在他的主人身上
他疯了一样的闯进来,手中聚起冰韧朝迦镜射过去,招招带着杀意
云月笙还来不及阻止,就被宽阔的怀抱拥住
“太好了,月儿,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喻城的语气全是失而复得的庆幸,云月笙笑着回抱住他
“我没事,倒是你,怎么找到这的?”
话音刚落,旁边传来声响,迦镜一掌打在了云不悔身上
他捂住伤口闷哼出声,云月笙丢失,他自知有愧,一路疯找过来,不饮不食
大雪封路,还遇上了北羟士兵,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才找到这,身体已经是虚弱不堪,根本伤不了迦镜
明明是面无表情,云月笙却生生品出云不悔的痛楚
“都别打了”
她无奈安抚云不悔
“他没动我,我只是吸点阳气而已”
是了,昨夜一晚上云月笙都在迦镜的口中吸食元阳之气,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云不悔闻言没再说什么,收手转身回到云月笙身边
喻城闻言危险的眸子略过迦镜,迦镜面上却一片淡然,沉默着径直走了出去
喻城这才转过头来回答云月笙刚刚的话
“我对赫连峥还算熟悉,见他行径路线不对就有所察觉,细查之下在大梵山附近发现了赫连奇的踪迹,抓到他才知道你的踪迹”
云月笙闻言突然想起一件事,面色有些为难的望向喻城
“赫连奇说,淼淼姐生病了”
喻城眉头皱起,情绪忽的有些难过
“来人,把赫连奇带进来”
话音刚落赫连奇就被五花大绑的推进来按在地上
他一见到云月笙,眼中就怒意迸发
“无耻,你们南朝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无耻”
喻城听见他口最满嘴的恨毒之言,忍不住上去就是两脚,踹的赫连奇在地上抽气半天缓不过来
喻城蹲下身揪住他的衣领提起
“说,我阿姐得了什么病?”
赫连奇不愿答话,倔强的转过头去
喻城也不是不会刑讯逼供,当即就卸了他的手臂,痛的赫连奇直骂
“老子绝不会告诉你们这些卑鄙小人,有本事就杀了我”
喻城眼中狠一闪过,下一刻就想动手成全他
云月笙却出言拦住
“阿城,我有办法”
她扶着床沿站起,眉宇间尽是身体恢复后的舒爽
小姑娘将手指轻轻落在赫连奇的眉间
“我身体恢复的不错,妖力刚好可以探探他的记忆”
云月笙是强大的漫妖血脉,除了可以编织幻境之外
还能探进别人的记忆,窥视人们心里真真的欲望
只是此法对身体的消耗极大,她一直没有尝试过
喻城观察了一下云月笙健康的状态,才微微点头同意
云月笙闭上眼睛,红色气息源源不断的从指间传进赫连奇的脑海
她渐渐听见一阵喧闹声,粗狂的嗓音从身侧响起,肩膀猛地被人大力拍打
“阿奇,那就是南朝送来的女人,还真是跟草原的女人不一样,那小腰,就这么大点”
豪迈的大胡子男人兴奋的用一只手比了比,眼底满是兴未
云月笙听见自己发出清亮的男声,语气不爽极了
“你放尊重点,再怎么说那也是我大哥的女人”
大胡子却并不在意赫连奇的威胁
不是他不怕,而是他太知道赫连峥为什么会娶喻淼淼了
果然,新娘子一身繁重婚裙,化着精致的红妆,明眸皓齿,清丽又绝色,向坐在王位上的壮硕男人行礼
“南朝上阳公主见过羌族大王”
赫连峥面对貌美佳人,却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手指一挥
身旁的侍从便上前一脚踢在满身红装的喻淼淼膝上
喻淼淼吃痛的紧皱娟细眉头,硬生生抗下不肯屈膝
她猜到他会给她下马威,自己决不能丢了喻家,丢了南朝的风骨
她倔强的举动引来赫连峥冰冷的嘲讽
“怎么都不肯跪是吗?”
赫连峥拉起她瘦小的胳膊,直接将她拖到大帐的正中央
男人豪放不拘的矗立在那,带着中原不曾见过的野蛮气息
像雄鹰,像猛兽
“这个中原女人非常的有骨气啊,她不愿跪本王,呵。。”
喻淼淼像个货物一样的丢在中央,周边不时传来嘲笑谩骂,更有好事者提出,直接杀了她
从头到位她都波澜不惊,这些羞辱并不会激起她心底的波澜
赫连峥浓密的眉毛下,眼神锋利冷傲,像萃了冰一样,气势逼人的望向脚下瘦弱的女人
“她是我们的仇人,喻氏唯一的女儿,现在她归属北羟,从此就是我赫连峥的奴隶”
赫连峥的话引来一群男人的附和,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喻氏杀害他们的父兄,喻氏的女儿就应该收到这样的对待
赫连奇看到喻淼淼直接被拖了出去,丢到了他们营地的马棚里,那时草原用来关押俘获奴隶的
他还是有些不忍,那个女人看上起脸都没有他巴掌大,感觉草原的风沙大些都可能把她吹跑
赫连奇坐到哥哥身旁
“大哥,这样会不会太过了,她好歹是你大老远娶过来的”
赫连峥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语气风清云淡
“你还小,不知道喻家带给北羟的伤害,她那样只是偿还罪孽而已”
赫连奇无奈的憋憋嘴,他确实还小,父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尚在襁褓,并不记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听人后来谈起的
十几年前北羟还很弱小,喻氏军队就是这片草原的天神,他们掌握着所有游牧民族的生杀大权,制定了这里的规矩
他的父亲一直为了部落的平安祥和,对喻敬俯首称臣
可是那年大悍,草原上的动物逐渐死去
喻城却带着云氏的命令而来,要求他们上贡唯一的口粮
父亲百般恳求无果,为了生存不得已私藏了羔羊,却因此被喻敬活活砍下头颅
他们的父亲就那样死在族人眼前,死在十六岁的大哥眼前
后来为了生存,族里老者还纷纷自焚祭天
这一切激起了整个羌族的血性
他们在大哥的带领下疯狂掠夺其他部落,十几年就统一草原,壮大羟族
赫连奇想到这些不再说什么,大哥说的对,那个女人是他们的仇人
喻淼淼明面是北羟的王妃,实际确是王庭卑贱的奴隶,她被赫连峥每日召见羞辱,却总是云淡风水,面不改色
那日赫连奇带领着男人们在森林里猎了许多猎物
草原的食物都是共享的,他们围绕在篝火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畅快
对面却突然传来女人的痛乎和男人的谩骂
“贱人,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男人一边擦拾身上被酒水打湿的衣袍,一边踢向脚边的女人,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求过绕
粗鲁的糙汉子好奇掐住喻淼淼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
女人未施粉黛,却比那日浓妆淡漠更为标志,几缕乌发散落,称得肌肤雪白,看得男人眼底欲望渐浓
“既然做不来奴隶,那就做点其他的吧”
男人抓起她的手腕就想将人拉过来欲行不轨
喻淼淼终于忍不住的挣扎,手脚触到桌沿的食物,弄得一片狼藉
男人却丝毫不肯罢手,开始撕扯她的衣衫
赫连奇到底年纪小,看不得这种欺男罢女的事,出言阻止
“阿内尔,你在干什么,这可是王妃”
阿内尔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理直气壮的反问
“王妃?少主糊涂了吧,这只是个卑贱的奴隶”
说着不削的拍了拍喻淼淼的脸蛋,玩味十足
赫连奇看不惯他这样,草原上的女人都是满身骄傲,他习惯了尊重女性,想上前阻止
阿内儿感受到赫连奇拉扯他的动作,面色有些不耐,又顾及赫连奇的身份,不好发作,只能瞪住他,两人僵持不下
主位一直观察几人的赫连峥危险的眼睛微眯,示意侍从将女人提过来
喻淼淼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男人望着她衣衫上的褶皱,面色不虞
“南朝的女人都这么不知廉耻吗?只是让你倒个酒,就勾引起我的手下和弟弟”
赫连峥故意的羞辱,终于让面无表情的女人有了一丝动作
她勾起嘲讽的笑意,秀丽的眸子直视一身戎装的高大男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草原的男人都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女人吗?”
她在嘲讽赫连峥任由别人欺辱自己的妻子,那怕是他厌恶的妻子
赫连峥笑了,眼底多了一丝兴味,锐利的眼神像看猎物一样,仿佛能割裂眼前人的皮囊,将她的肉体拆之入腹
他看到了喻淼淼骨子里那份倔强
她站在那,即使狼狈不堪也遮不住的矜贵,像草原最闪耀的明珠
她淡然嘲讽他的样子像极了她的父亲
那位无论他怎么哭求,依旧冷漠砍下他父亲头颅的男人
赫连峥心里的凌掠欲暴起,他起身捞起喻淼淼抗在肩头向王帐走去,他一定会让这个女人知道什么是正正的屈辱
下面的羌族勇士一个个面面相惧,有的甚至开始有些同情喻淼淼
赫连峥可是草原最无情的男人,也不知道她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赫连峥一直孤身带领部族开疆扩土,有许多小部落的为了讨好他,献上各种各样的美人,甚至有大胆的女人,直接脱光了躺在他的床上勾引,却被男人无情的一脚踹出王帐
他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对待女人只有残忍
赫连奇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里也默默给喻淼淼默哀
果然第二天,就出了事
他们在王帐等了许久都等不到赫连峥来商量政事的身影
众人都好奇不已勤政的王上是被什么事拌住了脚
是因为那个中原女人吗?
突然赫连峥身边的侍从蒙达匆匆赶来,他拉住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阿曼,王上请你过去”
阿曼是北羟的国师,能替他们祭祀祷告孔夙娘娘,也会治病救人,在北羟颇受尊重
赫连奇疑心是大哥出了什么事,连忙抓住人追问
“叫阿曼干什么,是大哥受伤了?”
“是。。。啊。。。不是不是”
蒙达先是摇摇头,又是点点头,语气急切的说不明白
赫连奇脾气本来急,看他吞吞吐吐的便不再问,扯过阿曼便快步朝着赫连峥的王帐去
什么都没问就闯进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愣在当场
满室的旖旎暧昧,大哥光裸着上半身背对着床榻,古铜色的背脊上,腰上,满是细小的抓痕
床上还躺着被包裹严实的女人,从赫连奇的角度,只能看到喻淼淼微微蜷缩的动作,和露在外面的圆润脚趾头
赫连峥听到动静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