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干信了,恭敬问道:“不知道大叔怎么称呼?”
“黄袁,‘袁丝徒伏剑,长孺欲成灰’的袁。”黄袁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惆怅。
李干品不出这意味,向黄袁求救:“黄袁叔,我打算去找狐草,可是我的朋友还在医院受苦,能不能请求您去医院,先用糯米帮她压制尸毒,防止尸毒进一步扩散。”
李干作揖请求。
“没必要,没必要,我看你喜欢,也乐意帮你这个忙。她在哪个医院?”
李干报了地址后,拿出一沓现金和金贝递给大叔,希望他拿去卖糯米,并当柴火钱和辛苦费。
黄袁轻笑着拒绝了:“一些陈年糯米,我家不少,用不着付钱。我看你喜欢,是当个朋友,不是为了赚钱。”
“谢谢黄袁叔!”黄袁的清高,让李干更加信任他。
“只是,这夜色这么晚,深山中少不了毒虫野兽,你确定现在就要去?”
“不想耽搁半点时间,尸毒这东西,恐怕伤得越久,对身体损耗越大。”李干担心道。
黄袁哈哈大笑:“不错,心诚则灵,赶紧去吧!”
李干刚跑了两步,又尴尬的折了回来:“附近那么多山,大叔能不能给个方向?还有,我的朋友在中医院外科的202号病房。”
“曾听说双白峰有狐仙出没的传说,只是那里地势陡峭,要当心脚下。”黄袁道。
李干点头,转身就跑。
黄袁看着李干离去,目光在坟场扫了一圈。
“这样满意了吧?这小子,确实也对我胃口。”
“行行行,这是解决你们的拜坟的事,不是我私人帮助。”
“真是的,死了那么多年了,还讲什么因果偿还。”
……
李干不清楚,是因为他把所有坟都跪拜了一遍,才让黄袁出现。
黄袁来的也确实诡异。
深更半夜的,哪里有人打着手电在坟场跑?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肯定不会有人半夜在附近活动。
不仅如此,正常人,听到坟场的风声和哭声都吓跑了,那个黄袁,既然知道这里有蜃楼出没,那也知道附近是有鬼的。
这都敢跑进来查看情况。
是胆子太肥?
对方有影子,可却穿着淘汰好多年的中山装,言语上还能与时俱进。
哪哪都透着古怪。
不过李干也顾不得探究这事情了,他现在更迫切治好李诗韵。
尸毒是有扩散风险的,尤其是鬼气只是被他的阳气暂时给压制了,但随时可能反噬爆发。
到时候李诗韵死定了。
他要照顾人家一辈子都没那机会。
进了双白峰,李干有点懵圈。
他发现两个重大失误。
第一个,森林里树木高耸,没有带手电筒的情况下,星光被遮蔽,几乎是两眼一抹黑。
第二个,大晚上的,你根本看不清哪些草变异发白。
不仅如此,天边的尽头,还有黑影挪来,看来是乌云。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可是来都来了,李干也不想回头了。
他发现一条山路,顺着山路往上爬着,不知不觉的,就看到了一座庙。
这时候,天也就被遮了大半,半边的星空都看不到了。
李干看不清牌匾,径直推开庙门。
这里很冷清,地上看着像是许久没人打扫的模样,中心有个高堂,供奉着一个狗脑袋的东西。
李干吓了一跳。
这特么什么破地方,居然不是佛道的堂口,不是观音或者某个仙风道骨的神仙模样。
哪个神仙是狗脸模样?
哮天犬吗?
可二郎神呢?
随着三观稀碎后,李干感觉走哪都有怪事。
他犯怂了,小心的拜了拜,道歉了两声,挪着脚离开了这里。
哪曾想,天空传来了雷鸣声,风势逐渐变大。
简直屋漏偏逢连夜雨!
李干暗骂一声晦气,现在下山去找地方躲雨,又不太现实。
感受到风势越来越大,李干灰溜溜的往庙里跑。
这大晚上的,被雷劈了就尴尬了。
又是一道雷光闪过,李干刚好看到牌匾上的字。
狐仙娘娘庙。
“狐仙娘娘?”李干小呆了一下。
对哦,有狐仙修行,出现个庙,这很合理。
尴尬,刚刚居然把狐仙娘娘当哮天犬了。
还好道歉的时候,没开口说“狗仙”之类的,不然怕是要被打死。
二进庙,外头雷雨就下下来了。
李干找个角落坐着,漆黑的夜晚,外加上不再行走,有点想睡觉。
李干看着庙堂上的狐狸脑袋,有点发憷。
那可是狐仙啊!
说好听点,是神仙,要正儿八经的评价,那就是野仙。
现在的他,可是相信有这玩意儿的,也就是说,指不定这位野仙正看着她。
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这位娘娘是好是坏,如果是那种会采补男人阳气精血的,自己可是精贵的处男,会不会出什么事?
想着想着,李干给了自己一巴掌。
野仙真的存在,也不知道会不会读心,被听到岂不是很尴尬。
不能多想。
李干赶忙求求拜拜,絮絮叨叨的。
说到李诗韵的事情,他的态度变得虔诚起来。
庙外雨水哗啦啦的,李干又困又累,听着雨声,还保留跪拜姿势,头顶着皮垫子,眼睛一闭就困得睡着了过去。
不知何时再翻个身,李干抱着皮垫子发出均匀的鼻息声。
莫名的时候,庙门发出悠扬的木头摩擦声。
雨声,似乎没了。
天空微微发亮。
李干迷糊的醒来,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有点冷,睡不着。
但又好困。
不过天亮了,还是给李诗韵找解药最重要。
李干的责任心,压过了惰性,努力爬起身来,迷迷糊糊的走到门外。
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些黄泥路满是泥泞。
天还没亮,空气冷的要命。
困倦和冷空气打的激灵对抗着,李干强打精神,满脑子都是“发白带着异香”的植物。
如果是狐仙修炼的地方,那肯定是没人活动的区域。
李干直接往没有山路的地方钻,凭借多年钻林子的本能,走好脚下的每一步,防止踏空。
不一会,全身湿透了。
李干没有放弃,他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越来越困。
不觉间,一股香味飘来。
李干下意识顺着香味走去,终于,看到一个低洼处,有一颗通体发白的兰花。
兰花也可能在入寒的时候绽放,可叶片也是白的,这很不正常。
而且这香味,还带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诱惑。
李干笃定,这就是“狐草”,便想要下去摘取。
谁知道,洼地很远,脚下根本就是空的。
李干摔得下去,失重感让他瞬间清醒。
完蛋!
这念头一闪而过,李干感觉柔软的东西,在自己腰边一荡。
周围景色快速变化,没等他仔细多想,就站回了高处。
一女子将绫带一甩,卷起了那白化的寒兰,放在了李干手里。
美丽的无法形容的女子,右手一挥,白色的绫带飞舞,将半边的脸而遮住。
即便这样,也很美。
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让她有着比初瑶和李诗韵相加还要高洁的典雅。
这是人该有的气质和美貌?
等等,这是人?
这念头一闪而过,那绫带往着脸上扫来,比白化寒兰更浓郁的香味涌入鼻腔,让李干心神激荡。
李干猛地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从娘娘庙的地面醒来。
身上,是干燥的。
脚上也没有大块的淤泥。
但是,手里却有一朵带着异香的白化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