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脸色变化一下。
黑药丸这个事情,他都没有想到可以做的这么大。
原本只是想要获取一些基本的生活本钱,结果,那些人年纪轻轻开始胡搞,用过不少奇奇怪怪的药,把自己身子都给搞虚了。
他调配出来的药除却让人雄风再振,还能将之前额亏损给补上。
所以瞬间就变得供不应求。
男人,呵!
浮屠小小年纪已经把男人的本质给认识的清清楚楚。
至于娘亲以后知道了怎么办?娘亲这么聪明,早晚会知道的,他卖的药对身体也没有损伤,他怕什么?
“我爹呢?”浮屠看向身前的人。
“今夜子时,去村边小树林,他等你。”原本打算当着小孩的面把脸上仪容人皮面具给摘下来,但是……
陆无咎摇摇头。
浮屠年纪不大,心思太多。
若是让他知道他的身份,日后需要考虑的问题会增加很多。
陆浮屠点点头,晚上子时,神神秘秘,藏头露尾,不敢出来见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是他的父亲真的是个大坏蛋,辜负了娘亲。
他就理所当然的应该当个坏蛋的儿子,以坏制坏,鲨了他,让娘亲不知道大坏蛋还活着的事实,让娘亲活在自己编造的故事里。
浮屠低头,拿着书册,朝着私塾走去。
李夫子最近已经开始撵他了,夫子说教不了他了,让他另寻一个名师。
但是他现在不怎么想换夫子。
两个村子之间距离近,如果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他可以早些回家,至于书上的东西,有句话叫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他若是不懂,可以多看多读。
陆无咎朝着村后的养殖场走去。
用栅栏跟石头砖瓦围起来的空地,站着人。
里面还搭建了几个棚子。
养猪跟养牛养羊的区间分开。
这么大的地方,得需要不少人手照看,又是一笔支出。
他看向苏娇娘,雪地里的女人对未来充满的幻想,从未想过自己会失败,会资金链出问题。
“你怎么来了?”苏娇娘被人盯着后脑勺,心里有所感应。
回头看见陆无咎,她问道。
陆无咎开口,眼里带着笑:“看看。”
“顾进士又回来了,这不刚走没多久?”蒋氏瞧见陆无咎直接打趣起来。
她就说嘛,自家儿子那蠢样儿,根本就配不上苏娇娘。
瞅瞅人家当进士的不仅长得好,还非常的有钱,就这还辛辛苦苦的来来回回。
“嗯,回来看看。”陆无咎视线落在苏娇娘身上。
苏娇娘猛地回头,对上陆无咎的目光,她问道:“看我做什么?”
“好看。”陆无咎说完,朝着厂里走去。
径自拿着铲子跟扫帚,开始打扫起来。
苏娇娘站在原地,眼睛眯起来,她觉得自己被调.戏了,好看?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说清楚就跑开,这是吊着她?苏娇娘皱起眉头,她虽然没有过谈恋爱的经验,但是她有一双鉴渣的双眼。
她观察起陆无咎,他扫地的姿势很挺拔,腰肢劲瘦,臂膀有力,长腿修长。
拿着扫把的手也很完美。
上头虽然有浅浅的疤痕,但是手指细长手型完美。
脸?她还是觉得他长得很奇怪,连真正的脸都不敢露出来。
藏头藏尾的,她不信他。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给自己下了个暗示,防止被男色耽误,失去智慧。很多女人,不管是女强人还是其他,只要陷入爱情里,都会被蒙蔽住双眼。
她不要变成那个样子。若是真的有感情降临,她不会抗拒。
但是首先要活成自己,要为了自己好。
其他的……若是美好的感情,谁会抗拒呢。
陆无咎还不知自己被怀疑了。
他帮着忙,时不时看一眼苏娇娘,见她跟村里人说话也进退有序,心里那种喜欢变得更多。
只是,万一她真的是狐狸精。
忙碌一番,将养殖场给整理好。
苏娇娘盯着建好的牛棚,准备先养上几头小母牛,这样一来,来年就会生出很多小牛犊子,牛生牛,牛无穷尽也。
养牛需要的草料,苏娇娘已经有了选择,地里种的庄稼收了,会有一些秸秆秧苗,从村里人手里收购了,用铡刀切碎,再拌上一些豆饼黄豆之类的东西。这个冬天就能抗过去。
来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还能缺少这些小牛犊子们一口吃的?
苏娇娘心里盘算的很美。
夜色很快降临。
劳累一天的人早早的休息下来。
浮屠从自己屋子里走了出去。
冬日里的夜晚很冷,浮屠将羽绒衣裹得紧紧的。
他朝着大门外走去。
手里牵着家里团宠二哈狗小白。
夜色下,小白的颜色跟雪色融合在一起。
走到村外林子,浮屠停下步子。
他清楚的看见在雪地站着一个人。
抬眼看去,苍白的脸仿佛从未见过阳光一般,他站在地上,直挺挺的就跟杵在地上的杆子一样。
他长了一张跟自己很相似的脸。
浮屠慢慢靠近,手里牵着的狗绳不经意的松开。
二哈小白朝着男人跑去,傻呵呵地绕着男人转来转去。
“你是我父亲?”浮屠手里捏着匕首。
若是眼前的人一句话说不对,他手里的刀就收不住了。
陆无咎回头,看着陆浮屠眼里的防备,心脏处传来紧缩的感觉。
身为人父,却被如此防备。
即使中间有误会,曾经有苦衷,然而那些东西,在坦然的一瞬间变得一文不值。
“是的。”他开口,声音沙哑。
浮屠皱起眉头,盯着眼前的人,打量中带着审视,审视里带着怀疑。
明明是父子相见。
却生出一种两国谈判的错觉。
“你为何不见我娘?”
“我对不起她。”陆无咎眼神变化一番。
“你在外面有女人没?”浮屠问道。
陆无咎摇头:“没有。”
伸出的刀子收了回来,对于父爱他并没有多少奢求。
但是他不想自己的母亲受伤,小丫对父亲是什么态度他也不知,暂时留他一命。
“你准备何时出现在我娘面前。”浮屠问道。
陆无咎盯着浮屠,小孩自他出现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期待,反而防备居多。
每句话的中心都不是为了他自己。
“不知。”陆无咎低眸,他现在顾虑很多,担心女人不接受他,担心他身份的揭穿会影响齐国,最多半年。
长生稳妥了,他就……
“不知?”浮屠刀子掏出来。
陆无咎:“身不由己,最多半年,将事情收尾,即可坦白。”
…“你现在是给顾西洲做事?”
顾西洲是他,陆无咎也是他,不过是多了一层马甲。
这么说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