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娘笑了笑,气场确实挺大的。
看来蔡家还有贵客。
当然,对于这些,她并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自己背过来的蛋糕能卖多少钱。
跟着蔡婆子继续往后院走去。
蔡婆子松了口气,没有主动跟苏娇娘介绍方才的人。
静静走到少夫人住着的梅香园,小院的正厅是个很干净明亮还有生活气息的地方,蔡少夫人婀娜多姿,头发高高梳了个发髻,粉牡丹绢花插在头上,再也没有其他任何饰品。
国色天香大抵如此,少夫人的长相不是时下的纤瘦病态,她面色白皙红润,带着盛唐遗风。
若是寻找纤瘦艳丽、清秀佳丽亦或者高冷雪山之巅一般的美女并非难事,但是这般丰腴却不多余,面白眼明,眉目含情,确实万中无一。
“少夫人好。”苏娇娘眼中带笑,不卑不亢,眼里带着对美人的欣赏,喜欢。
蔡家少夫人姓封,她斜斜坐起,定睛看一眼苏娇娘,只觉得眼前的农妇漂亮得不像话,明明穿着普通的农家衣服,头发也是最简单的桃木簪子随手挽,但是眉目轻盈,眼带坚毅,锋芒毕露。
若是男人这般那她不会感到惊讶,但是女人么……
这世界上,她所见过的女人在看见她的一瞬间,露出的情绪大多是嫉妒的,厌恶的,甚至还带着强烈的鄙视。
眼前这个人应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吧!
“蔡嬷嬷说你做出一个很美味的东西,长得如此标致当真我见犹怜,兰心蕙质,小小鹿城里竟然还有此般人物,我倒是不知。”少夫人说着圆润含水的眼睛盯着苏娇娘。
苏娇娘被女人夸赞,脸都不带红的。
将夸赞的话全都给收了,她是真的长相美丽,兰心蕙质,干啥啥行,甭管面对谁,她都是那么最美的。
“少夫人才是国色天香。”阿谀奉承的话苏娇娘不是很擅长,如此相互夸赞一番,苏娇娘把背篓打开,里面的蛋糕端出来。
背篓有冰,蛋糕上的奶油保存得很好,苏娇娘端出来的一瞬间,封少夫人的目光就被勾走了。
她盯着粉色的蛋糕,上面除了寿桃还有几朵小花点缀上面,粉白.粉白的颜色,跟她整个人的风格很相似,国色天香一说,自然会让人联想到动京华的牡丹。
“这也太好看了。”封夫人伸出手想要碰触一下。
伸出的手快要碰触到蛋糕的瞬间,猛地顿住:“容我净手一下。”
她洗干净手,拿着手指在蛋糕上擦了一下,奶油落在指尖,放在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芬芳释放,眼睛越来越亮,最后说道:“就这个。”味道这般好,价格肯定不会如古字画金丝银线做出来的贵重,但是这份心意,如此精美精致的蛋糕,只要尝一口,怕是没有人能拒绝得了的。
封夫人余光从唐婆子身上瞥过。
唐婆子立马取出一个荷包,递给苏娇娘:“咱们老夫人在八月十五过寿,还有一个多月,苏娘子可带着孩子一起过来,咱们府里会有唱戏的说书的讲故事的,让孩子玩玩。”
苏娇娘点头应允。
院子这般精致,确实可以带着孩子走走。
至于届时会不会被冷落,会不会发生意外。
苏娇娘笑了笑,人活着可不就是在不停挑战困难中度过,再经历层层波折么,若是因为害怕意外,那自家的大门都不用出了。
更何况这边景色当真好看。让孩子陶冶一下情操也是极好的。
“苏娘子你家孩子多大,咱夫人想给小主子寻个书童。”蔡婆子瞧着苏娇娘越看越喜欢,越来越觉得对自己心意,突然说道。
苏娇娘愣了一下,当书童被人打骂,那不行呀!
人可以穷,但是必须得独立。
而且,她也不会穷太久。
想到营养不.良的浮屠跟小丫,她道:“才三岁,怕是不得行。”虽然知道唐婆子是好意,不过并不是必须的。
唐婆子摇晃一下脑袋感叹时机不对,若是年龄相仿,给小主子当个书童,那日后衣食无忧,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羡慕呢。
从蔡家离开,苏娇娘脚步越来越慢,她觉得有道视线盯着她,回头往后看去,空荡荡的小路没有任何身影,但是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却如何都打消不了。
这个蔡家,奇奇怪怪的。
打开手里的荷包,里面放着两个金豆子,这东西?似乎挺值钱的,兑换成钱可以日日吃肉,可以多买几刀纸,想到宣纸的价格,她就肉疼。
三个孩子每日练字需要消耗的纸是海量的。
偏偏价格那么高。
偏偏对于造纸术,她只懂一个皮毛。
孩子就是四角吞金兽,她现在养着三个吞金兽。
娇娘朝着县学的方向赶去,挣钱这种事,可不能朝三暮四。
这次出来带着的木碗照旧不多,苏娇娘利索地的卖冰沙,读书从来不是轻松的事情,苦热难耐,看见冰沙小摊子的瞬间,书生们就把苏娇娘围起来。
生意再次开始。
这时送出一碗冰沙,一手摇着腰杆,一手伸出去,嘴里念叨:“三文。”
然而她伸出的手并未收到钱。
抬头看去只见陆岱书拿着冰碗吃了起来,她要钱,陆岱书叫了一声:“三婶,都是自家人,不用算得这般清楚,”
说完就带着木碗跑到县学里。
苏娇娘瞧一眼县学值守看门的老大爷,没有硬闯进去索要三文钱,她看向周遭的学子,笑骂一声:“这人该不会是神经病吧,我都不认识他,拿了我的冰沙就跑了,你们相处可得小心一点儿,别被这厮给带偏了。”
蔡家。
唐婆子瑟瑟发抖,站在缙丝靴子锦衣冷面的男人对面。
偷偷往男人看一眼,她猛地哆嗦一下:“大人,方才那位小娘子是鹿城下村子的小寡妇,家里还有个三岁的儿子,知根知底的,不是刺客,是给少夫人准备解暑食物的。”
家里住着贵人,当下人的战战兢兢。
唐婆子半句谎言都不敢说。
男人敛眸,无甚情绪,转身离去,步履声消失,唐婆子才敢用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只觉得眼前这人就是一个活阎王,看上一眼就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也不知道公子从哪儿结交的。
甜水村。
苏娇娘走进自家小院,瞧见里面站着的陆大山,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将手里漂亮的荷包往身后一带,防贼似的道:“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