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天擦黑了。
顾辞镜就坐在院子里,轻靠着躺椅,一副无骨之样,但那仅是一抬眼,却是让几人一惊,个个心虚。
徐三辈把牛车给赶回了院子,把买的东西给卸了下来,还邀请村长在家吃饭,村长也是长眼色的人,看到家里的气氛这样,当下就说要赶紧回去,牵着牛车离开。
“镜娘,这是剩下的银两,买了百亩地,还有后山也买好了,契书写的是你的名字,后面的池塘他们给送了。
四郎念书花了二两,给你买了些吃食,花了一两,这是二百九十五两。
对了,这个是……这是三郎卖猪肉的钱,有一两三十文。”
顾辞镜接过了由银票换成的银子,接过了契书看了看,上面写着她的大名,是她今天告诉徐三辈的这个名字,不是以前的那个卖身契的名字!
还花了二两银子,重新给她办了身契,良民,用她现在这个名字。
果然,有钱什么事情办不好!一张身契而已。
“行,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顾辞镜看了几人一眼。
没办坏事的,当然不心虚,办了坏事的,自然心虚不敢看她。
“没了没了。”徐瑞立马摇头。
顾辞镜慢慢的站起身,捡起旁边的棍子。
众人眼睛一跳。
“就没有遇到有人游手好闲偷东西被抓的?
就没有遇到有人死性不改边做生意边顺手牵羊?
就没有遇到有人被抓现行,丢下猪肉跑的?
嗯?生意很顺利?一路很太平?没有打架的?”
说一句,走一步,每一步都踏在他们心尖儿。
如此,他们谁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还门清。
那她是咋知道的呢?
“娘,您咋知道的?”还真有二货问。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的吗?
你在卖猪肉的时候,偷顾客的东西,还在被抓后拒不认错逃跑,最重要的是你还丢了我的猪肉,这些你又怎么解释,是不是我脾气收了两天,你就觉得可以欺上瞒下?”
顾辞镜走到他的面前,用棍子一下下的敲着自己的手,笑眯眯的看着他。
徐瑞吓得一步一步往后退,眼神中泛着恐惧。
“来来来,你过来,站那儿别动。”拿她的东西不当东西,还偷盗财物,她一次不给他治得劲了,还真当她好说话!
“啊!”徐瑞吓得大叫一声往外跑,却被之前的恐惧充斥着,脚下一软就要摔倒,顾辞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棍子敲在了他的胳膊上。
顿时发出了更响的惨叫声,隔得不远的人家都听得真真的,连忙跑过来看。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居然敢打我,你敢打断了我的手,我恨你,我要杀了你!”徐瑞气得破口大骂,也不管之前吃不吃得好啦,反正这会儿不管不顾啦!
顾辞镜却是笑了,那笑如同从地狱而来的魔鬼。
她一下一下的打在徐瑞的身上,胳膊上,腿上,嘴上,像是不把他打废不罢休。
敢骂她,找打。
敢杀她,找死。
最后直把他打得嘴里冒血求饶,牙都掉了几颗。
这下子,徐家人再也不敢觉得,她好说话了,某些人活络的心思,也给按了下来,生怕下一个废的就是他。
于是,继昨天后,沈大夫再次登门。
沈大夫看着被打得快废了的徐瑞:……
“老夫觉得,老夫可以常住你们家里,当一个府医。”
边摇头边给徐瑞看,没有三个月是下不了床啦!
徐瑞这下算是老实了,暂时是不敢有其它的心思了,这后娘就好了两天,又恢复原样了。
呜呜呜……他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太疼啦!
呜呜呜……他后悔了,不应该嘴贱。
不就挨两下打吗,干嘛要嘴贱的骂她,这下打得更疼啦!
啊!亲娘呀!亲爹呀!带我走吧!
他要是老老实实卖猪肉,不偷东西,说不定就没这么多事儿啦!
他还笑话二哥当初也偷东西,他不该呀!
如果他有错,请让上天来一道雷劈死他,他也不要死在后娘的棍棒下!
*
沈大夫给徐瑞治完后,便向顾辞镜询问。
“顾娘子,听说你在山里采了野山参卖了,你下次采到的时候可否先卖给我?”沈大夫虽然好奇他们家里的关系,但并不妨碍他找好药材。
“你要野山参?”顾辞镜笑问。
“作为多次来你们家看病的诊费。”沈大夫点头。
“我这里有一根,不知道你可看得上眼?”顾辞镜拿出一根几十年的山参递给他。
沈大夫一看,眼睛一亮,当下便笑了,很是满意。
“顾娘子大气,往后你们家的病我都包了,哦,你家老二的腿,我也能给看看。”
“客气啦,以后叨扰了。”顾辞镜也笑了,有了一个专属医生,那她以后再打那群孩子们,是不是就省医药费了……
几个儿子们齐齐抖了一抖,好似被什么盯上了。
沈大夫心满意足的离开后,顾辞镜凉凉的,把众人看了一眼,转身回屋睡觉去。
那一眼警告意味十足,直把众人看得发毛,好似在说,别以为我给你们几天好脸色,就可以蹬鼻子上脸,老娘一个不高兴,照样可以把你们打进地狱。
徐家众人再次齐齐打了个寒颤。
“咳!呃……百善孝为先,讲的是仁义礼智信,讲究的是忠孝两全。
吾儿乃秀才出身,你们也应当严于律己,克己守道,切莫骄奢自大,狂妄悖道……早些歇息吧!”
徐三辈装模作样的讲了一通,然后带着容秀儿回了自己的屋。
姜氏也是叹一声, 把东西收拾好和徐泽领着狗子回屋了。
……
徐渊敲了敲顾辞镜的屋门,在得到许可后,进了门。
在床前“噗通”一声跪下。
顾辞镜稍惊了一下,她现在按辈份,是他的娘。
其实她也就比徐渊大一两个月。
说来徐秀才的原配妻子孩子也稠。
徐泽是在正月出生,徐渊则是在腊月出生,他们俩同岁,一个年头一个年尾,这样的人家在村子里可是很少见的,足以见得徐家以前的生活还是挺殷实的。
自从徐秀才重病后久不见好,这才买了原主冲喜,结果人没了不说,还买来一祖宗。
徐家的家产愣是被原主给嚯嚯光了,再就是这几个继子确实被原主教的很听话。
原主的权威那是绝不容挑衅的,一抬胳膊一提棍子,满满的阴影覆盖全身,怕得要死,根本不敢有一丝反抗。
顾辞镜也是最讨厌丢碗骂娘,所以她在听到三郎张口骂她时,打得就狠了点。
她本就练过散打,知道打人哪里最痛,又打哪里不伤身子,所以下起手来毫不留情。
再加上之前吃了续骨丹后,不但自己的腿长好了,还有了轻微的洗筋伐髓的功效,她的身体也更好了。