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娘直接给气笑了。
先前这一家子的人还说浮屠不是亲生的,还把孩子给送到人贩子手里。
现在竟然干出抢孩子的举动。
读书人都这么的不要脸么?
陆无咎站在苏娇娘旁侧,亲眼目睹这些他‘死后’的家人是怎么对他的妻儿。
胸膛无名之火在燃烧。
手背在身后,手指动了几下,隐藏暗处的暗卫消失,风吹动几下,鸟鸣声还在继续。
往苏娇娘身边挪动一步:“已派人去寻浮屠,莫要担心。”
苏娇娘回头,看见身后站着的男人,心里产生轻微的暖意。
孩子她自己也可以找,极品亲戚,她也可以对付,她一个人可以将所有事情做得很好井井有条。
但是在生气愤怒时,身后站着人,主动去分担去一些担忧跟责任,还不求回报,这行为让她感觉到世界上不仅有恶,还有好人。
苏娇娘盯着陆德福,视线在陆家人恶心的嘴脸上划过,她承认自己被恶心到了。
怪不得原着里的小浮屠会变成那般的反社会变态,有这些吸血的亲人,她这个有成年人非常正的三观的人都差点气的拎起屠刀。
更何况小浮屠。
“孩子呢?”苏娇娘问道。
她闭上眼睛认真倾听,人的呼吸声仿佛放大一般,轻微的细微的,属于成年人的,她都在区分。
然而并没有察觉到小浮屠的存在。
或许,她的感观没有那么灵敏。
老朱氏见苏娇娘罕见的没脾气,任她打磨,嘴角露出笑来,阴测测的目光盯着苏娇娘:“你不是很横?很会挣钱吗?没了我们老陆家的种,你就什么都不是,贱蹄子一个还把自己当回事了。”
“顾公子,你跟着她只会受苦的,你不如……”
陆从容趁机开口。
她每次看见顾西洲都会感觉到轻微的熟悉,仿佛是上辈子认识一般,还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安全跟温暖,那是从父母身上感觉不到的。
她渴求也贪恋。
想要把这种感觉给抓在手里。
“跟着你?”陆无咎开口,凉凉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
“对呀,我哥哥是秀才,我家正儿八经正经人,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就把男人领回家的不一样。”陆从容努力寻找自己的优点。
话落,盯着陆无咎。
陆无咎嗤笑一声:“你在做梦?”
陆家人什么样子,苏娇娘什么样子,身处其中的他还分不清吗?
一个血缘上的家人,因为双胎记恨他一辈子,这样也就罢了,他认了,当牛做马也就是。
但是在‘他’死在战场以后,不仅没有收敛,对他的女人对他的孩子这般的残忍,因为出生时无意识的举动,就让他的子子孙孙这般吃苦受累。
如何可以!
有言祸不及家人。
‘他’死了,还不够吗?
陆无咎心在流血,盯着这些人~
况且苏氏深爱他,守着他的坟墓,不曾想过改嫁,也不曾跟其他男人有任何首尾,人又正直有担当,可以将一些残疾孤儿收养起来,给他们生活的地方,生活的技能。
这样的人恶毒?
这样的人不三不四?
他是傻子还是瞎子?
放在眼前的会认不出来。
苏娇娘察觉到身边男人隐隐散发蓬勃怒气,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不要冲动,我可以解决的。”
苏娇娘上前,盯着老朱氏,打算试试用老朱氏不存在的亲情来维系一下:“陆无咎真的是你生的?对他儿子这般狠心,无咎坟就在村口埋着,你们心可真够狠!”
提到陆无咎,老朱氏眼里并没有怀念有的只是愤恨跟一闪而过的慌乱。
学过微表情的苏娇娘,没有错过老朱氏眼里闪过的愤恨跟慌乱。
果然有猫腻,跟她猜测的一样,人怎么会无端端的愤恨虐待自己的孩子,如果当父母的不是变态,那就是有缘由。
老朱氏知道心疼陆大山,知道不去打扰陆大海,证明她还有为母的本能,不是变态,但是对陆无咎这个样子,就算偏心偏到地中海去了,有母爱的人根本不会恨不得孩子去死。
既然不是变态,那肯定有隐私。
只是,陆无咎已经死了,那些隐私,似乎也不重要。
当然若是能利用那些隐私,跟陆家的人脱离了似乎也不错,她大概可以诈一下。
短短的一瞬间里,苏娇娘想了很多。
她嘴角勾笑,说道:“你以为我是傻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陆无咎根本就不是你儿子吧,我家浮屠跟你们也没有关系,如果不把浮屠还给我,我就去报官,把当年的事情扯出来,让县老爷来评判。”
老朱氏脸色铁青,坐在椅子上晃悠一下,脸上的慌乱瞬间露出,她扭头看向陆德福。
“你胡咧咧什么!”陆德福猛地站起来,拎起脚上的靴子,对着苏娇娘扇过去。
陆无咎眼疾手快,怎么可能看着苏娇娘被打,伸手一拉,将苏娇娘挡在身后,长腿伸起,挡在老陆头手腕上,陆德福手里的鞋子直接飞到屋顶上。
陆德福气吁吁的将另一只鞋子脱下来。
陆无咎挡在苏娇娘身前,盯着陆德福跟老朱氏。
他当了这么久的摄政王,怎么可能分不清一个人说出来的话是真话还是谎言。
一家人,两种言论,他的身世还真是精彩。
陆无咎挺拔的身姿挡在苏娇娘身前。
陆德福手里的鞋子如何也落不下去,他愤怒想要发泄,甚至已经没了理智,但是刻在骨子里对读书人的畏惧,对当官的畏惧。
他可记得大孙子说过,姓顾的是进士,那是官老爷的孩子……
他一个种地的怎么敢跟当官的动手。
陆无咎手指在陆德福手腕一弹,脏臭的鞋子落在地面,陆无咎伸腿一踢,鞋子就飞到陆从容脸上。
苏娇娘从陆无咎身后伸出脑袋,她扒拉一下身前的男人,不想让他掺和在这些狗屁倒灶事儿里。
从陆无咎身后强行走出来,看向愤怒中的陆德福:“你打算怎么地,要不,咱们现在就去面官,你们把当初弄到无咎的细节清清楚楚的说给县老爷。”
“一派胡言!”气的发抖的陆德福吐出四个字。
苏娇娘嘴角露出笑来:“您可别这么说呀,只要我一个女人为什么决心从陆家搬出去吗?当初我家无咎没了,你们老两口半夜偷偷说的话,以为没人听见……”
苏娇娘对人的心理把握的非常清楚,一个秘密不可能一直隐藏,压在心里会生病的,总会有些宣泄的地方。
她既然怀疑了陆无咎不是亲生的。
就得趁着机会跟陆家彻底决断。
不然,日后三天两次的被陆家骚扰一次,她没那精力奉陪。
一般来说,藏着秘密的人都会在半夜三更念上几句。
原身是什么都没听过,她呢,只是诈一下罢了,太不合逻辑的事儿,就用不和逻辑的手段来试探。
如果试不出来,那就试不出来咯,她有不损失什么。
“你,你个贱人竟然偷听,银子,二百两银子把孩子还给你,不然……”陆德福撕开脸,将恶毒的话说出来。
“孩子?是这个孩子吗?”赵寒抱着陆浮屠从外面翻跃过来。
浮屠一瘸一拐的朝着苏娇娘走去。
长生靠在赵寒的背上不想动。
这次又是因为他,他体力不支跑不动,明明浮屠弟弟都已经跑了,为了救他返回。
一次两次都这样!
长生觉得自己不配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