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老夫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黑。
她如何都没有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这么多的护院看顾下,她竟然被挟持了。
这个人不是农家小.寡.妇吗?
为何竟然还有这一手的功夫。
不可思议!
“您怎么选择?”苏娇娘眯起眼睛,手指微微用力,本就呼吸不顺畅的老夫人脸都变成铁青。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老夫人闭上眼睛,吐出干涩的几句话。
突然,一根袖箭从黑暗处袭来。
直接从蔡老夫人耳边划过,血珠落在地面。
疼痛感直接钻入大脑。
老夫人尖叫一声。
苏娇娘回头,对上从树后走出来的浮屠,浮屠一步步穿过护卫,走到苏娇娘身边。
他的视线落在蔡老夫人身上。
“娘亲,你说一个人如同没了耳朵还能活吗?”
“能吧!”苏娇娘点点头,世界上时时刻刻都有意外发生,缺胳膊少腿的都能活下来,少一只耳朵算啥。
残幼院那些孩子都还坚强地活着呢。
浮屠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匕首,他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老夫人,小孩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个子太矮够不着。
把手里的匕首塞给封夫人:“去割了她耳朵,鼻子,眼睛……不怕死么,看看生不如死怕不怕!”
封夫人手哆嗦一下。
她无力地看向苏娇娘。
苏娇娘盯着浮屠,仿佛第一次认识小孩一样。
浮屠对着苏娇娘露出单纯的笑,他不想娘亲为难,有些事情娘亲不想做,或者不屑于做,那就他来,他虽然是个孩子,虽然也想跟娘亲一样,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
但是这个世界是扭曲的,若是太正会被欺负的。
封夫人没有从苏娇娘目光里接到指示,慢吞吞地往老夫人身边挪。
这短暂的时间里,老夫人受到的惊吓不小,生怕封夫人脑子一抽把她耳朵给割了,这还不如让她去死。
害怕之下,直接将裙子尿湿。
但是她依旧不敢动弹,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给,给你!”
“空口无凭,立字为证!”浮屠说着从佛堂里找到宣纸跟毛笔,放在老夫人身边。
苏娇娘盯着浮屠,她抿着嘴唇。
一时间想了很多,想说孩子这样是不对的,但是孩子是为了她,若是不领情,那孩子心里估计也不好过,尤其是眼下的情况已经解决了。
蔡家老夫人将蛋糕铺子所属放在封夫人名下。
苏娇娘过目看了几眼,呼出一口气。
把手里的纸张放在颤抖拿刀的封夫人手里:“我们走吧。”
“好!”封夫人倔强地站直身体。
朝着外头走去。
蔡老夫人突然发话:“把她们给拿下,乱棍打死!”
庭院的护院拎着棍子朝着三个人靠近。
浮屠年纪小,在人群里用陆无咎亲自教的躲闪方法,穿过人群,回头看去。
此刻苏娇娘护着封夫人,映在脑子里的格斗跟咏春拳驾轻就熟,护院只有基本的一些棍法,在苏娇娘手下竟然占不到便宜。
很快苏娇娘拉着封夫人跑了出来。
三个人越墙而过。
把封夫人放在骡子车上,赶车去往客栈。
休息一.夜。
苏娇娘带着封夫人去往蛋糕铺子,铺子大门紧紧关住。
封夫人咳嗽一声,她脸色有些不好看:“虽说那些糕点师傅的卖身契在我手里,但是他们都有家有室,做蛋糕的法子怕是很快就被人打听出来了。”
“没关系,人无我有,人有我优,想要挣钱从不是一时间的事儿,若是别人也有蛋糕,我们就改善口感,改善口味,在吃上永远都没有顶峰。”
苏娇娘看着封夫人带病整理铺子的事。
对于眼前的女人尊重中多了几分敬佩。
夜色降临,苏娇娘带着封夫人回到甜水村。
她的院子很大,可以让封夫人暂住调整一下心情,其他的事情等身上伤口好了,病情稳定了再说。
毕竟,蔡家还有一个蔡柯。
对于孩子,哪个当母亲的舍得丢下,封夫人不说,不代表她舍得。
院里多了一个,对于解氏来说无伤大雅,顶多就是多做一碗饭。
解氏回头看一眼灶下烧火的郭束,小孩儿烧着火手里还拿着书,一板一眼地看着,对于学问对于知识,如饥似渴。
苏娇娘看着封夫人睡着,视线落在浮屠身上。
扯着小家伙的耳朵往花厅走去。
她手里多了一根戒尺:“知道错了吗?”
“知道!”浮屠认错态度很好。
但是他绝对不该的。
那个老虔婆先威胁娘亲的,况且,他也没做什么,袖箭都只划出一点点的伤口,至于割耳朵割鼻子,他也只是说说。
看着浮屠认错态度这么好,苏娇娘心里升起一点儿无力。
小孩说割耳朵割舌头时,脸上的冷漠是那么的真,他是真会下手的。
未来的某一天……
他会不会再次把女主给小黑屋里,挖眼睛挖心挖肝!
“你若是再这般不控制自己,娘亲就把你送到宫里当太监!”苏娇娘说道。
浮屠抬头,视线落在苏娇娘身上,嘴唇抿了一下:“娘亲高兴就好。”太监就太监。
算了,下雨天揍孩子!
此刻除了揍一顿,苏娇娘不知道如何释放心里的郁闷。
把浮屠抱起来,扯掉小孩的裤子,拿着戒尺一下一下地打上去。
打着打着苏娇娘哭了起来。
原本疼得难受的浮屠猛地站起来,也不顾及屁。股上的伤,连忙擦掉苏娇娘脸上的眼泪:“娘亲,浮屠错了,你别哭,你哭浮屠这里就疼,疼得快要晕过去了。”
浮屠伸手捂着自己的心脏。
拉着苏娇娘的手。
他错了这次真的错了。
他当时只想替娘亲出气,忘了老母亲对他的期待。
“错了?”苏娇娘嗓子沙哑,盯着浮屠。
浮屠重重点头,又道:“但是娘亲,浮屠想帮助娘亲,不用这样的手段,应该如何呢,浮屠也不想娘亲被坏人伤害!”
世界吻我以痛我却报之以歌!
苏娇娘张张嘴,这样的冠冕堂皇的话她突然说不出来了。
她的三观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
“娘亲别说大人们会撑起一片天,儿子也想保护娘,这是天经地义!”浮屠说道。
苏娇娘叹口气:“那你就努力学习,考个状元,你成了状元,娘亲就是状元的老娘,谁还敢欺负是不是?在考状元之前娘亲保护你,成了状元以后,你保护娘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