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孟龙潭在大殿中,转眼不见了朱举人,便很奇怪地问老僧。老僧笑着说:"去听宣讲佛法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老和尚手指弹着墙壁呼唤说:“朱施主游玩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归来?”
朱举人于是飘飘忽忽从墙壁上下来,贤者时间、腰膝酸软。
此时壁画上那个拈花少女,已是螺髻高翘,不再垂发,意味着从少女成了少妇。
朱举人恍若大梦初醒,觉得不对劲,询问和尚,可老和尚却说是幻觉。
听完故事后,李干觉得不对劲:“这和尚有问题,大活人不见了,他却不紧张,在合适的时候,居然能主动把人喊出来。”
黄袁没好气道:“那个时代,人人鬼鬼的,混在末代,能有几个正常人?那和尚都死了几百年了,你管他对不对劲?”
李干咳嗽几声,有些尴尬。
确实,那时候的乱世,又是小冰河的天灾,四处有妖物为害。
可那也终究是过去了,现在的人,不需要神神鬼鬼的真相,现在的人,只需要知道自己生活在安全幸福的世界就行。
黄袁道:“我这里着重告诉你的是,画壁由来已久,那里自成一世界,人可以进去,可以与里面的画妖恩爱,表面上的画作,也会随着画内世界的变化,画妖的着装变化而变化。”
李干摸着下巴,“您是说,那副画也是类似的东西,我当时看到那个女人在笑、在脱衣服,是她活了过来,想要勾引我?”
“反应过来了啊!”黄袁不满的哼了一声,道:“你看到的古画也好,画壁也罢,那些妖物,不可能真的在追求爱情,她们需要的是风流和欲。
人的七情六欲是具备力量的,其中淫是最容易窃取的,也是画妖修为增长的助力。可窃取这种东西,也会导致生人精元亏失、气血不足、寿命折损。”
李干猛地想起什么:“安娘是不是也可以借助这个东西?”
“安娘啊!”黄袁一脸唏嘘:“她的情况又有些许不同,她是被坑害的,不过她也确实需要男人的精气血。
她和画妖不同的是,安娘是尸,画妖是画妖,是单独的一个属类。
大多数情况下,画妖的诞生,是古时某些练气士或者想要为害人间的妖物,制造出来掠夺生人气血的道具。
大神通者,用巫术制作的画妖,是以画墨和巫术为核心,诞生一种幻妖。
小神通者,用的是邪法,将可怜女孩的灵魂炼入画中,为自己办事。有的是拿来对付仇敌,有的是汲取生人力量。
画妖坑杀活人之后,会携带着活人的精魄、意念、生命力,回到主人那里,将得到的精华交给主人。
当然,也有极少数的情况,是画师无意间制作的画妖。”
说到这,他看向李干:“你可知道,画龙点睛?”
这下,李干终于不是文盲了:“这个知道,就是有个画师,画的龙栩栩如生,但别人问他为什么不给龙的眼睛点上最后一笔。然后他确实做了,可画中的龙却腾飞出来,飞向天空。听说,眼睛是精气神的核心。”
黄袁满意的点头:“一些画技登峰造极,足以成神的画师,确实就会在无意间,观看某个内心邪魅的女子,从而画下了足以成妖的作品。你看到的那副画,有题字和署名吗?”
李干努力回忆了一下。
“好像没有题字,不过左下角有个红章。”
“看来是画师的作品了,这画妖应当是为自己汲取精气血,自己修炼的,背后没有主人。”黄袁大概判断道。
“没有主人,就意味着,我只要对付这幅画,不用担心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李干眼睛发亮。
黄袁点头。
事情的难度,几乎降到了最低了。
“要怎么对付画妖?”李干问道。
“她的本体是画,你只要摧毁画作就行了,当心被画妖惑了心,丢了精元,不然你的情之虫会缠上画妖。换而言之,就是爱上画妖。”
人有三虫,彭倨、彭质和彭侨。这是一种“神”的概念,并非虫子。
上虫彭倨控制寿命。中虫彭质控制个人的情绪,让人暴躁或者慈祥。下虫彭侨控制生殖生育,让人好色,也会让人爱上某人。
李干想了想,自己意志力还算坚定,当初安娘勾引他,都没让他动心,这个画妖应该比不上安娘的魅力。
况且他还有了心理准备。
为了以防万一,李干问道:“您这里有没有让人不动心的东西?”
黄袁道:“人和三尸虫可不是一致的,你内心纯澈,但你的身体还是有反应,就是因为,三尸虫有自己的想法。”
李干可太懂了,这不就是管不住裤子吗。
他期待的看着大叔。
黄袁翻白眼道:“我要是有能耐对付三尸虫,我都要成圣了,还教你?”
李干感觉额头冒出一堆黑点。
不过李干很快想到了解决办法,到时候对付画妖的时候,可以尝试看看。
“大叔还有没有要交代的?”李干最后问道。
黄袁盯着李干的眼睛,看得李干浑身别扭。
“你表叔情况怎样了?”
“很憔悴,挂着黑眼圈,脾气暴躁,根本不像是以前的他,以前他唯唯诺诺的,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黄袁似笑非笑的道:“有趣了,看来画妖刚开始没什么法力,通过榨取你的表叔,不断恢复。而且她没有竭泽而渔,而是不断养着他,可时间久了也不可避免的让你的表叔油尽灯枯,过不了几天,你的表叔就会毙亡。”
李干这下慌了。
看来救周磊的时间也所剩无多了。
黄袁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李干也不好求他去做这种事。
“大叔,我去对付画妖了。”李干起身。
黄袁吃着菜,随意的挥着手。
李干回到村子,没有回家,也没有找初瑶,而是直奔周磊那里。
进了屋,好像没看找人,李干喊道:“石头叔,我们聊一下,事情很急!”
周磊没出来。
倒是姑婆走了过来,忧心忡忡。
李干隐约听到了叫骂声,然后咚咚咚几声巨响。
“滚,别来烦我!”
“混球,你给我出来,都三十岁了,还给我窝家里犯浑,田不要锄,地不要种了?人李干晚了你一个辈分,现在都开始忙着搞养殖了!”
咚,铛啷啷~
好像是桌椅砸墙的声音。
“诶呦……”姑爷爷惨叫了一下。
李干和姑婆连忙过去,就看到姑爷爷捂着脚,被推出了门。
“不孝子,气死我了!”姑爷爷大骂。
李干看情况,说道:“姑爷爷,人都这样了,你也该打一顿了,太宠了,最后只会让他和周正一样混蛋!”
姑爷爷看向李干,没好气道:“我想打,你看我什么年纪了,那不孝子都敢反击了,我怎么打得过他?”
“要不,我帮你揍他一顿?”李干挑眉道。
姑爷爷想了想,李干是晚辈,晚辈打叔叔,这从伦理上说不过去。
可是,周磊那个当儿子的,还打他这个亲爹来着!
被李干打,是他活该。
“给我好好锤他,把他的画给我撕烂了,让他给我好好种田,好好给我去相亲,别做什么白日发财梦!”姑爷爷咬牙切齿道。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